“那孤……”
“五皇子還需多加練習……”
“哦,好吧。”蕭聞有些委屈,但也有自知之明。
“孤一個人練也沒意思,蘇小姐與孤一起吧?”
蘇若錦府中亦有事務,不便陪住,便應下了。
許懷自然不會放心許念一人住在這荒郊野嶺,也心照不宣地留了下來。
待一切安置妥當,許念将蕭紫涵扶到榻上靠着,叮囑:
“公主好生歇息,無需多慮。”
“許念……謝謝。”
蕭紫涵的眼睛濕漉漉的,直直地凝着許念。
“好,我等着公主痊愈,一起在賽場上大殺四方。”
二人相視一笑,連窗外清冷的彎月都染上了些許暖意。
庭中,許懷與徐青對坐着,面前是一副棋局。
“那日破了我這死局的人,是許小将軍吧。”
許懷聽得出來這不是問句,也沒想隐瞞。
“隻是運氣。”
“運氣?小将軍這話可真的是要氣死這十幾年間屢戰屢敗的人了。”
徐青一歎,想起今日在許念頸間看到的星月墜,又瞥了眼許懷的心口處。
“夜夜噩夢纏身,心如刀絞的滋味可不好受。”
許懷一驚,星眸微微睜大,望向徐青:
“徐伯怎知……”
徐青笑了笑,歎了口氣:
“世人皆知這星月墜有護身保命之意,故而前仆後繼,可他們不知星月墜若想開光必以心頭血來喂,換來永結同心的結果……與其說是這墜子靈,不如說是贈者的心意深。”
徐青緩了緩,忽而擡頭看向頭頂的明月,像是在歎惜和緬懷。
“你可知,這星月墜是如何來到我手中?”
“願聞其詳。”
徐青再一次看向月光下更顯風光霁月的少年郎,仿佛透過他窺見了當年那個一身傲骨的絕世女子,眼神不免有些複雜。
“當年的明德亦是如此,将此墜贈予了你的母親……”
“!!”
聞言,許懷不複淡然,星眸中的動搖被徐青看了個仔細。
“可像你母親那般傲世的女子,怎能忍受一個後宮佳麗三千的心上人,于是拒不入宮為妃,一怒之下和明德從此陌路。輾轉來到此處,幾番波折才産下了你。”
“你破的是你母親親手擺下的死局。”
此話一出,一向沉斂的星眸又是一番極大的震動。萬般情緒在許懷的眼底瘋狂翻湧。他顫抖着呼出一口氣,緩緩伸手撫上那破舊的棋盤,心中早已不複平靜。
“她可有留下什麼話麼……”
徐青沉吟片刻,似是陷入了久遠的回憶:
“她啊,希望你長大後可以随心随性,無論要成為誰,要做什麼,她都支持。隻是莫要再像她一般執拗,守着莫須有的規矩錯失所愛,悔恨一生。”
“她竟是悔的……”
徐青笑了笑,歎了口氣。
“人啊,有時候很糊塗,很難弄清到底什麼對他們而言才是更重要的。也許,她當下的确認為自己做出了一生都不會後悔的決定。可情之一字,後知後覺,最痛。”
許懷眉頭一皺,心口湧上一陣鈍痛,似是在回應徐青的話。
“……多謝徐伯告知。”
“不必,該謝的是這冥冥天意。”
“解鈴還須系鈴人,心病還須心藥醫,小将軍要多加保重才是啊。”
徐青說完,低低地笑了兩聲,便轉身離去了。
在角落處聽完了全部對話的許念,被二人言語中巨大的信息量驚得氣息不穩,手緊緊攀在牆面上,留下淺淺的抓痕。
她背過身來,一瞬間想到了很多很多。那些曾經一閃而過的疑慮和細節又在此刻重新浮現,兜兜轉轉再次繞回原點。
表兄,竟是皇子……
怪不得,怪不得蕭榮非要置表兄于死地,原來這才是最大的根結!
隻是,為何表兄不肯将此事告知于她?難道是信不過她嗎?
“……念兒?”
許念慌亂轉身,撞見一臉欲言又止的許懷,眼中淚迅速凝結,根本不知該如何應對這突如其來的真相,也不知要如何面對熟悉又陌生的眼前人。
她轉身欲逃。
還未跑出兩步,就被他堵住了去路。
“聽我解釋,好嗎?”
她掙紮着搖頭,看向他的眼中都帶上了委屈和受傷。
許是掙紮得緊了,一不小心碰到了男人的心口,一聲悶哼從他口中傳出。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