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莫堯臣的問話，若凝頓感溫暖。

莫堯臣很像自己前世的兄長，總是能清楚地感覺到她内心的猶豫。

“當然。”若凝輕聲答。

“這就好。但是有一句話，我還是要說的。今後不管發生什麼事，隻要需要幫忙，讓嫣然知會我一聲，無論天涯海角，我都會趕到你身邊，為你排憂。”

若凝聞言，微微低頭，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濕潤。

“謝謝莫大哥，這話若凝記下了。”

***

随着堂前阻隔蚊蠅的簾子放下，隔斷了正在遠去的身影，也隔斷了風華絕代的男子身上似有若無的晦暗。

主仆兩人走出垂花門，小烈忍了又忍，還是問出了自己的疑問。

“公子，您為什麼不阻止呢？”

這話說的沒頭沒尾，可是主仆兩人都心知肚明。

被小烈扶着向前走的莫堯臣，良久都沒有說話。

最終，他輕輕歎了一口氣，似是對小烈說，也似是對自己說：“風雲将起，秦帝的後宮對她來講，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聲音随風飄散，主仆兩人的身影逐漸遠去。

***

啟程這一日，在出主院之前，若凝看着臉上毫無霁色的父親和雙目含淚的母親，看着兩人依偎的身影，對着二人跪别。

“若凝拜别父親母親！”

按規矩，宮妃受封之後，即使沒有入宮，與家人也已是君臣之别，隻是蘭白毅和林靜姝誰都沒有攔若凝，他們都清楚，這一别，再見便是遙遙無期！

“送大秦少使蘭若凝離家！”

随着呼聲落下，旁邊若馨已是“嗚嗚”地哭出聲來。

轉身的若凝亦是淚如雨下，她身後傳來林靜姝壓抑的哭聲。

***

随着若凝一行人上路，遠在天邊的大秦皇帝也接到了外使太監周永良的折子。

此刻已經是農曆七月底了，翰京正是酷暑難耐的時候。殿門、小書房的房門都大大地敞着，宮人都肅穆而立，整個長信殿悄無聲息。

看完折子，皇帝嘴角不禁挂上了一絲冷笑：“竟然都有女兒送進宮。哼！”

然後，随手将折子往右邊一扔。

挂在他手上的菩提子，在行動間發出了幾聲清脆的碰撞聲。

随着“啪”一聲響，折子被扔到了旁邊橫七豎八地躺着很多折子的小案幾上。

大殿内又恢複了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