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懷疑,是一定有人做了手腳。我之前和好友約好了,在這裡見面,原本想着取一艘魚船來用,可魚船竟然被借光了。既然畫舫僅有自己,那我就直接用了。結果……”
世子夫人漏出一個嘲諷至極的微笑。
“……沒一會,卻發現畫舫漏水。中間還湊巧遇到了巡視的宮人,替我們找船去了。之前我們兩船相撞的時候,臣雅就是在探查畫舫壞的地方。我隻是不明白,這樣做有什麼意義?”
世子夫人神色中漏出一絲不解。
這個時候,又有一艘畫舫接近,那邊傳出一個清脆的女子聲音。
“阿桐,你在這裡嗎?”
若凝一愣,這個聲音好熟悉,但是一時之間,又沒有想起來是誰。
“笑笑,是你來了呀!”世子夫人撩起簾子,笑着對着外面的人說話。
若凝側身一看,這才确定,竟然真的是她去永福榭之前,遇到的譚笑譚容華。
譚笑顯然也很詫異,自己的好友竟然和若凝一塊。
若非剛剛看到臣雅坐在外面,她也不會出聲詢問。
若凝一衆人,都移到了譚容華空間更大的畫舫上,魚船上隻剩下了嫣然在那裡。
譚笑聽到世子夫人的話,看着原先漏水的畫舫此刻僅剩的舫頂,一時陷入了沉思。
“設這個局的人肯定有目的,我們不妨靜而待之。”譚笑說。
“你的意思是?”世子夫人問。
譚笑微微一笑,看向若凝:“蘭少使,可否讓您的宮女将魚船劃向不遠處的那個暗處,然後熄燈隐藏在那邊。”
若凝順着譚笑的手指看向她指的地方,那個地方靠近岸邊,岸邊有一棵很大的樹,樹枝都垂了下來,息了燈的小船停在那裡,如果不仔細看的話,的确不會注意到。
非常隐蔽,适合觀察!
“少使就和我們一起待在畫舫的艙室内,待會無論發生什麼,除了阿桐和臣雅之外,我們都不要出聲。看看到底是什麼牛鬼蛇神,在攪風弄雨!”
***
萬籁俱寂中,有兩艘畫舫逐漸靠近。
其中一艘略大的畫舫,一看就不是凡品,是正常畫舫的兩倍大小,有兩層,整個畫舫外圈還加了一圈圍欄,把甲闆都包了進去。
最重要的是,窗子外挂的燈籠竟然是明黃色的!
其上人聲鼎沸,聽聲音,像是一群孩子在嬉鬧。
畫舫中間,有兩個十一二歲的少年郎,此刻正光着膀子相抵,一個低頭抱着對方的大腿,一個雙手越過對方腦袋,從上往下抱着對方雙肩。
角抵正激烈。
“使勁,寶錄使勁!”幾個孩子站在太子身前,大聲為自己的同伴搖旗呐喊。
其中還有一個小不點,不停地舉起手中的點心附和,喊完了,再繼續吃點心。
“朱輝,你要是赢了,本皇子答應你的,絕不食言!”相對于太子那邊的衆多孩子,說話的少年身邊就少了很多人,于是,他自己下場助威了。
說話的少年是四皇子李檀。他雖然年紀比太子小四個多月,但是身形長相看着一點也不小。
角抵的兩個孩子,很快就分出了勝負。
那個抱人雙臂的少年,到底是因為年歲小,手臂還不夠長,那樣的姿勢不能将自己的力氣完全發揮出來,被對方抱着大腿一下子摔倒在地。
“好樣子,寶錄!”
一看分出勝負,太子身前的孩子們,一聲歡呼,沖上前,将那個叫寶錄的孩子擡起來,抛起,如此反複。
太子也很是高興,得意地擡起下巴對着四皇子示意。
“四皇弟,願賭服輸啊!”
四皇子李檀雖然郁悶,但是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輸了氣勢。
“當然,本皇子是守諾之人。”說着,他便把從身後小太監的手中,拿過一個木匣,将東西連帶木匣,一股腦扔給了太子。
太子接過木匣,打開看了一下,正是之前自己看中的那把匕首。
他滿意地點了點頭:“來人,送四皇子下舫!”
“等一下,皇兄是不是忘了什麼事?”四皇子突然叫住了示意送客的太子。
太子臉色一沉:“你什麼意思?”
“皇兄何必明知故問?臣弟因為什麼而登船的,皇兄真的以為賭輸了,臣弟就忘了嗎?”四皇子面帶諷刺。
“哼!自己打嘴仗輸給了别人,就告狀讓自己的主子出頭。還真是你教出來的!”這是在諷刺四皇子的人愛請家長的同時,也諷刺四皇子愛請家長。
“他們如果僅僅隻是打嘴仗就算了,為何要派人下黑手?”
“範建烨是被人下黑手了,你怎麼知道是本宮的人下的黑手?他嘴皮子那麼毒,得罪的人多了去了!”
“皇兄身邊的人前腳大放厥詞,後腳範建烨就被人揍了,不是他又是誰?”
太子被氣笑了。
四皇子身後一個鼻青臉腫的男孩,擡起頭看向對峙的兩位皇子,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一句話:“臣叫範文烨,不是範建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