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當若凝到安國寺後門的時候,看到馬車上的人不禁吃了一驚。
因為駕馬車的人,不是陸昭,而是韓仲宣。
“怎麼,吓傻了?還不上車,再晚就趕不上宮門了!”韓仲宣狀似不耐煩地說。
若凝和嫣然上了馬車,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她是很不想,她出宮的事情節外生枝的。
“我怎麼在這裡?就憑你們打點的那點關系,如果不是有我在後面兜着,你們能出的來?”韓仲宣說這句話,嫣然的目光閃了閃。
若凝聽他吹噓,撇了撇嘴。
韓仲宣沒聽到她回應,略顯尴尬,過了一會,忍不住主動和若凝說起話來。
“你可真大膽啊,竟然敢偷偷溜出宮,還隻讓一個陸昭幫忙,真是不知者不畏啊!以後如果你想要出宮,讓陸昭來找我,我一定給你安排的妥妥當當的,不用跟着宮裡的采辦。”
說到這裡,他又不放心地問若凝:“你出宮一面就是為了見無相大師?”
若凝聽到他此問,心中“咯噔”一下,不知道他是否知道自己跟太子見面的事情。
斟酌了一下詞語,才說:“無相大師以前曾經為我診過病,隻是找他看一下我的身體怎麼樣了。”
“那你身體沒事吧?”韓仲宣接着問。
“康健的很!”
若凝回答完,沒聽到韓仲宣繼續問,暗自松了一口氣。
聽着“哒哒哒”的馬蹄聲,若凝的心漸漸按了下來。
若凝不知道,韓仲宣此時正在想之前的黑衣人。其實他今天是陪太子狩獵去了,送若凝回宮隻是順帶的事情。
他和太子兩人狩獵完回到安國寺,他梳洗換裝完,要去找太子,結果就被一個黑衣人纏住,兩人莫名其妙打了一架,然後打着打着那人就跑了。
他到現在都一頭霧水!
馬車到一處地方的時候,突然慢了下來,同時有陣陣香氣漂進車廂内。若凝打開車簾,卻發現這竟然是一處她非常熟悉的地方。
金甘栗店!
金甘栗店的糖炒栗子和烤地瓜是京城雙絕,若凝前世尤其喜歡糖炒栗子,每年栗子成熟的季節,她都是這裡的常客。
沒想到,現在竟然又到了這裡!
看着金甘栗店門前長長的隊伍,看來這家店的手藝還沒崩。
“時間還算充足,你們等我一會!”韓仲宣說了這麼一句,就跳下了馬車,走向隊伍的其中一人。
沒一會兒,韓仲宣和那人告别後,就拿着幾個紙包走了過來,拿了其中兩個遞給了若凝。
若凝看着走遠的那個人,卻有些愣怔,那是……自己的庶兄嗎?他的樣子和她“離世”時差不多,隻是面相帶着一絲苦色,似乎這些年過得并不順遂。
她愣神中木然地伸手接過東西,才接過來,就聞到了撲鼻的地瓜香。
“好吃,回去嘗嘗!”韓仲宣很快就跳上馬車,打馬離開。
若凝問韓仲宣:“剛剛走的那個人,是你提前安排好的嗎?怎麼看着好像不開心的樣子?”
“不是啊,那人……算是我的長輩吧!不是不開心,隻是習慣性地這個表情吧!”
“習慣性?他過得不好嗎?”
韓仲宣沉吟了一下,決定先從對方的身份說起:“唉,怎麼說?他是将軍府的人,秦将軍府的。嫡妹是先皇後,嫡兄也是首屈一指的大将軍,不過……”
“因為秦家内部紛争,他和他父親不被舅舅所喜,這些年,随着秦老将軍退下來,他在朝中也沒人奔走,前幾年因故丢了校尉的位置,一直沒有起複。”
“他本人還是很好的,可是……有些人存在的本身就是對别人的傷害……”
尤其是傷害的人已經不在了,那這就是一個無解的問題了。
秦家内部紛争,應該是說父親、庶兄的親生姨娘和自己母親之間的事。
自己母親雖然是父親的嫡妻,但是兩人關系一直不好,不,或者說父親對母親是沒有感情的。
父親有位青梅竹馬的未婚妻,因為被家族連累入了賤籍。父親不想她受辱,就買入了家中,倍加呵護。可是這樣的女子終究不能成為正妻,于是在祖父母的做主下娶了母親。
母親當年癡戀父親,嫁給父親之後,才發現府中早有佳人,而父親更是一心為妾室。若非祖父祖母怕秦家因此生亂,硬壓着父親,秦家幾乎生出了庶長子。
可是在母親懷孕之後,那個妾室也很快懷了身孕,也就是後來的這位庶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