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馨也哭了起來,還拉住若凝的手說:“姐姐,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是我連累了家裡,連累了姐姐!”
若凝仔細問來,這才知道,原來有一日,若馨和小姐妹出去遊玩,剛好被那國舅府俞三爺看到,一番言語調戲之後,第二日竟然差了人上門,求娶若馨。
蘭白毅愛女如珠如寶,怎麼可能随便答應?一番了解和打聽之下,自然就直接拒絕了。
可是俞三卻不肯罷休,幾次三番帶人騷擾蘭府。
偏偏他出身國舅府,乃是當今聖上的表兄,巴結他的人無處不在,蘭白毅很快就在朝中被針對打壓,而若馨之前定下的親事也出了波折,最後兩家退了親。
“阿凝,你不知道,那個俞三爺已經三十多歲了……人品實在…實在不堪……”
林靜姝以為女兒不知道情況,和若凝說了起來,但是又覺得俞三的那些行徑實在污人耳目,就沒有細說。
而聽聞事情原委的若凝,早已氣的七竅生煙了。她如何不知那個俞三是什麼德行,而且比父母知道的更清楚。
若凝深呼吸了好多次,才勉強平複怒氣。
“姐姐,都是我,你和父親才會被刁難,不如我就嫁過去,我不好過,我也不讓他好過,大不了魚死網破……”說到最後,若馨已經咬牙切齒。
“胡鬧,為父怎能讓你落到那種人之手?”蘭白毅的手在桌子上重重一拍,怒斥若馨。
“爹爹,稍安勿躁!”
若凝以眼神安撫蘭父,然後伸手想要像以前一樣,摸摸小丫頭的腦袋,這才發現,她長得比自己高了一大截,就改作拉她的手,溫聲勸她。
“傻丫頭,女人嫁人猶如第二次投胎,嫁的不好,終生都毀了,說不定還會誤了性命!無論是我被刁難,還是父親被打壓,都是一時之事,早晚會過去的。可是你若進了火坑,就永遠都别想出來了!這樣賭氣的話不光不要說,連想都不要想。”
若凝說完這句話,轉向林靜姝:“娘親,我記得之前您說過,若馨定親的那家家風人品都很好,是否還有結親的可能?”
若凝和母親說話的時候,沒有注意到,若馨聽到她此問,臉色有些許不自然。
林靜姝還沒有說話,她已經嗫嚅道:“姐姐不要提他家了,那天他們來退婚,我……我當着他們的面,把嫁衣都剪了,還罵了姓劉的。不可能了!”
其實不止罵了姓劉的,連姓劉的長輩都罵了。
“那爹爹現在有什麼打算?”若凝問蘭白毅。
“沒有任何辦法,過兩年事情淡了,再給你妹妹相看吧!我現在兼着戶部的差事,或許過兩年情況會好一些。”
說到這裡,蘭白毅眼神一閃,低聲問若凝:“你這裡說話……方便嗎?”
若凝一愣,便知道父親有要緊的話要說。
“父親請說!”
“為父現在兼着戶部的差事,結果無意間發現了一些事,國舅府俞大人在戶部的手腳不幹淨。之前出了馨兒的事情後,我就開始注意這些事,順藤摸瓜,發現俞家竟然動手動到了糧倉上。事情不大,僅僅是用舊糧替換新糧。這件事,此刻能不能用?”
其實蘭白毅想問的是,俞府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如何?這件事情能不能扳倒俞府?
聽到蘭白毅的話,若凝眼神一亮,但是接着又一暗。
“俞府的根基不在朝堂,而在後宮西太後。這件事或許可以影響俞府,但是西太後不倒,俞府早晚還會被起複的。用舊糧換新糧的事情,要用,但是不能這麼用。”
若凝在屋子裡轉了兩圈:“要動俞府,必須先動太後!”
可是怎麼動太後?若凝想到了太後對自己前世下毒的事情,但很快就否決了。
人死如燈滅,前世的自己在皇帝心中,恐怕還沒有重要到動搖他親娘的地步!
看看皇帝對太子李杉的态度就知道了。
“如今隻能先按兵不動,走一步看一步了!”蘭白毅說。
若凝知道,這是最好的辦法,隻是若馨已經十五歲了,實在等不起了。
“娘親在後宅,要多注意一些,尤其是家裡的人,也要防着一些。據說當年俞三爺的第一位夫人,其母親是不願意自家女兒嫁過去的,誰知卻被自己的妯娌算計了,最終苦了俞三夫人一生。”
林靜姝聽聞此言,目光一閃:“阿凝放心,我知道了!”
幾人說完了若馨的事情,若凝又想起了一事。
“爹爹,我在宮中受罰的消息,您是如何得知的?”
蘭白毅若有深意地看了若凝一眼,說:“為父原本也是要和你說這件事的。大秦的後宮……很奇怪!“
”按理來說,後宮的消息應該嚴禁透露才對。可是無論是宮妃大封,還是宮妃受賞或者受罰,宮外都會立即得到消息。為父剛開始一直以為是後宮沒有管理好,可是後來與同僚交談的時候,發現有的消息竟然是直接從長信殿傳出去的。”
建章宮長信殿是皇帝辦公的地方。
“長信殿?”若凝詫異,皇帝身邊的人嘴有這麼不嚴?
她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