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疑物品中沒有他的東西,沒有他送給溶溶的東西。
想到今晚發生的事情,有多少年沒有體會過這種無力感了?
今晚有兩件事讓他極為在意。
第一件事,那個挖盒子的女子在逃跑時,說“有蛇”。
他幼年時被蛇咬過,因此很害怕蛇。盡管這消息被刻意封鎖,但是知道這件事的人也不在少數。那人說出這樣的話,顯然也是知道當年之事的。
第二件事,也是最重要的,那個女子挖出了匣子。
那個匣子是溶溶藏的,他找了許多年都沒有找到。
藏匣子,匣子藏在哪,應該都沒有幾人知道。
他昨晚看到白發黑衣人抱着的盒子,就猜到是什麼了。
當年溶溶離世後,他發現自己送給溶溶的很多東西都不見了,留下的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
他找到王嬷嬷那裡,王嬷嬷說:“皇後娘娘那次看見您和魚少使相處,跟您說完話之後,回到寶溶居枯坐到深夜。”
“四更天的時候,娘娘就抱着一個木匣子出了門,還不讓人跟着。老奴看那天娘娘沒哭,也沒跟您吵,以為她想通了,就沒有跟着她。”
“等皇後娘娘再回來的時候,懷裡的匣子已經沒有了。後來老奴就發現,陛下送給娘娘的很多東西都不見了,估計是被娘娘藏起來了吧!”
魚少使指的是當年還是少使位份的魚皇後。
時隔多年,他早已不記得那天發生了什麼事,他對魚氏說的那些場面話更是半點印象全無,但是他還記得那次溶溶對他說的話,看他的眼神。
“李瑾,李元墨,你好的很啊!”
那是兩人最後一次見面。
他一直後悔那天沒有去抱抱她,哄哄她。
想到這裡,他再次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那時,嶽安兒已經搬出了寶溶居。溶溶因為被貼身宮女背叛,寶溶居沒有添新的大宮女。
所以,知道她埋匣子的事情最多隻有三個人,自己是一個,王嬷嬷是一個,小錘子是一個。
而知道她埋了什麼東西,且把匣子埋在哪裡的人,最多隻有王嬷嬷和小錘子知道。
如果王嬷嬷所言非虛,知道溶溶把匣子埋在哪的人,隻有可能是小錘子。
如果王嬷嬷所言有假,那王嬷嬷也有可能知道匣子的位置。
小錘子已經失蹤十六年了,再次出現的可能性很小。
再加上這次剛好東宮侍衛失蹤,黑衣人難道和太子有關系?
皇帝又想到,那天晚上看到的場景,前兩個黑衣人應該是一路,白發黑衣人應該是單獨一路,當然也有可能是内讧了。
第一個黑衣人似乎并沒有功夫在身,她當時似乎從裡面拿了什麼東西?可惜天太黑,他看不清楚。
還有蒼雲山,這些年他們不斷地往皇宮裡塞人,到底是在找什麼?匣子裡到底有什麼是他們必須要得到的,甚至不惜暴露埋在宮中多年的棋子?
無論他再怎麼生氣,最終還是查無所獲。
***
翰京城,一個二層的閣樓内。
桌子上橫七豎八地擺滿了大大小小十幾樣東西,一眼望去都是很貴重的,在桌子的正中間有精美的太極盤,隻是半邊白盤那裡還缺了一個黑色的魚眼。
一個白發女子一臉郁悶地坐在椅子上,特别委屈地說:“真的找過了,都在這了,就是沒有黑色玉扣!”
旁邊一個蒙面女子問:“你确認蘭若凝隻拿了一個把件,或者沒有從盒子裡掉出東西來?”
逢君聽到她又問這個問題,她絕望地抓了抓自己的頭發,她要抓狂了!
這個問題,她已經問了很多遍了,好不好?
這次為了拿到這個盒子,連尚宮的身份都暴露了,結果最重要的一個魂圭,不在裡面。
他們埋在宮裡的人,這些年基本上都被拔掉了,自己是最後一個,這下再想回去就要費一番工夫了。
方圓拿起太極盤上的白色玉扣,仔細看着這精美的玉飾,忍不住贊歎。
“這舍圭仿的真好,難怪衆人都看不出有問題來!”說到這裡,她歎了口氣,“蘭夫人那邊,我們的人一直找不到舍圭,皇宮這邊魂圭又撲了個空,怎麼就這麼難?”
逢君說:“我想辦法再進宮!”
“不用,你的身份已經暴露,換個身份再進去,太麻煩了,而且整個皇宮這麼大,這樣沒頭蒼蠅似地亂找,要找到哪一輩子?魂圭在哪,最終還要從蘭若凝身上入手!”
逢君更委屈了:“可是流霜閣那個丫頭實在紮手的很,我幾次進去都被她擋了回來,實在打不過!我又不能直接問蘭若凝’喂,秦鏡溶,你把魂圭放哪了?‘”
方圓趕緊安慰她:“知道,知道,沒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