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第三日了。
天已經慢慢的暗了下來。
然而魏長陵卻仍舊絲毫沒有要清醒的迹象。
并且,你如果可以窺見她的夢境,你會發現,她的夢境不再似之前那般慢條思理般的井然有絮,而是隐隐開始有些雜亂不堪的樣子。
一會兒她夢到了書房撞破魏帝吩咐安插衛家暗衛的事情,一會兒又夢見了她和衛景時大婚之時紅如花海的新房,一會兒卻又夢見自己早些年于母親身邊安安樂樂,懵懵懂懂的樣子,一會兒......
而這邊于魏長陵而言似乎隻是在漫無邊際的做着夢,而另一頭對太醫院的太醫們和賀宴瑾一行人而言,卻是無比煎熬。
賀宴瑾在賭,他賭衛景時一定會放古離回來,但是他又是怕的,如若衛景時真的幹脆覺得魏長陵就這麼死了也不錯,那麼。
那麼後果。
賀宴瑾不願深想。
總之,他隻願給衛景時這一日時間,如若古離沒有回來,那麼他不會顧忌魏長陵想要保下衛景時的心。
隻要不顧忌這個,他有的是辦法逼衛景時交出古離。
隻有這一日,長陵,堅持住!
賀宴瑾看着魏長陵滿園的木槿花,暗自想到。
“讓讓,趕緊讓讓”一個音色嘹亮的男聲自遠處傳來。
來人盡管滿身狼狽,但是,不是古離,是誰?
賀宴瑾遠遠的看到了他,一直懸着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一個時辰後。
賀宴瑾站在院中聽見了屋子裡傳來了久違的笑聲。
其中,仍是清淼最咋呼。
“嘿嘿,我就說殿下萬福,哪裡是閻王請的動的。”
賀宴瑾聽着昔日那熟悉的咋呼聲,腦海裡不自覺的浮現了那人現在該是躺在床上,滿目無奈的望着那一屋的人,心中想必是甜蜜的。
自己的嘴角不禁也微微翹起了一個弧度。
月光撒下,有種遺世獨立的感覺。
正當他要轉身出府的時候。
身後傳來了屋門開啟的聲音。
随後,“小侯爺請進,公主殿下有請。”
是清蕊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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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的不多休息休息,你眼下的身體如何撐得住,有什麼事不能改日再說。”
賀宴瑾望着身前面無血色,雙唇慘白的魏長陵,一邊忍不住輕聲呵斥,一邊又将自己倒好的溫水遞給了魏長陵。
“我沒什麼事,古離說我醒了便已是好了大半,你不必憂心。”
魏長陵接過賀宴瑾遞過來的溫水,先是輕輕的喝了一口,然後再開口說着。
“我不知道你想要做什麼,但是,魏長陵,你竟拿自己的性命做籌碼,未免太過玩笑。”
賀宴瑾看着魏長陵喝了喝水後,微微潤色了些的嘴唇,神色略微有些緩和,但是一想到她這幾日是為着什麼而躺,終究是又拉下了臉。
魏長陵看到賀宴瑾這副模樣,卻莫名笑了,笑的不大,卻很是溫柔且充滿了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