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輛馬車内,一邊坐着魏長陵,一邊坐着衛景時。
明明是夫妻兩個,卻好似避嫌一般,隔得老遠。
魏長陵卻好似并不在意,隻低頭看書。
而另一頭衛景時打開車窗,嘴裡銜着一根不知道從哪裡薅來的狗尾巴草,眯着眼看着外邊沿途的風景。
此次跟來的人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
魏長陵帶着清蕊、清淼、南長與南平。
反觀衛景時卻是個光杆司令,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一個親信都沒帶。
但這反而讓魏長陵更加擔心,親信不在,自然是去做更重要的事了。
他們兩個人心知肚明,卻都不點破,仿佛也能将這日子湊活着過下去。
可别人卻不這麼想。
清淼在後面的馬車,白眼都快翻上天了,就差沖到衛景時面前去罵了。
“你說這人怎麼能這麼不要臉,前腳把我們家殿下傷成那樣,後腳就能跟殿下一個馬車裡坐着?”
清蕊笑笑沒說話。
清淼卻還不罷休,接着道:“咱們家殿下也是,就罰他關了幾天禁閉,就這麼了事了?”
“換我我就讓古離毒死他!”
“噗嗤!”清蕊聽到這兒倒是忍不住笑了,調侃道:“換我我可使喚不動堂堂古離,古大神醫。”
清淼聽到這句話坐不住了,上去跟清蕊“扭打”到一起。
*
整隊人馬顧慮到魏長陵的身體,走得不是很快,停停走走了十餘日,終究到了附近的一座大城,一衆人才低調地進了城,找到了一座不大不小的客棧安置下來。
隻不過奇怪的是,沒等衛景時開口,反倒是魏長陵先吩咐的,說是準備兩間上房,她和衛景時一人一間。
這就是要分房了。
衛景時也不尴尬,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漫不經心地環顧着四周,一副就算讓他去睡馬棚也毫無異議的架勢。
清淼看他那樣子就想給他一拳,奈何又被清蕊給攔了下來。
而古離還沒跟來。
*
屋内,魏長陵任由清蕊、清淼給她将傷藥換好,而後就屏退了二人。
将南長與南平召了進來。
“從今天開始,你們要寸步不離地跟着衛景時。”
“?”
南長和南平對視了一眼,胸中諸多疑惑,但還是低頭應是。
隻南長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那殿下的安全由誰來護?”
魏長陵輕輕笑了笑,“你們替我看好他,就是在保護我了。”
南長和南平又對視了一眼,雖然有些不明所以,但到底沒有再接着往下問了。
魏長陵停在這裡的事情,終究沒有瞞得過本地的太守。
太守幾次三番派人來請,魏長陵都拒之門外。
她也不管衛景時整日在做什麼,隻清楚南長、南平守着他,他想幾次甩掉,都被逮住了。
有時候她會想象衛景時氣急敗壞的模樣,而突然臉上莫名帶起一絲笑意,等自己意識到在笑後,這笑意又會忽然逝去。
但總歸,這段時間是平靜的、安甯的。
說實話,她很想就這樣留在這裡。這是北甯城,不大不小,四四方方一座城。這裡的百姓不算富裕,但也不算貧窮,家家不能頓頓都吃得起肉,但七天吃一頓好的,還是不在話下。
城裡有熱鬧的集市,推開窗戶就能瞧見外面的車水馬龍,關上窗戶也能聽見小販的吆喝。
城外是廣闊平坦的草原,一望無垠,藍天白雲。如果天氣好的時候,策馬馳騁一圈,想必是暢快又肆意。
從前在呈給父皇的折子裡,她看天下城池,唯獨對北甯最為向往。
如今來了,确實沒讓她失望。
這裡很好。
可惜她不能在此久留。
*
在北甯城的第四日,魏長陵終于踏出了門。
南長過來請示是否需要跟随,魏長陵卻搖了搖頭,還是說的那句話。
“你們替我看好他,就是在保護我了。”
隻帶了清蕊和清淼二人出門。
臨走時,她經過衛景時的房門,晨光熹微,南平對着魏長陵報備道,“小公爺還沒醒。”
魏長陵點了點頭,轉身戴上帷帽離開了。
屋内的衛景時也适時睜開了眼。
*
魏長陵漫無目的地在大街上走,有什麼新奇的玩意兒也會駐足停留片刻,卻不買。
倒是給清蕊和清淼買了很多她們中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