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裡咯噔一聲,剛想拉着男人解釋,男人卻直接轉了身。
這畫面太美,明藝瑤都有些不忍心,她悄悄扯了扯蘇予笙的胳膊:“我算知道你為什麼說不吃醋了,你們家沈言非真的冷酷,一丁點憐香惜玉的精神都沒有啊!”
蘇予笙沒來得及開口,男人就在人群中一眼望向了她,一改之前冷漠地表情,輕笑了一下,徑直向她走來。
“你怎麼來了?”他身形高大,站在她身前,影子能直接将她覆蓋,看着她,聲音卻柔和了許多。
“項目方案通過了,提前下班,過來看看你。”蘇予笙聲音輕緩,眉眼彎彎。
他極其自然地接過她手中的水,猛灌了幾口,拍了拍她的手背說:“我先去換衣服,一會一起吃飯。”
蘇予笙笑着點頭。
明藝瑤在一旁都看傻了,沒想到以嚴格和冷漠著稱的沈言非在蘇予笙面前竟然是這種畫風,她兩個月前才從别的公司辭職來投奔蘇予笙,加上沈言非又忙,見得次數不多,對這種猛地遭遇這種畫風,真的有些被震驚到。
不過有一點她倒是看得很清楚,原本為了拍攝更有cp感,沈言非和俞茹穿了同款藍色系的套裝,拍攝的時候确實看着很搭,但拍攝一結束,那種“很搭”的感覺立馬消失,反而他一身淺藍和一身紫色長裙的蘇予笙站在一起更搭。
并不是顔色款式搭,而是兩人長久以來形成的默契搭,他們站在一起仿佛有無形氣流隻流轉于他們兩人之間,一舉一動都熟稔又自然。
沈言非一走,壓抑了許久的俞茹立即拉着蘇予笙開始幽幽抱怨:“予笙,我不是故意NG那麼多次的,是跟沈總在一起拍宣傳片,我壓力真的好大哦!”
蘇予笙笑笑:“好啦,知道了。”說完,轉身拿出一盒造型極優雅的黑天鵝蛋糕:“算是補償你精神損失了。”
“哇哦”,俞茹眼睛亮亮:“予笙你真好!”
然後又小聲說:“有機會的話幫我向沈總解釋一下哦,我下此不敢了。”
蘇予笙彎了彎嘴角,摸摸她的頭發:“好。”
說完,她轉身看向劇務:“大家辛苦了,今晚的宵夜、奶茶我來請。”
現場立馬歡呼聲一片,剛才被沈言非弄得低氣壓的劇組立馬開心起來,一邊喊着“蘇總萬歲”,一邊熱熱鬧鬧開始點宵夜。
氛圍一下子活躍起來。
蘇予笙微微彎了彎嘴角,對眼前的場景早已習慣。
江灘餐廳,全江城最頂級的法式餐廳,一座難求,通常想要在這裡吹着江風吃上一餐,得至少提前半個月預約,而如今,沈言非可以帶着蘇予笙直接進入,徑直坐在四樓不對外的包房裡。
等服務生走了之後,房間安靜下來,燈光搖曳,江風透過窗戶輕撫蘇予笙的發絲,她轉過頭,隔着窗戶往外望,可以看到江灘夜景和星星點點的燈光。
“看什麼呢,這麼出神?”男人低低的聲音傳來,有一種散漫的味道。
她聞聲,回過頭來看他,眼前的男人換了件淺灰色的襯衣,敞開第一顆扣子,身上透露着散漫和慵懶的味道。
目光掃了眼他的敞開的襯衣,落在他襯衣的扣子上,扣子上有個十分不起眼的R家的襯衣标志,一個來自法國有着百年曆史的成衣高定品牌,五位數起步的價格足以讓世上大多數人望而卻步。
蘇予笙愣了愣,不知怎麼地眼前卻恍惚浮現出他高中時候的模樣,那時候的他還沒什麼錢,和大多數高中生一樣,隻穿着普普通通的校服白襯衣,可即便這樣,依舊可以輕易俘獲全校女生的驚歎和害羞的目光,也輕易的在她腦海裡紮根了好多好多年。
“沒什麼”,她搖了搖頭:“就是想起了一些從前的事。”
男人擡頭看她一眼,随即繼續低頭完成手上的事——手法熟練的剝龍蝦殼,然後再把餐廳已經抹好地魚子醬撥到了盤子的一邊。
餐廳當然是有專門的剝蝦和剝蟹服務的,可每次這種事男人都習慣于親力親為。
随手拿桌邊的餐巾擦了擦手,他順手把處理好的那一盤放到蘇予笙面前,再拿過她面前沒怎麼動過的食物慢條斯理的放到自己面前。
蘇予笙拿叉子不動聲色撥了撥龍蝦上散落的魚子醬。
說來也很奇妙,外人都說沈言非矜貴冷淡,脾氣不好,可他卻似乎一直很習慣為她做一些她覺得很麻煩的事情,比如給食物剝殼,态度良好,沒有絲毫不耐煩。
時間一長,連蘇予笙自己都習慣了。
她低下頭乖乖咬了一口蝦肉,剛猶豫着要不要跟他表達一下謝意,雖然他們都這麼熟了好像也沒什麼好謝的。
卻見對面矜貴的男人先開了口,聲音淡漠:“下個月俞茹合約期要到了,我不準備續約。”
“如果有别的公司願意出合适的價格,我準備把她送出去。”
蘇予笙聞言,下意識地放下刀叉,眉頭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