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帶手機,身上也沒帶錢,離公司距離很遠,幹脆吹着江風,恍恍惚惚地往家裡走。
到家得時候不知道幾點,隻知道連一向喜歡熬夜打遊戲的蘇予航都已經關燈睡覺了,聽到她的敲門聲,吓了一跳,不情不願地起來開門。
開門看到她一身酒氣臉色灰敗,像一朵蔫了的花似的站在門口,男生驚得瞌睡都吓沒了。
眼睛迅速地在她身上掃了一圈,确定她隻是精神狀态不好,不是其他什麼問題,他臉色才稍稍緩和,最後難得的冷了聲:“沈言非欺負你了?”
蘇予笙笑了一下,臉色依舊灰暗:“怎麼,這回不喊哥了?”
“蘇予笙!”男生有點生氣,語氣有點急:“你搞清楚,你才是我姐!他要是敢對你不好,我第一個上去跟他拼命。”
聽到這,蘇予笙在眼眶裡蕩了一晚上的眼淚,像是終于找到了發洩口,這才一下子流了出來。
“我靠,蘇予笙,你怎麼哭了?出什麼事了?”男生明顯慌了。
蘇予笙沒說話,眼淚落下來,一顆一隻懸着的心似乎也跟着落回到了胸腔裡。
是了,無論如何她還有家人在,哪怕她這輩子做的最離經叛道的事情就是放棄P大的考驗錄取書,跟着沈言非去混娛樂圈,但是家人就是家人,家人永遠愛她,家裡的門永遠為她打開。
擦幹眼淚,她囑咐一句 “不要跟爸媽說”,就自己上樓了,她很困,很想睡一睡。
等到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10點。
蘇予航面無表情的把電話拿給她,裡面傳來明藝瑤嘹亮的喊聲:“哎呀,我的姐,我唯一的姐,你終于醒了!”
她大聲抱怨:“昨天沈言非找不到你,給我打了恨不得100個電話!還差點跑到我家裡。”
“還好,你沒跑丢,你要是丢了,他肯定也要把我弄丢去陪你,啧啧啧。”
蘇予笙覺得有點心酸又有點好笑:“他找我幹什麼呢?我不見了跟他有什麼關系,他又不是我的什麼人。”
一句話說完,對面愣了愣,随後連忙問:“予笙,昨天我跟阮昕薇說話,你是不是聽到了?”
蘇予笙沒說話,也沒否認。
明藝瑤歎了口氣:“你别把她的話放心上,她就是強詞奪理,破壞别人感情,還給自己找理由。”
蘇予笙沉默,她當然知道阮昕薇的小心思,但是有句話她說得沒錯,沈言非從來沒有對外承認過她。
她不想再這麼不明不白不清不楚地跟在他身後,她跟他之間的問題,不僅僅是阮昕薇,還有他不清不明的态度。
回到公司,男人意料之外的沒在開會,而是在辦公室等她。
看到她出現,不用秘書報告,他就立即匆匆從自己的辦公室出來,去了她那裡。
秘書很知趣地悄悄把門關上。
“阿笙,你昨晚去哪了?”男人站在她對面,看着她,情緒不明,聲音卻有着隐藏不掉的冷意,似乎在壓抑着怒火。
“我去哪裡不用跟你交代”,蘇予笙嘴角冷冷一勾:“你是我什麼人?我為什麼要跟你說?”
男人眉頭皺起,燥意明顯,似乎有什麼話惹得他很不開心:“阿笙,你明明知道我是在關心你。”
“你把電話落到明藝瑤那裡,我一晚上都找不到你,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蘇予笙低頭:“沈總的擔心滿廉價的,一會擔心我,一會擔心阮小姐,不知道你擔不擔心的過來?”
男人煩躁地用手捏了捏眉心:“阿笙,你又提她幹什麼?為什麼我一說什麼話,你就老提的她?”
“問得好!”蘇予笙冷淡地看着他:“所以,當初是誰讓她進公司的呢?”
一句話說完,沈言非像是不知道該說什麼,沉默了。
她心底冷笑了一下,然後開口:“北方有個8個億的項目最近正在招标,我想過去看一下,順便把那邊在建的項目也視察一遍。”
男人強壓着不爽:“招标讓程譽或者其他人去就好了,為什麼非得親自去?”
“招标時間不短,至少要在那邊呆半個月。”他想了想,又多強調了一句。
蘇予笙低頭:“我知道,我就想找個地方冷靜一下。”
男人張了張嘴,話到嘴邊又忍了下去,似乎也在賭氣:“好,你想去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