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有人有些怨怼:“之前程譽把調子定的那麼高,全國媒體期待值都拉滿了,那麼多人不遠千裡趕到江城等第一手新聞,我們要是随便發布一點消息,肯定要被媒體記者罵道天上去!”
有高層盯着程譽,靈魂發問:“你之前到底準備放什麼新聞?是一定要沈總在才可以發布嗎?我們自己發布不行嗎?”
其實大家都覺得很迷惑,幾條消息而已,誰發布不是一樣的?為什麼沈言非不來就搞的像天塌了似的,難道其他人就不能發布嗎?
程譽被問得無奈,隻得扣着腦袋支支吾吾:“不行……這件事必須沈總在場……”
氣得在場的高層又想揍他。
“行了”,蘇予笙出聲制止:“既然沈言非不在,我們隻好做應急預案。”
“我這邊有一條剛剪輯好的集團下半年的準備播放的影片合集,還有明年的籌拍計劃,意向預選演員”,她冷靜地安排着:“視頻昨天剛制作好,還沒來得及發布,先用來救急。”
像新予這麼大體量的傳媒娛樂公司,下半年待播片合集和明年的開機計劃,确實值得專門開新聞發布會來發布這件事。
這句話一說完,所有高層都不約而同的放下心:
“還好蘇總有準備,不然我們還真不知道今天該怎麼收場。”
“太好了,總算是放心了,不然今天真的丢人丢大了。”
“蘇總是新予的定海神針,永遠幫集團守好後背,有你在,我們很放心。”
蘇予笙自嘲地笑笑,幾年的時間,她和沈言非配合默契,他在人前沖鋒陷陣開疆拓土,她在幕後提供支援,穩妥善後,不光是這些集團高層,就連沈言非自己都說:“阿笙,有你在,我特别安心。”
隻是,這次的資源集合是她為新予做的最後一件事,原本準備離開的時候給他,相知相遇一場,好聚好散。
沒想到還沒來得及親手給他,就提前用來救了急。
這樣也好,她忍不住想,這些片子,特别是明年的籌拍計劃,是她做了半年的市場調研,從幾千個大ip裡選出來的小說,重金挖了國内最好的編劇團隊,一句一句台詞修改,才磨出來的劇本,不誇張的說,誰演誰火。
原本是想給他當個離别念想,現在看來,也算是物盡其用,不算浪費她的心血。
孫助理得了她的批準,馬上去會場準備,其他高層也放寬了心,三三兩兩前往内場就坐。
唯獨程譽還不甘心,瞪着一雙眼睛不情願地看向蘇予笙:“蘇總,你這個做法沒經過沈總同意吧?萬一他等會趕回來呢?”
一旁的明藝瑤已經對這個人徹底無語,出了問題,甩鍋第一名,提解決對策屁都放不出來,等别人提了解決方案又開始逼逼叨叨,這屬于最招人讨嫌的那一類人。
“他趕回來再提趕回來的事!”明藝瑤白了程譽一眼:“搞清楚你的位置,你憑什麼對集團副總這麼說話?你要搞清楚,新予不僅姓沈,也姓蘇!”
蘇予笙沉默,當年新予剛成立的時候,新予的予字就來源于她的名字,那時候沈言非抱着她,下巴埋在她頭發裡,輕聲說:“阿笙,這個公司是我們兩個人的,用你的名字給它命名好不好?”
想到這,她睫毛垂了下來,在從前那個時候,她能感覺到沈言非對她是有愛意的,特别是他們一起住在出租公寓的日子,那時候他們又窮又沒有資源,每天過着苦哈哈暗無天日的日子,不靠着相互依偎的感情,不可能走出那一段。
怪隻怪人心易變吧。
下午4點,發布會準時開始。
新予集團公布的下半年的排播片和明年計劃,一下子吸引到所有記者的目光,作為全國數一數二的傳媒娛樂公司,新予的選片代表着行業的風向标。
資源一公布,緊接着就會有無數藝人和團隊開始争角色,圈内必定撕的血雨腥風,這也是記者們喜聞樂見的。
蘇予笙坐在台下第一排中間的位置,聽到後排記者們此起彼伏的讨論聲,知道這次發布會成功了,記者們滿意,新予有了話題度,雙方都高興,皆大歡喜。
隻是她自己心裡沒什麼感覺,仿佛抽離出了身體,感覺和自己無關。
40多分鐘之後,發布會接近尾聲,剛想示意主持人結束,突然一身灰色西裝的沈言非從外面走了進來,一雙桃花眼瞬間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他看上去狀态很好,絲毫不見一點旅途的疲累。
走到她身前,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麼,平靜地在她旁邊的空位上坐下。
随着他的到來,一開始沒出場的阮昕薇也從天而降一般,從會場的另一個門進來。
開會之前,公司是要求全體高層和藝人多參加的,所有公司藝人都齊刷刷地坐在第二排,唯獨不見阮昕薇。蘇予笙以為她不想來參加了,卻沒想到沈言非一來,她後腳就跟着過來了。
她看上去依舊嬌嗲甜美,隻是不知道為何沒有穿之前那件魚尾婚紗,而是換成了另一條白色的小禮服。
沈言非和阮昕薇前後腳來到發布會,嗅覺敏感的記者馬上發覺苗頭:
“喂,你們之前聽說過吧?少爺在某個慈善晚宴上沖冠一怒為紅顔,替這位阮小姐解圍來着。”
“聽說了呀,我連照片都有呢,少爺直接把她護在身後,總感覺關系不一般。”
“那必然不一般,這位阮小姐空降新予,一來就占據公司快一半的資源,上次還看到新予的水軍号在踩俞茹,捧她呢!捧成這樣,沒點關系,鬼信啊?”
“你們說這些?這發布會不就傳聞是為了他倆公開才開的嗎?”
“啊???真的假的?!”
……
記者們讨論聲未落,就聽到程譽的聲音在台上響起:“今天的新聞發布會,還有一項重要的内容,請新予集團總裁沈言非先生上台宣布!”
蘇予笙靜靜坐在台下,面色平靜的感覺到自己心裡的一根弦塌了,躲不過的,該來的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