術士發出了陰冷的笑聲,手中桃木劍一下舉向了二人所在方向,“我管她是誰的人,這女子身上有不屬于這裡的氣息,小子,識相點就趕緊滾,我可不會看着你是誰家公子就繞過她。”
沈棠雖然被溫庭護在了身後,但她微微挪了挪步子,還是将那術士的模樣看了個清楚。
“這人不是我們在外頭碰到的那個老家夥嗎?”沈棠驚呵一聲,眼前的術士顯然就是那個把溫庭與柳玲的魂魄困在人皮燈籠内的無良術士,若是真要說二人之間有什麼差别,那就是外頭的術士已經滿臉白須,而眼前的術士還是年輕模樣。
溫庭聽了沈棠的話,倒也輕眯雙眼留意了幾分,随即低喃道,“怪不得在外頭的時候就看那老東西有幾分眼熟,竟然是他的後輩麼。”
“當真是将作惡的本事給繼承了去了”,雖然知道在這個地方他隻有死了才能轉世投胎,但溫庭還是不滿地壓低了眉眼,他望着跟前術士再次舉着劍往沈棠的方向沖去,當即将長腿一伸,身體順勢靠近了湊來的術士,一手抓住了那舉着桃木劍的手後把人往地上死死摁去。
溫庭的力道不小,那術士被他一摁,在地上掙紮了半天都沒有掙脫開,隻能側臉惡狠狠看着他,“這女子指不定是從外頭來的惡鬼,專門食人神魄,你竟這樣護着她,就不怕遭到反噬麼!”
反噬?溫庭有些好笑,阿棠從來就沒有在這裡做過任何惡事,反倒是這術士,想盡了各種法子要把阿棠從他身邊奪走,甚至是送到另一家人那去作玩物。若不是這術士,他就與阿棠成婚了,又怎麼會等到一個愛人投井的噩耗!
溫庭踩住了這術士的手,面上暖笑忽轉,寒凜的眸光刺在了對方臉上。他伸手從術士的掌中掰過了那桃木劍,神情寒涼望着地上這面目猙獰的人。
“你拿這桃木劍沒用,你放開我,我能把這女子體内的惡魂給逼出!”看到溫庭的動作,那術士一喜,還以為他改變了主意要收了沈棠,哪想接過了桃木劍的溫庭舞着桃木劍便在他臉上重重拍了幾下,白淨面龐上露出了一個沈棠萬分熟悉的滲人笑容。
“誰說這桃木劍對你沒有用了?”溫庭溫和的笑容幾乎都給了沈棠,在對上旁人時,那面上的笑容通常就不走心了。
“你想幹什麼?”術士看着拿桃木劍靠近的少年有些慌張,生怕對方是想要用這木劍直接刺死自己,可在溫庭靠近時,他又将那桃木劍舉遠了些,讓這術士也看不懂他究竟要做什麼了。
“很好奇我想要做什麼是吧?”溫庭手中的桃木劍轉了一個方向,沈棠也跟着溫庭的動作将目光投向了這祠堂内的擺放着各種牌位的桌上。
“你想除的究竟是不是這世間作惡多端的遊魂,隻有他們親自出來了,才能确認,不是麼?”
溫庭語氣輕柔地靠近了術士耳畔,桃木劍端逐漸指向了那桌子一旁的異樣複古木具上,“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裡面關着的都是你從外頭捉來的無辜遊魂吧?”
術士一愣,瞪大的眸子難以置信地盯着他,“這怎麼可能,你是怎麼知道的!”
他一直以來都靠着某種秘法給自己捕捉各種遊魂,将其煉化後用來提升自己的道行,他從來都沒有和别人說過,可這小子又是怎麼知道的!
沈棠樂呵呵地瞧着這術士臉上逐漸變化的神情,估計這術士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此刻有秘法的事的确沒有告訴過任何外人,可他那好後背倒是把他的對遊魂做的惡事模仿了個十成十,想讓人記不住都難。
“你這臭小子,趕緊離我的東西遠些!我告訴你,我身後可是有與你們溫家抗衡的大家,你要是将他們要的遊魂放走了,看他們如何報複你!”看到舉着桃木劍的溫庭離那木具越來越近,術士隻能大聲嘶吼了一聲,然而依舊沒有擋住對方向前走的步伐。
究竟是把魂捉給别人還是留着煉化的,怕是隻有這術士自己最清楚了吧。
溫庭冷哼一聲,握着桃木劍的手便往那木具處一劃,上面浮現出的巨大陣印頃刻間出現在了幾人面前。
那陣印與在這往生通道外關着魂魄燈籠内的陣印一模一樣。
“原來還都是你幹的好事”,沈棠瞧着那陣圖時臉上的神情都怒了幾分,但在溫庭幾劍就将那其中的陣圖毀掉後,木具内的魂魄緩緩飄出時,她的神情才松下來不少。
百因必有果,依照着術士的性子,他怎麼可能隻捉些危害人間的魂,隻怕是将還沒來得及轉世離開的遊魂也一齊抓入了其中。而眼下這些遊魂被放出來了,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就繞過了這作惡多端的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