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意外的是這個廠長,看起來50了,竟然還有魄力辦私企。
“這邊就是員工宿舍了,比較簡樸,希望能住的習慣。”
任潮生擡手,“我就在這睡個午覺,晚上不住這。”
他早就訂好了地方,這裡他住不習慣。
金發民愣了下,随後道,“怪不得沒見你們的行李。”
江南煙張張口,還是沒說話,對于地方她不挑,能住人就行。
“那你們先休息一下?”
任潮生直入主題,“不用了,先帶我去您的辦公室吧,我看一下最近的财務報表,還有人員流動,出售清單。”
金發民立刻綻開笑容,“好,好,我這就帶你去。”
任潮生回過頭來問道,“你要不先休息一會?”
江南煙搖搖頭,心裡還有些激動,“沒事,我不累,我也想去看看。”
說不定,自己之後也會開廠呢。
“好。”任潮生對金發民介紹道,“這是江南煙,能力很突出的人才,對很多方面很有見解,也很有想法。讓她去看看,說不定能幫上什麼忙。”
“好,我們現在就需要人才。”金發民連連肯定。
“走吧。”
幾人到了辦公室,發現辦公室的東西都舊了,準确的說一看就是沒錢。
地上是水泥地,桌子都掉漆,椅子隻有兩把,看着還都要散架的樣子。
金發民不好意思的解釋道,“廠子裡面發不出工資了,我們沒有錢去買桌子啥的了。不過,我們這些都能用。”
任潮生讓他坐下,自己從隔壁搬過來一個椅子,“廠長,麻煩給我看下近期的資料。”
金發民趕緊抱出來一堆紙,“這些啊,都是近期的财務報表,還有工人的工資支出,出售清單什麼的,你看下。”
任潮生接過來,看過之後就給江南煙,江南煙雖然不是會計出身,但是算賬還是會的。
越看越覺得不對,這收入這麼少,怎麼可能發得起工資啊。
再說了,這出售清單就這麼點,就更讓人奇怪了。價格這麼低,一箱甚至沒有2塊錢,這上哪掙錢去啊?
任潮生看了下江南煙,随後又把财務報表給她看。
江南煙簡直瞪大了眼睛,這哪有什麼利潤啊?這報銷的發票也太多了,怎麼都能報銷呢?
一個餅幹廠能有多少需要報銷的發票?就算是體制内的也用不了這麼多吧?
江南煙走向忐忑的金發民,“廠長,我想嘗一下我們生産的餅幹。”
“好,我這就去拿。”
等他走後,江南煙說出了自己的猜想,“我覺得肯定是有人以公徇私,權利還是不小的那種。或者是餅幹太難吃了,實在銷售不出去。”
任潮生揉了揉太陽穴,“現在還不知道呢,隻是有個猜測,就連做報表都有問題。這廠長身在迷霧裡,自己幹着急,但是底下人都在糊弄他。”
金發民有膽量,有見識,但是總有控制不住的地方,就像個口子,隻要裂開了,就一直有人鑽空子,直到徹底合不上的時候。
當周圍的人都不守規矩的時候,那麼一個人的堅持是沒有意義的。一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控制不住的時候,就是落敗的時候。
金發民抱着着盒子走了進來,“這些都是我們廠子生産的,你們嘗嘗。”
江南煙看到箱子的時候,愣了一下,裡面的餅幹是用一個大的塑料袋裹着的,沒有包裝,隻有塑料袋,餅幹全都放在裡面,看起來有點單調。她遞給任潮生一塊,随後自己也嘗了一塊。
随後,她皺起眉頭,餅幹還行,就是有點幹,要是酥脆一點就好了,而且吃多了會有甜膩感,肯定是糖的問題。
“怎麼樣?還行嗎?”金發民小心翼翼的問道。
任潮生擡手,示意江南煙說。
江南煙頓了頓,道,“我覺得還不錯,就是這個包裝可以換一下,可以換成那種一包三片或者五片的塑料包裝。餅幹可以再改進一點。”
金發民歎了口氣,随後道,“哪有錢去做包裝呢?餅幹機器老是壞,都沒錢修了。”
江南煙看向任潮生,任潮生寬慰他道,“你不用擔心,我既然要來,就是來盤活廠子的。不過,我需要整個廠子的控制權和管理權。”
金發民趕緊答應道,“我同意,我同意,我把權利交給你,本來沒有你這個廠子也活不下來。”他隻求能把廠子保住就行了,他把所有的心血都傾注在廠子裡了,眼見它一點點的衰敗,自己一點辦法都沒有。
隻要能救活廠子,什麼他都答應。
“好,既然這樣,那就麻煩您一件事情。”
“明天早上九點,讓所有的經理、主管、組長、會計和銷售人員來開會,我在辦公室等他們。”
“要是來不了呢?”金發民有點為難,底下的人都不是好說話的主。
任潮生回眸,輕蔑一笑,“來不了的話,之後也别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