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小言左右尋過,直接撿起牆邊的柴火棍,沖進三人混打圈中。
然後不管三七二十一,誰伸手打人就敲誰一棍!
終于,那不依不饒最想打人的李老婆子,在挨了最多的悶棍後,呲牙咧嘴停下手,滿臉怒氣地瞪着聯合起來“欺負”她一人的一家子,不甘吼道,“你們這群不孝子都給我等着,我這就去找鐵成來給我做主!”
關小言拎着棍子擋在親爹親媽前頭,謹防對方出其不意來一下的同時,威脅說道,“奶,要做主你請啥三叔,他又管不了我爸。照理說應該請大爺爺過來,他可是爺爺的親大哥,你一請他過來,講清前因後果,保準我爸老老實實聽話,我們一家給你磕頭認錯!”
“……”生平最怵大伯哥,還老是被威脅死後不得進祖墳的李老婆子,身子抖了抖。
她胸膛劇烈起伏幾下,手指惡狠狠地指着關小言,氣憤叫嚣,“好,你給我等着,我就去找他來給我做主,你們一家子都等着給我端茶認錯吧,尤其是你這個黑心賤丫頭!”
關小言嘴角一翹,對沖出門的李老婆子擺了擺手,語氣歡快吆喝說,“行,那奶你可要快點,我馬上要上班了!”
李老婆子開門的手蓦地一僵,随後重重一哼,“哐當”一聲蠻力打開門。
“看什麼看!沒見過兒子打娘嗎?”
周圍聚攏看熱鬧的左鄰右舍:這還……真沒見過,第一次!
院子裡,臉上挂着幾道抓痕的關鐵正,捂着淤青發脹的下巴,氣咻咻地沖到院門口,對一臉興味盯着他臉瞧的鄉裡鄉親揮揮手,忍着怒火驅趕道,“都回去,站在這兒看什麼看!一會兒不用上工了嗎?”
周圍聚集的鄉親們你看我,我看你地動了動身子,礙于關鐵正的威厲,一哄而散,嘴裡卻還回味地交流着。
其中一人咂咂嘴興奮說,“嘿,昨天老太太背着包袱來的時候,我就知道關隊長家今天要幹仗!”
“可不是,我還以為昨天能看到鬧騰呢,沒想到今天憋個這麼大的。诶,你們看見隊長那臉了嗎?他老娘下手可真不輕!要不是有咱們作證,别人還以為他寶刀未老和隊長媳婦在炕上折騰得呢!哈哈哈……”
“哈哈……”
此話一出,大家紛紛哄堂大笑起來。
笑聲夾着剛才的說話聲,直接傳入到關鐵正耳朵裡,讓他那張帶着撓痕的老臉紅了又黑,五彩缤紛。
關鐵正羞惱地重重一哼,帶着洶湧怒意,朝着已經散開人群的門外大步流星走去。
王素芬皺起眉頭凝望着關鐵正很快消失不見的身影,扭過頭對女兒憂心忡忡地說,“小言,那老虔婆不會真去找你大爺爺告狀了吧?”
關小言扔下手裡的柴火棍,拉着王素芬往屋裡走去,安慰說,“媽,你放心,就我奶那膽子,她絕對不敢跑到大爺爺面前觸黴頭。本來大爺爺就讨厭她老是鬧事,要是主動送上門去,等他看到我爸那一臉的撓印子,可别真代替死去的爺爺把她給休了。”
王素芬聞言松了口氣,眉頭一舒,點點頭歎息,“唉,你爸今天可真得氣得不輕,也……傷得不輕。”
想到親爹那一臉傷痕可憐樣的關小言,忍不住“噗”得一樂,“哼,誰讓我爸老是當和事佬和稀泥,人家又不記他情。不過媽你别擔心我爸,他可不笨,就是今天稀泥沒活好,惹了嫌了!”
想到之前關鐵正的作态,王素芬尾音拔高一哼,眉眼之間的憐惜擔憂盡消,口不對心傲嬌道,“哼,我會擔心他?這個老東西慣會當好人,活該!”
關小言被逗得一樂,随後收起笑意感慨說,“其實今天這事主要還是因為奶提前來了,沒給他留時間準備。你看我爸多會選日子,讓大爺爺安排的贍養日子全是農忙時候。一年輪兩次,一次兩個月,每次到這個時候,他就借口住晾谷場看糧食去。而且本來農忙就累人,誰有功夫和她吵?”
王素芬點點頭,跨過廚房門檻同意說,“你這話倒是不錯,你爸不聰明也當不了大隊長。你現在這麼聰明,都是随的他!”
“……”關小言頓時一噎:明明是她天賦異禀好嗎?
要不是她從小帶着前世的記憶,就這個家早被打包送給三房了!那和稀泥的老爹可不像現在這樣,還知道幫她們一二!
——
與此同時,在村裡小路上到處亂晃的李老婆子,不停揉搓着被打紅的手,嘴裡嘀嘀咕咕的全是在罵關小言。
“這個小賤人、賠錢貨……從小就不安份,撺弄鐵正跟我離心作對,還一直住在家裡害人……哼!”
一路罵罵咧咧,自覺晃蕩得差不多的李老婆子,看看日頭,确定小賤人已經離家去上班後,滿意地扭頭一轉,無事發生地準備回去。
李老婆子擡頭挺胸地一路走着,等要靠近家門口時,她看着突兀出現在隔壁院門口的綠軍裝一怔。
“哎,洪興他娘,這個後生是你家啥親戚嗎?咋以前從來沒見過?”李老婆子沖站在院門口的錢嬸子一臉好奇。
錢嬸看着突然到訪的張忠國,想了想和人如實說,“這後生是我昨天介紹給小言的對象。”
李老婆子聽着一愣,很快,心底的小九九就活躍開了:對象?哎诶媽呀,真是剛瞌睡就有人送枕頭了,想法把那小賤皮子嫁出去,看她還能不能在家裡和自己作對!
看着徑直往屋裡去的倆人,李老婆子拍拍屁股,趕緊自來熟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