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淵劇烈掙紮,試圖阻止這些人的進入,然而他的力氣還是太小,最終還是被拖拽着一同進了院子。
進門的那一刻,他還在幻想,師父扔完小石頭,聽見動靜,會不會直接藏起來,可現實卻是---
蘇青瀾抱着手臂,老神在在的站在院子正中央,似乎是在等着這些人進來。
“好啊---”
“果然藏了人。”那老太監就像是發現了什麼大秘密一樣。對着蘇青瀾趾高氣揚的質問,“你是誰?竟敢擅闖皇宮内院?剛才的石子是你扔的?”
老太監在空中許久,大人物他都認得。加上蘇青瀾的穿着,他斷定蘇青瀾是偷偷來到這裡的,否則也不會偷偷摸摸,藏在暗處傷人。
蘇青瀾沒有回答老太監的話,而是擡腳踢起來幾個石子,打在鉗制住張淵的兩人膝蓋上。痛感使得兩人手一松,張淵立馬就跑開,取出口中的破布,往蘇青瀾身邊跑,“師父!”
他側着身子低聲道:“師父你該躲起來的。”
這般明晃晃出現在人前,豈不是很容易被發現。
“無事。”蘇青瀾眼睛盯着老太監,面色很是不善。她對張淵道:“去将院門關上。”
“好。”張淵不知為什麼要關院門,但既然蘇青瀾說了,他也隻會照做。
關上院門後,蘇青瀾活動了下手腕,一步一步向老太監走去,多年的宗主經驗,讓她的身上存在不少的威嚴,無形之中能夠給人威壓。
在這一瞬間,老太監意識到他似乎惹到什麼不該惹的人了。蘇青瀾向前一步,他後退一步,頻繁的咽口水,面色不再嚣張含有蔑視,而是浮現出懼怕。
兩個小太監同樣如此。
蘇青瀾可沒有給幾人逃跑的餘地,直接一腳踹在為首的老太監胸口,将人摔的仰八叉。兩個小太監一瘸一拐想跑,同樣被蘇青瀾踹倒在地。
随後雲淡風輕的來到老太監面前,居高臨下道:“欺負我的人?”
以前倒也罷了,如今已經收了徒弟,自然不能看着被這樣欺辱。
“不敢不敢。”老太監陪着笑。
他們幾個欺負小孩子還成,但面對一個有功夫的,那得立馬服軟。老太監直接跪在蘇青瀾面前,連連磕頭,口中喊着,“女俠饒命。”
“都是奴才的不是,奴才不該欺負殿下,求姑娘饒命。”
他們知道自己欺辱的人是誰,張淵隻是一個無所依靠的皇子,沒有靠山,即使被欺負了也不會有人來出頭。
哪怕未來會是隻猛虎,現在也隻能是隻病貓,況且能不能長大還不一定,所以這些太監從不顧忌。
然而近日遇上了蘇青瀾。
一個用武力就能給張淵靠山的人。
蘇青瀾對教訓這幾人興緻乏乏,她将身後的張淵推至人前,“他們剛才那樣欺辱你,現在他們逃不了,交給你處置。”
此時的張淵看起來十分凄慘,本就破舊的衣裳上沾上了許多灰塵和腳印,臉上巴掌印,頭發被弄亂還沾有菜葉。
面對長期欺辱他的人,他有濃烈的恨意,但心中也有恐懼。
他太過弱小,他的掙紮看起來那麼無力,可現在,師父将這些人按倒,告訴他可以欺負回去?他卻頓住了手腳,局促的站着,不知該如何動作。
蘇青瀾沒有催。
老太監想說話,被蘇青瀾一個眼神制止。
午後的太陽炙熱溫暖,讓張淵的心中暖洋洋。半盞茶後,他做出了決定。他擡腳踩在老太監的頭上,使勁的往地上踩,讓他的臉和地上的塵土摩擦擠壓。
這是他曾今受過屈辱的行為之一。
他沒有放狠話,因為這個時候他自身依舊沒有能力,脫離了師父,他依舊是隻病弱的小狗,說出的話也隻會是笑話。
“殿下,殿下饒命,奴才不敢了。”
老太監不是什麼有骨氣的人,于他來說,并未感到多麼的屈辱,隻是求饒成為習慣,想讨巧讓蘇青瀾放過他。
這個時候,他依舊沒有将張淵放在眼中。
他的心中盤算,蘇青瀾隻是路過的女俠,見張淵被欺負,發了善心,才會有次舉動,過幾日就會離開。
等到那個時候,他會前倍萬倍的向張淵報複回來。
張淵學着之前那些太監踹他的樣子,在老太監以及兩個小太監身上來回踹了幾腳,他面容嚴肅用了狠勁。
幾個太監痛的在地上來回滾動。
“好了。”
不過短短一炷香,張淵就停止了動作,他來到蘇青瀾身後輕聲說道。
這是他生來數年,唯一一次揚眉吐氣。張淵母親在時,兩個人也是能忍就忍,面對欺辱也隻能受着,咬碎牙齒混血吞。
見此,蘇青瀾冷着臉呵斥眼前的三個太監。“今後再讓我發現你們欺負我的人,我直接要了你們的命。”
此時的蘇青瀾心還冷硬不到要了别人的命,但是放狠話她還是會的。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
“還有,若是讓我知道你們幾個洩露了我的存在,你們三個就給我洗幹淨了脖子等死!”
“滾!”
“是是是。”
三個太監連滾帶爬的出了張淵的院子。
蘇青瀾回頭,看着張淵臉上的掌印,心中止不住的心疼,這麼小這麼可愛的孩子卻要受如此磨難。
她牽起張淵的手,邊走邊道:“師父給你上藥。”
“嗯。”張淵輕輕應了聲。
無人在時,他的委屈再次浮現出來,眼眶也漸漸濕潤,如同一隻被欺負過後委屈巴巴的小狗,垂頭落淚。
等進了屋,蘇青瀾找出來傷藥才發現張淵又落淚了。
她一邊給張淵的臉頰上藥,一邊溫聲安慰,“好了好了,不哭不哭,以後師父保護你好不好?”
“師父很厲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