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瀾無奈的看着張淵,而卓連則是恨不得吐血而亡。
接下來幾日,蘇青瀾也未着急,吃喝玩樂,指點着張淵的箭術,享受着甯靜美好的時光。
張淵也很歡樂,短短時日,他的箭術已經今非昔比。
這之間苦的隻有卓連,每日被當成活靶子,吃的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泔水。
他不知道的是,這泔水還是張淵特意去讨來的。
蘇青瀾無奈的戳戳張淵的額頭,寵溺道:“你呀--”
“哼哼,誰讓他罵師父。”
張淵調皮的伸伸舌頭。如今的他,臉色紅潤,身上也多了些肉,不再試之前那般瘦骨嶙峋的模樣。
日子不會一直美好。
三四日的安穩後,蘇青瀾發覺張淵身上有青紫的傷痕。
她問詢,卻也沒有得到什麼結果。但這次她看出了張淵閃躲的眼神。
她确定了他再隐瞞着什麼。
于是,在張淵偷偷從她身邊溜走時,她便悄悄跟了上去。
随後蘇青瀾就見到,熟悉的被欺負的場景再次發生在張淵的身上,隻不過,欺負他的人變成了一群小孩子,且衣着華麗。
一看便身份不簡單的那種。
冷院的後邊,有一座小池塘。
而張淵他們便在這池塘旁邊。
蘇青瀾先是看着張淵被欺負,沒有任何反抗的意圖,她沒有輕舉妄動,這些孩子生活在宮裡,身後又跟着那麼多的太監和侍從,想必是也是皇子,還是受寵的皇子,她不能輕舉妄動。
正當她項對策時,也不知那邊說了什麼。
就見張淵抱着一個比他矮的孩子,連拖帶拽,兩個人一同墜入池塘。
頓時,現場混亂成一片。
“救...救命!”
墜入池塘的孩子大聲呼喊。随行的侍衛連忙入水,将兩人撈起來。
兩個小孩渾身濕透,發絲搭在臉上,看起來十分狼狽。
所有人都圍着那小孩子,怒瞪着張淵,其他随之而來的小孩,皆面露驚慌且對張淵破口大罵。
甚至有人上去推搡他。
張淵渾身濕透,癱坐在地上,面容嚴肅,面對咒罵依然面不改色,隻是注視着和他一同落水的孩子,眸光深沉,讓人看不透他在想什麼。
蘇青瀾忍耐着,沒有上前去。
很快,烏泱泱又來了一群人,抓着張淵走了。
蘇青瀾一直跟在他們身後,去問始終沒有露面。
他們來的地方是玉秀宮。
裡面的人已經坐在廳堂,抓着的侍衛将張淵仍在地上,對上首的人道:“皇上,就是他拉着七皇子落水的!”
蘇青瀾悄悄掀開宮殿上方的一片瓦,将屋内的情況盡收眼底。
上面坐着的是一個中年男子和美貌婦人。聽着侍衛的彙報,蘇青瀾猜測着就是這皇宮的皇上,那婦人想必就是那落水的七皇子的生母。
這下,蘇青瀾開始擔憂張淵的處境了。
她已經在心中思索要不要之後報仇時,悄悄将張淵帶走算了。怎麼說也是她收的徒弟,不能就這樣輕易死了。
其實她也不明白,為何張淵方才會拉着七皇子墜湖。
男人坐在那裡,望着張淵的方向,他面容嚴肅,眼神銳利,似是能夠洞察人心,無形的壓力朝着張淵撲面而去。
“擡起頭來。”他的語氣低沉又沉穩,真像是那種掌握别人生殺大權的上位者,讓人心生懼怕,不敢輕舉妄動。
張淵被扔到地上後就始終低着頭。
額間的發絲還在墜落水珠,而他的目光中藏着鋒利和看不透的計謀。
可等他擡起頭來時,眸光清澈,俨然一個人畜無害的小孩,有着與他年齡相符的單純和懵懂。
“你--”
張淵還未說什麼,上首的男人先失态,他猛然站起身來,雙眸緊盯着張淵,眼中的驚訝隐藏不住。
像!太像了。
看着這張臉,男人陷入了往昔的回憶。
那時,局勢緊張,正是用人之際。他酒醉寵幸了個宮女,醒來後怕影響前朝與後宮間的博弈,悄悄讓人将那宮女送走。
那宮女在他禦前伺候了幾年,容貌俏麗,溫婉動人。
後來驚心動魄後,一批批秀女進宮,他逐漸忘記那宮女。
沒想到,她一次就能給他生個皇子。他不知道的是,當初有人來和他禀報此事,被其他瑣事打斷,彙報的人就識趣沒有再提,認為他瞧不上一個宮女生的皇子。
故而張淵才在冷院住了十多年。
不用查驗,這張臉就說明了一切。皇帝張宰行至張淵面前,語氣變的溫柔道:“你母妃是尚竹?”
提起這個名字,張淵眼中閃過哀痛。
他微微點頭道:“是。”
想起曾經俏麗的人兒,皇帝連忙問,“他這些年可還好?”
張淵:...
“她死了。”
在屋頂上的蘇青瀾,看着皇帝眼中的急切,内心翻了個白眼,這算是什麼?遲來的深情?
真有一點點的感情,也不至于将人忘記十多年,不管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