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連翹和唐君虞面面相觑。
陸叔仁冷眼睨着她們:“若非風齡寫信讓我帶帶你倆,你們也進不來。”
唐君虞一手拉着東方連翹的手,另一隻手拿過自己原本放在地上的包裹:“既如此,我和連翹就先回院舍去了,不礙先生眼了。”
随後,拉着東方連翹離開。
等走遠後,東方連翹不安地問道:“君虞,你我就這麼道别陸院長,因此得罪了他怎麼辦?”
東方連翹和言陸二人早已通氣,從他們口中,知曉唐君虞曾是某個學堂的女弟子,和他們三個來白鹿書院找明錄線索的不同,她是真心來求學的。
唐君虞滿不在乎,畢竟她跟言書玉說她一心求學,不過是在騙人:“我是女的,那死胖子就看我不順眼了,何苦在那裡受他白眼?”
“不過,線下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唐君虞停住了腳步,看向了東方連翹,“青舍怎麼走?我好像認不得路了。”
“你拉我走得太急,我也沒看挂在大門的地圖。”東方連翹也不知道怎麼走。
“既如此,我想那便胡亂走吧。”唐君虞拖着下巴答道,“若是遇上人了,那便問問,若是走錯路了,那便當作逛書院了。”
同行一個月,東方連翹也不是第一次見唐君虞這副随心所欲的做派了,以往她這般提出想法,都會遭到陸風齡的一票否決。
如今試試,倒也不錯。
唐君虞漫無目的地走着,白鹿書院很大,估計跟現實世界裡的一些有名大學差不多,裡面多是沒被開發的綠植林子,而“青舍”,就在這林子附近。
林子不大,但雜草灌叢衆多,時不時還傳來些許昆蟲動物鳴叫的聲音,在寂靜黑暗處,格外瘆人。
唐君虞避開鋒利的枝木,走在人踏出的泥土小道裡。
陸叔仁真是苛待這群女弟子,這林路很難走,剛才她看了一眼挂在大門的地圖,從青舍通往學堂就這麼一條近路,另外一條可是要繞過大半個書院的。
可即使是“近路”,也比紅舍到學堂要遠些許。
可以看出陸叔仁是非常不想收女弟子了,也不知道他欠了上官柳什麼,最後竟答應收人。
“小心!”走在後面的東方連翹忽然扯住了唐君虞的衣袖,後者手一頓,舉着的火把也差點掉了下去。
四周安靜了下來,兩人就這麼保持這個動作好一會兒,右側灌木中傳來的爬行攀咬聲格外清晰。
東方連翹右手一翻,藏在袖子裡的利刺劃出,她聽聲辨位,下一秒,利刺從手中飛出,精準無誤地釘在右側灌木叢中。
唐君虞舉起火把一看,隻見利刺下,是一條體型肥大的尖吻蝮,比昨日見到的那條粗大不少。
毒液也應該會更多,古代沒有血清,被咬上一口是會要人命的。
唐君虞歎道:“這裡還真是危險啊,真不知那些青舍的女子,是怎麼躲過這裡的毒蛇的。”
東方連翹走過去,将自己的利刺拔下,随後又将尖吻蝮踹進灌叢深處:“估計是走那條又繞又遠的大路,要我說,還不如帶着包裹直接睡學堂裡得了。”
她們繼續順着這條人踩出的泥土小路往前走,不多時,總算看到一絲光亮。
兩個人影提着燈籠,也往林子内探腦袋。
待走近後,她們才發現那是兩個戴着紗帽,身着青白色弟子服飾的女學生,二人一人身形較高,抱着書包,渾身上下一股書卷氣,另一人提着紅色燈籠,生得珠圓玉潤,舉止較為潑辣。
那潑辣姑娘道:“你們倆就是新來的女弟子?”
唐君虞和東方連翹對視了一眼,然後各自報上了名姓。
那高挑姑娘看着她們,沉思了一會兒,對着潑辣姑娘道:“如此一來,我們女弟子就有五人了,可以開兩個校舍。”
青舍内,女子四人一間,先前大規模女子退學後,青舍隻餘三名女弟子,陸叔仁就把剩下三個女弟子安排在一間。現在又來了唐君虞和東方連翹,就可以開兩間了。
高挑姑娘冷冷地望着她們,居高臨下地開口:“既如此,你們倆就和蘇青一間吧,我們倆一間。”
随後,拉起潑辣姑娘,就往青舍裡面走去。
唐與東方二人不明所以,但還是跟着進了青舍。
青舍實在是簡陋得很,木屋上還破了個大洞,透着風。若到了雨天,木屋内就得成了池塘一般。
仔細聞聞,竟有股黴味。
高挑女孩和潑辣女孩住的是青舍裡面最好的一間,但也是粗糙破敗,唯一與衆不同的,是其門上挂了幅字畫。
上面寫着“斯是陋室,唯吾德馨”。
潑辣女孩看着唐君虞,指了指對面的一間屋子:“那是青舍内除了我們這間最好的,你們和蘇青住那裡吧。”
接着,她們屋内,走出來一個唯唯諾諾,面黃肌瘦的小姑娘。
她低頭卑謙的模樣,讓唐君虞想到了張涯。
“我們去另一件吧。”
就當唐君虞和東方連翹快要走進去那一瞬間,蘇青扯了扯二人的衣袖。
“為何?”東方連翹掃了掃剩下的校舍,皺緊了眉頭,因為剩下的都比潑辣女孩給她們指的還要破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