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你看。”唐君虞向窗外指去,“外面——”
“我一開始在想,江歸熒是在内院被追殺的,那麼他為什麼要去雪亭呢?
後來我發現了,他根本不是在院子裡被追殺的,而是從别的地方來的啊!
書房位于内院西部,兩個藏寶室位于北部和南部,且門都被人鎖上了。
而東部,則是王有霜的房間。”
内院的四個房間,都有面向雪亭和内院的一面大窗。
“我猜,過程是這樣的。”唐君虞道,“王有霜和方辛待在大堂和我們一起吃飯——我姑且稱一直和我們待在一起的是方辛。
方庚則一直待在王有霜的房間裡,這時候,江歸熒以醉酒的借口來到這裡,正好和方庚對上。
出于一些不知道什麼的原因,方庚追殺起了江歸熒,在他背上砍了幾刀。
可能是江歸熒當時的站位更靠近窗戶的原因,他選擇越過王有霜房間的大窗,往院内跑去。
通往長廊的門本來就是從外面被鎖上的,所以江歸熒選擇越過窗戶,跳回自己房間。
而床單上的那點血迹,就是這個時候留下的。
方庚追了過來,站在窗戶上,用連弩在江歸熒聽到聲響轉頭的那一刻了解了他。還記得箭矢上的飄帶嗎,就是為了讓江歸熒面朝窗戶倒下。
就在這個時候,方庚挪動了床,破壞了房間,借滿地狼藉來吸引衆人注意,讓他們無法在第一時間發現房間詭異之處。
這明顯是精心策劃的謀殺!
而方庚和江歸熒在内院的腳印,也被大雪覆蓋掉了。”
東方連翹這時候也回味過來:“我記得,方辛是我們那批人裡比較早離開的,當時他說要去給弟弟送剩飯。
但其實,他是來幫忙這個機關啟動的!因為當時方庚已經躲進暗室裡了,書本在外面,他沒有辦法啟動這個旋轉的機關!”
“是。”唐君虞道,“然後他引導我做出一人分飾二人的錯誤推理,然後偷偷把暗室的方庚殺掉,割下他的腦袋。但是這也有個問題,屍體放在暗室裡會臭,但是無端出現又會讓人起疑,所以他選擇把陸風齡抓了剝了他的衣服,再借用雪亭的機關,讓這具無頭屍變得有名分。”
“好奇怪。”東方連翹問道,“為什麼他們那麼快就殺了方庚,把他迷暈藏暗室裡過幾天再殺不就更好嗎?何必再增加陸風齡這麼一個不确定因素?”
屋外雪風飄飄,似乎還有什麼破碎的聲音。
冷意灌入耳膜,唐君虞道:“大概是有什麼必須要殺的原因吧。”
“值得一提的是,他應該很早就來了,你來之前外面沒有馬。”
東方連翹也順着這個作出推測:“嗯,應該是他們三人一早就來了,因此王有霜還得到了内院的客房,中途王辛二人乘馬而走,遇上了我們。”
“嗯,不過其中原因,交給洛縣捕官們吧,我早已将陸風齡弄醒讓他騎馬叫人,現在我想在他帶人來之前,去看看雪亭裡面的機關。”
唐君虞說完後,靈巧地跨過窗戶。
不知為什麼,說完後,她總覺得自己的身體比之前輕巧了好多。
餘光灑下一片陰影,正當唐君虞疑惑之際,兩道黑團從内院窗旁竄出!吓人又迅速,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和尖叫,就已經被捂住了嘴巴。
冰冷的刀尖抵住了她脆弱的脖子。
唐君虞被捂得很幸苦,她那點掙紮在成年男人面前不算什麼。
比起逃脫,她更像知道的是王有霜和方辛為什麼在這裡!
她沒有很明确表示過對他們的懷疑吧。
而且,現在距離陸風齡離開還沒過多久,救兵沒那快趕到。
剛才的對話他們聽見了多少,要是都被聽見的話,那麼危險的,還要再加上言書玉了。
就在這時,唐君虞看見昏睡的言書玉,正倒在内院牆旁。
“你們怎麼會在這裡!”東方連翹同樣很驚訝,她自認聽力靈敏,有人靠近也會馬上反應過來,可是剛才她竟無一點察覺!
“很早的時候就在了。”王有霜說話依舊端莊恬靜,看不出殺人幫兇的樣子。
相反,她神色還有些悲憫的意味在:“兩位小姑娘,其實,我本來想讓你們離開這裡的。”
就在這時,唐君虞摸到了她的手镯,暗中給了東方連翹一個眼神暗示。
東方連翹接收到後,立刻悲痛地演上了:“王姐姐,為什麼?”
“江莊主,與我夫君早年是好友。”王有霜淡淡道來,“我夫君從頭到尾都是徹徹底底的爛人,即使江歸熒這個爛人對他也很好,可他還是想殺了他獨吞這個山莊。
于是他就想了殺了江歸熒那個計謀,這需要我和夫君配合。
但是我和阿辛也想要殺了他,所以在這個基礎上,我們加了将藏在暗室裡的他殺掉這個計劃。”
二人分飾二角的計謀比較高超,但是方辛和王有霜殺掉方庚的計劃倒是漏洞百出了。
“我也不想這樣的,妹妹。”王有霜梨花帶雨地哭道,“我好不容易殺了他,好不容易要迎接我的新生活,我不想坐牢啊!”
方辛咬牙:“别廢話了!我解決手裡這個女捕頭,接着在搞定那個棘手的小姑娘!”
他似乎是動了氣,被唐君虞抓到此刻的破綻,後者抽出手使勁擰動手镯,一根暗針飛出,紮進了方辛的手臂裡。
他脫了力,王有霜正想上前幫忙時,東方連翹的手裡飛出細繩,将唐君虞拉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