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夜幕降臨,庫房着方向來往人流量并不多,到了庫房後,我似乎聽到裡面細微的聲音,但不知是在交談還是抽噎。
元玉在我身旁敲了幾下門都不見有人來敲門,情急之下幹脆一腳踹開了門。
我沒見過元玉這個模樣,自然被他突然的踹門舉止給驚訝到,但更為震驚的則是看到庫房裡面面目猙獰的江七和衣物破爛的江周。
元玉一個健步過去,将江七拉到一旁,然後便同江七扭打在一塊。
我随手拿起庫房裡一塊布給江周披上,看着這個瑟瑟發抖的小孩,無數情緒湧上心頭,但更多是憤怒和自責。
她剛才竟然覺得這種做法無可厚非。
将江周救出來後,我把他安置在元玉的房間,這樣江周夜裡也有個人照料。
元玉對江周可謂細緻,剛把江周放下,他便跑去打熱水給江周洗漱。
當我準備起身離開時,卻感覺有的衣袖被人拽着。
我轉過頭,卻見江周拽着我的衣袖。
元玉房間陰暗,這小孩方才經曆了這種事,如今還要一個人待着難免有些害怕。
我看着蜷縮在床上的江周,停頓了片刻後說道:“有什麼需要就和元玉說,他是好人......”說到這兒,我在心裡默道,但我不是。
低頭時,我恰好看到之前男裝的時候阿宸給我挂着的紫羅香囊。這個香囊味道很好聞,所以回府後我也繼續戴着。
我将紫羅香囊解下來,遞給江周:“這香囊給你,聞一聞會舒服很多,等會元玉就會回來,别擔心。”
江周接過我的香囊,而後放在鼻子處嗅了嗅。
許是感覺這香味的确如我所說的那般,他也松開了我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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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院子,我便看到阿宸等人站在門口。
珠娘和摘月沒兩句就被我打發走了,但阿宸是個狠角色。
阿宸雖然平日話不多,但卻是幾位婢女中最為機靈的,隻要有一點蛛絲馬迹,都能察覺出異樣。
阿宸一見到我便說:“女郎方才去了何處?”
我瞧她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下意識想隐瞞今天的事情。
阿宸雖是我的貼身婢女,但也是賈充放在我這兒監視我的,如若讓賈充知道制粉發生了這檔破事,沒準就不讓我再出去了。
我胡謅道:“我方才看枝頭上站了一隻鳥,便讓元玉幫我去抓,結果他不小心掉雪堆裡了,身上都濕了。”元玉這時去打熱水,這個謊自然要圓的。
我看向阿宸,隻見阿宸直盯着我,好似是不信我所說的話。
我想着這時候可不能發怵,于是也瞪回去,如果我的眼睛能說話,我相信它們此時一定是在說:是真的!
我打個哈欠說道:“阿宸,你若是沒事就去休息吧。”
阿宸卻顧左右而言他:“女郎的香囊呢。”
我暗道不好。
這阿宸的觀察力也太敏銳了吧,我就沒戴香囊一個晚上便被她發現了!
我說道:“可能是方才抓小鳥的時候遺落在哪裡了吧。”我邊說邊看着阿宸,就怕她又看出什麼。
我屏氣,卻見她從衣袖中掏出了一個嫩黃色的東西——又是香囊,然後遞給我。
我接過香囊,湊近聞了聞,而後道:“又是紫羅?”
我心想噴香水還會每天變着花樣,在西晉佩戴香囊不應該也是這樣?
阿宸看出我的疑惑說道:“這紫羅香囊有安神助眠的功效,女郎自從去年秋季發熱後睡眠便不好,要時刻佩戴。”
我現在隻想着阿宸快些離開,所以也不頂嘴。
但阿宸今日不知怎的了,說什麼也要給我守夜,說是擔心丢了從前那個香囊我晚上睡的不好。
她這話我覺得都是毛病,但卻無法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