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衷比賈南風小,叫我阿姊雖有調侃的意思,但勉勉強強無傷大雅,倒是我覺得自己和他沒那麼熟。
在他說話之餘,我這腿上疼痛便過去了,雖然還有些輕微疼痛,但不影響我站起來。
我道:“回太子殿下,今日皇後娘娘在宮中舉辦了宴會,所以便來了。”
這腿上怕是有淤青了。
“宴會?除了你還請了誰?”
我怎麼會不知道司馬衷在想什麼,于是我故意說道:“王家女郎,荀家女郎......還有很多。”
司馬衷原本是有些焦急,見我提及的人中間沒有他想要的答案,于是又問道:“還有呢!”
我佯裝不知,而後看向阿宸 :“應該是沒有了吧......”
我原以為阿宸不會多言,卻沒想到他立刻說道:“還有衛家女郎。”
阿宸往日裡可對這些事情不敢興趣,如今忽然說這話倒是讓我想不通了。阿宸自然是知道司馬衷對衛靈玉有情,如今主動幫忙,不知是何想法。
司馬衷聽到我說到這衛靈玉也在時,這喜色便跳上了眉梢,而後說什麼也要跟着我一同去皇後的宮殿去。
司馬衷的心理年齡較他這個年紀的人而言還要小,平日裡做事也全憑喜好,但......就算你心有所屬也要注意一下男女大防吧——這是我被他拽到皇後的宮殿後的唯一的想法。
我原先以為司馬衷無規無矩,但誰曾想他一進了屋後卻換上了一副嚴肅的表情。
皇後見司馬衷來了,于是便給他安排了一個座位。
雖說司馬衷全程沒有說一句話,但因為我是坐在衛靈玉旁邊,所以我自然是沒能忽略到司馬衷時不時瞥過來的小眼神,但衛靈玉就像是沒看到一般。
這個年紀的男孩本就比女孩思想要幼稚,這司馬衷更是要比普通男孩的心智還是幼稚,所以這衛靈玉若是看不上這司馬衷也是情理之間。
再者這河東衛家也是屬下五家之列,自然沒必要嫁入宮中,與衆多女子争寵。
況且......我看了一眼司馬衷,雖然司馬衷外形條件不錯,但其心智不成熟這點可以說是名命門。
衛靈玉作為河東衛家的嫡長女,從小便被護在手心,若是司馬衷隻是個普通氏族中人,河東衛家定然不會讓她嫁給他。
但司馬衷如今可是太子,倘若司馬衷真的去找官家去求娶衛靈玉為妻,這衛家便得思前顧後了。
我看了看衛靈玉,司馬衷對她畫像一見傾心的事情連珠娘都知道,她這位故事的女主人公又豈會不知。但自從司馬衷進來後,她便挂上拒人千裡笑容——沒有溫度,但禮儀充分。
看來這衛靈玉是真對司馬衷沒什麼好感,如今皇後若是執意要湊他倆在一起,怕是這衛家女郎着急了,連基本的禮儀都難遵從。
我也是猜測這衛靈玉喜歡阿灼,之前也沒在阿灼那聽說有衛靈玉什麼話。怕是衛靈玉之于周灼,如司馬衷之于衛靈玉——皆是郎有情,而妾無意。
想起方才阿宸的舉動,我心中有些不爽,莫不是衛靈玉這人格魅力把她也給吸引走了?
我将阿宸拉過來,卻不料她剛還偏頭,于是她的耳廓便這麼劃過我的唇。
我瞥了一眼她的耳朵,今日阿宸給我用的是绛色唇紙,如今這胭脂都弄到了她的耳朵上。
我感覺有些好笑,于是給她擦了擦耳朵。最後這胭脂是擦掉了,但阿宸的耳朵卻被我擦紅了。
我道:“真不好意思,不是故意的。”
阿宸悶悶地說:“女郎原是想說什麼。”阿宸平日裡冷淡的語調,今日倒是被我逗的有些起伏。
我調侃道:“方才你同太子說衛女郎也在場是不是有别的心思?若真是,恐怕你的希望要落空了。”
阿宸卻反問我:“女郎如此幸災樂禍,可是因為喜歡太子?”
我一聽,連忙否認:“這哪兒跟哪兒,他們能否湊成一對與我何幹,我就是無聊找趣罷了。倒是你,第一次見衛靈玉就這麼熱心腸撮合她和太子,是不是比起我這個女郎,你更願意跟衛靈玉?若是如此,我且幫你去說情,讓衛靈玉收了你。”
阿宸聞言,反而莞爾一笑。
我見狀,愈發地琢磨不透這人了,我方才那話有什麼值得她開心的嗎,還是她真的想跟了那衛靈玉。
我有些氣悶地看向衛靈玉,心想賈南風不喜她也不是沒有理由的。
就在這時,耳邊傳來阿宸的聲音:“我會一直跟着女郎的。”
我擡眼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阿宸,随後低下頭,嘴角不自覺地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