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官家後續又先後派出司馬亮、石鑒、田章等人前往鎮壓,均以失敗告終。
我忽而想到去年六月的時候,能與杜預登高,怕不是也是因為這事情。
細問之下得知當時賦閑在家的杜預被官家啟用,調往邊關,而他的死對頭石鑒也成了他的頂頭上司。
石鑒本就與杜預不對付,如今杜預成了他的下屬後更是無時無刻不給他小鞋穿,之後更以“乏軍興”的罪名将杜預逮捕治罪。
耽誤軍事的罪名之重,刑法是免不了的,但從曹魏開始,便将“八議”入法,屬于這“八議”範圍内的人,則能享有法外開恩的權力,所以杜預厚愛也隻是也被免去了爵位。
難怪當時見杜預愁眉不展,看來即使是年近半百,也終是會在意這些。
其實那次六月初見後,我也曾與張華一同登門拜訪過幾次,當時不僅聽他談論了許多律法上的觀點,還向我們分析了時下的局面,于是便知此人文成武就,非一般人。
珠娘道:“聽聞官家在聽完任太傅舉薦郎主之後還點了點頭,怕不是真的是想讓郎主調任秦、涼兩地呀,我可是聽說許多個将軍都敗在這了,郎主若是真被派去了該如何是好!”
任恺與賈充本是宿敵,這事官家不會不知,任恺直接在官家跟前舉薦賈充,這事如何想來都值得尋思。
但官家竟然默認了這提議,我不免想到前些日子張華所說,這官家葫蘆裡賣的酒怕不是真如表面所呈現,他可能是真的想借此事逼賈充盡快站位,莫要左右逢源,充當爛好人。
我估摸此時若是賈充不做決定,這官家或許真會覺得甯可廢掉一顆棋子,也莫要讓旁人借來加害于自己。
賈充遲遲未做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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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癸酉,宮中果然傳來調令,任命賈充為都督秦、涼二州諸軍事,侍中、車騎将軍如故。
賈充調離洛陽的任命于平陽賈氏而言無疑是如臨大敵。
平陽賈氏本就是新興貴族,沒有舊一輩積累的人脈與财富,如今平陽賈氏的家族勢力更是依靠賈充得以拓展的。
若是賈充被調任秦、涼二州,且不說戰事結束賈充是否能調回,此時賈充已近花甲,能否捱到回任之際也是個未知數。
一時之間,賈府上下也皆因此提心吊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