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給他翻了個白眼:“你剛才不是還說不願意做我朋友嗎。”
“總之,你可要小心保管,我會監督你的。”劉曜十分不客氣,但我也習慣了他這種随意的态度。
我道:“這也就在賈府,等我進了宮,宮中守備森嚴,你以為你還能像進賈府這般來入自由?随時監督?”
劉曜道:“那也說不定。”
我原是在擺弄花燈,一聽他這話,便驚訝的擡頭看向他,确認他說的是否是認真的。
劉曜面上神情認真,不似在開玩笑,正當我想問他,他打算如何溜進宮中的時候,便聽到劉曜說道:“開玩笑的。”
夜深露重,我打了個哆嗦,于是便将方才一直拿在手中的披風給展開。
但當我正準備将披風往身上披的時候,披風的另一角卻被劉曜給拉住了。
我擡頭,疑惑的看着他。
卻聽到他說:“我冷。”
我一聽他的話後用力的回扯披風:“這是我的!”
我今天可真是倒黴悲催,不僅被司馬衷鸠占鵲巢,連着僅存的披風還要被劉曜給奪走。
僵持不下之際。
劉曜沒皮沒臉的來了一句:“朋友?”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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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我最終決定去阿午的房間湊合一晚。
阿午與我是姊妹,如今我歸甯,與她睡上一晚也是正常的事情,旁人也不會多說什麼。
進了阿午的房間,我見到了穿着單衣的阿午。
之前因為有事在忙,所以入府後還沒仔細瞧過阿午,如今近大半年未見到阿午,她比我上次見她要長高了不少,五官也長開了。
阿午一見到我,便立馬跑了過來而後抱住了我,這之後便一直賴在我的身上了。阿午這體重如同其他方面一樣,也增長了不少,抱了沒一會我便感覺手酸。
于是拍了拍她的屁股,示意她下來,不然這我胳膊可要堅持不住了。但這丫頭用手圈着我的脖子,死活不願意。
我憋着勁說道:“你再不下來,你阿姊便要廢了。”
阿午聞言趕緊從我身上下來。
阿午下來後,我松了松筋骨,這阿午長大了,體重也比之前要重的不是一星半點。
活動手腕的時候,我聞到阿午房間中有股香味,與之前在她房間聞過的不一樣,是那種異域木質的香味:“你房間是點了什麼香嗎?”
我又嗅了兩下,還挺好聞。
阿午呵呵笑道:“被阿姊發現了,這香是阿父給阿母的,好像是身毒那邊的香料,是官家賞賜給阿父的,隻要熏到,經月不散,阿姊若是喜歡,阿午下次拿到後便給阿姊送進宮去。”
我對阿午也不客氣:“那你可要給我多準備些。”說完後,阿午又跑上前來,拽住我的手臂撒嬌。
夜裡同阿午睡覺,她仍是沒撒手,我也回抱住了她。
阿午是我看着長大的,如今是愈發對她有姊妹的感情,這種情感是之前的我未曾體會過的,所以也覺得珍貴。
夜裡我沒睡着,腦中不斷的想起珠娘的事情,所以隻要一閉眼,我便自然會聯想到一些不好的畫面。
“阿姊。”
思緒被打亂,我側頭看向睡在一旁的阿午,月光中隐隐約約看見她睜着眼睛,原來她也沒睡,我問道:“怎麼了?”
“阿姊,我幾時才能同你一般成親呀。”阿午悠悠的聲音傳來,似乎是在思考,所以語調平淡。
阿午的話讓我想到過去上學時,每到夜裡寝室裡便會讨論各種有關情情愛愛的東西,少女的情窦初開,總是讓人覺着美好。
我道:“你想成親?你知道成親是做什麼嗎?”
阿午抱住我說道:“怎麼不知,成親不就是同愛慕的人在一起嗎,阿母便是這樣同我說的,隻是......不知為何,我感覺阿姊好似并不喜歡太子,既然如此,為何要同太子成親呢......”
我沒想到歸甯不過一日,阿午便已經看出了這麼多東西。
我摸了摸阿午額前短短的絨發:“是啊,阿姊沒能同自己愛的人成親,所以阿午一定要同自己愛的人在一起才行。”
阿午聽到我這麼說,良久後似乎多了一份責任般重地點了點頭:“阿午一定會同自己愛慕的人在一起的!會連同阿姊那份一同努力。”
我揉了揉阿午的頭發,心中一片柔軟。
忽然阿午又問道:“......阿姊若是不喜歡喜歡太子,那喜歡的人又是誰呢?你同阿午說,阿午一定會幫阿姊的!”
我笑了笑:“你要怎麼幫阿姊呀?”
阿午想了想說道:“就......就幫阿姊送信呀,告訴他阿姊傾心他很久了。”
我反問:“但是阿姊現在已經嫁給太子了,阿午怎麼不幫太子?”
阿午邊用手攪着我的發絲邊說道:“阿姊既然不喜歡太子嗎,阿午自然也不會逼迫阿姊喜歡他。”
“但是阿姊也不知道自己愛慕的是誰,不如阿午幫阿姊想想。”
阿午半天沒說話,借着月光,我看見她皺起眉頭,似乎在很努力的在想着,但最後卻隻能聽到她歎了口氣。
我笑道:“現在沒有不代表以後沒有,不如阿午幫阿姊看着,假若以後發現阿姊有愛慕的人便告訴阿姊,屆時......”
我頓住,不知道該說什麼,她如今已是事不由己之身,又何談未來,何談萬一。
阿午沒注意到我的反應,接着往下說:“屆時阿姊就要和太子和離,然後——”
我聞言立馬捂住阿午的小嘴,不容她繼續說下去。
這話若是被外人聽到不知會傳成什麼樣,想起之前劉曜也同我說過類似的話,有些無奈,也不知這小妮子是同誰學的,小腦袋瓜子裡盡想着這些突破禮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