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尋差點從床上掉下來,“我什麼時候有夫君了?”
張大夫:“這位公子不是你的伴侶嗎,難道你也失憶了?”
應尋看向段輕羽,在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愧疚,頓覺萬分荒謬。
以段輕羽對她的态度,他斷不可能承認他們二人是夫妻關系。
況且他怎麼會知道她的真名,她分明從未透露過!
應尋捋了捋剛才的對話,發現了破綻:“你說也?到底誰失憶了?”
張大夫為段輕羽捏了把汗,“應姑娘,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他失憶了?”應尋替他把話說完。
張大夫怔了一怔,沒想到她這麼敏銳,點點頭。
應尋皺着眉頭,審視段輕羽,以她的經驗來看,渡劫失敗最多傷了靈根,還沒聽說過誰能傷到腦子的,這天雷怎麼也不會把腦子劈傷吧。
會不會段輕羽是裝的?
他這人本就善于僞裝,她上輩子是吃過大虧的。想當年他被仙閣送來時,明明靈根已毀,再無半點修煉可能。自己忌憚于他巅峰時期的靈力太過強悍,仍将魔氣引入他體内,徹底傷他經脈,把他變成比普通凡人還不如的廢人。
就算後來她有些後悔,派魔醫為他診治,也是想讓他變成魔修,修煉魔氣,絕不可能讓他擁有強大到一擊便可殺死她的靈力。
顯然上輩子的段輕羽一直在欺騙她,要麼用了障眼法假裝失去靈力,要麼在她眼皮底下得了什麼機緣。
他現在也有可能因為靈力消失,假裝失憶來騙她!
可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她又不是魔尊,隻是個剛脫離魔界的小喽啰,完全沒有利用價值,他還不如直接聯系玄雲派回仙界,何必跟在自己身邊。
難道他也是重生的?想到這個可能,應尋頓覺悚然。
他想再次殺了自己?
不對不對,他要是想殺她,渡劫前有無數機會,何必等到現在。
還是說他渡劫時覺醒了前世的記憶?
新傷加舊傷,應尋渾身疼,頭也疼,往後一仰,幹脆放棄思考。
張大夫以為她心情難過,安慰道:“這位公子的失憶或許隻是暫時的,你多和他說說你們之間的事情,興許很快就能想起來了。”
應尋敷衍地點頭,她和段輕羽這輩子還沒有可回憶的事,若是上輩子的事她不介意對着他的屍體講。
張大夫繼續給她把脈,皺着眉頭讓她三個月内堅決不可以使用魔氣,否則定會傷了經脈,修為倒退。
應尋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她體内的妖丹還未完全消化,必須盡快調理。
她找來紙筆寫了丹方,“這個丹藥你可以煉制出來嗎?”
張大夫眯着眼睛,“我盡量試試吧,恐怕需要幾天時間。”
“行,如果成功我可以付兩顆靈石。”應尋财大氣粗地說,“另外我可否再暫住幾日,這傷……”
“沒問題,你安心在我這養着。”張大夫囑咐了兩句,起身道,“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屋子裡隻剩下應尋和段輕羽兩人。
“郁展甯死了。”應尋直接抛出這顆炸彈,試探他。
段輕羽對這個徒弟頗為在意,如果是裝的,驟然聽到這樣的消息絕不可能無動于衷。
可段輕羽淺褐色的眼睛裡隻浮現出迷茫:“郁展甯是誰?和我有什麼關系嗎?”
應尋看不出一絲破綻,便說:“是個不重要的人。”
段輕羽點頭,問她:“還要喝水嗎?”
應尋:“……”
——
仙界,下三重境,雲澗宗。
一位美婦人瘋了似的不顧其他修士的阻攔,闖進屬于宗主的房間,手中拿着一盞精緻的燈具,臉色蒼白地質問:“許遠山,展甯的魂燈怎麼滅了。”
許遠山看清後臉色一變,“莫夫人您先别急,有輕羽護着絕不會讓展甯發生意外,我先問問他是什麼情況,或許是魂燈出現了問題。”
莫夫人穩了穩情緒,看他掏出一張符紙,寫下字迹後捏在手中,等待了足有半柱香的時間,沒有收到任何回音。
空氣仿佛凝固住,許遠山的額頭冒出了冷汗。
要知道他隻是代宗主,因郁辛白暫時下落不明才頂替一陣,說到底郁辛白才是真正讓人信服的雲澗宗宗主,現在他唯一的兒子下落不明,萬一真出什麼意外,他在雲澗宗乃至下三重境都混不下去。
段輕羽是怎麼回事,明明答應得好好的,怎麼能出意外?
莫夫人也知道真的出事了,尖聲問:“段輕羽呢?他現在在哪?我要看他的魂燈!”
許遠山臉上一僵:“他沒有魂燈。”
“怎麼可能沒有?”莫夫人不信,“你不許包庇他。”
“他确實沒有,這魂燈都是修士親近之人所做,價格不菲,段輕羽除了郁宗主似乎沒什麼親人。”
“雲澗宗的仙牌他總有吧?”莫夫人氣極,“我要知道他們現在的位置。”
“好。”許遠山領她來到另外一間四面通透的屋子,裡面有三個巨大沙盤,代表着仙人魔三界。
他将靈力釋放在凡界的沙盤上,西南方向出現了六個閃光的小點,有兩個各自分散,其他四個聚集在一起。
“他們應該都在臨墨鎮。”他皺了皺眉,安慰道,“這樣,我再派些人去凡界,務必把展甯完好的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