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輕羽見她們被吓到,忙說:“不要緊的,已經不疼了。”
二丫擦幹眼淚,瘦小的臉上前所未有的認真:“段哥哥我們帶你去醫館。”
鳳來卻躊躇了,“二丫,我們沒錢。”
想到錢,二丫充滿鬥志的眼睛一下子黯淡了,是啊,她們連飯都吃不飽,哪有錢幫段哥哥呢,可她幾乎沒有遲疑:“我可以給他們幹活,求他們給段哥哥治病!”
段輕羽有些感動,他和兩個少女不過萍水相逢,何必讓她們為難。
他身上的繩子已全部解開,可雙腳使不上力氣,想撐着站起來卻失敗了,倉庫裡沒有任何可以借力的東西。
他喘了口氣問:“你們看到應尋了嗎?”
二丫滿臉憤怒,揮舞着拳頭:“我當然看見啦,就是那個壞女人把你害成這樣的!”
段輕羽怔住,下意識地否認:“不會的。”
“怎麼不會!”二丫氣得又要哭起來,越急越說不出話。
鳳來幫忙解釋:“二丫親眼看見那位姑娘拿着帶血的刀,鎖上倉庫的門,而且我們來的時候門鎖都是完好的,也沒有破壞的迹象,應姑娘……應該就是害你變成這樣的兇手。”
她的語氣中有小小的不确定,因為她不敢相信一個女子會這樣對待自己的丈夫。
“對!而且她已經消失三天了,肯定跑掉了。”二丫搶着說。
段輕羽抿起嘴,眼皮垂下,遮住了大半的情緒。
在昏暗的不吃不喝的清醒三天裡,他想了很多。
昏迷前最後的意識,是應尋遞給他水喝,甚至于這段時間他總是在晚上喝過水後立馬睡去,原來是她給自己下了迷藥。
從前不肯相信,這一刻似乎得到證實。
可她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為什麼要把他帶回家後這樣對待他?他們不是伴侶嗎?
或許根本不是伴侶。
“仇人”這個詞十分合時宜的出現,盤旋許久,不曾消除。
他仍想問應尋要個答案。
“你們知道她去了哪裡嗎?”
“你還管她!”二丫不滿地嚷嚷着,“那個壞女人死了才好!”
接下來鳳來和二丫不管段輕羽怎麼阻攔她們,固執地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強行把他擡上拉車車鬥。
兩個小姑娘一前一後拉着車趁夜雨往臨墨鎮的醫館趕去,足足花了一個時辰的時間,兩個人四隻手齊齊敲響了醫館的大門。
張大夫從睡夢中驚醒,聽見外面的砰砰作響的敲門聲,披上外衣,心想最近怎麼淨是這些急活。
走出屋子的時候正好碰上玄雲派的小修士,最近來臨墨鎮調查什麼重要的事情,他和他們掌門關系不錯,有空房子的時候可以讓他們借住。
小修士好奇是怎麼回事,跟在他身後一塊打開了醫館的大門。
張大夫看到兩個渾身濕透濕透的小姑娘,身後是熟悉的拉車,上面端坐着熟悉的人,叫道:“段公子,怎麼又是你!”
——
“說吧。”許寅恒坐在主位上居高臨下地看着她,語氣緩慢,“有什麼要對我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