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又氣又急:“段哥哥的腳都不能走,你現在要他回去能安什麼好心?”
應尋忍了忍,她本就不喜歡小孩,這個醜小孩更是煩人。
“我帶他回去照顧啊。”她說。
“我才不信!”二丫護在段輕羽的輪椅前,像隻護崽的母雞,圓眼睛瞪着她。
祁卓遠看這形勢,若段公子回去,鳳來更不可能來玄雲派,他急忙說:“我已經答應二丫姑娘,等段公子傷好後再将送他回去,這裡有醫修幫忙照顧,我相信應姑娘如果真心為段公子好的話,應該不會反對。”
“我自然不反對。”應尋扯起嘴角,“但這裡的住宿費醫藥費我可支付不起。”
“我早就說了,這些都不用你們花錢。”祁卓遠十分大方,一副地主家的傻兒子模樣。
應尋歪頭想了會兒,經過這次她已經失去段輕羽的信任,很難再嘗試用其他方法殺死他,況且她自己身上的傷都沒好,折騰不動段輕羽,玄雲派的便宜不占白不占,當即同意,“行,半個月後我來接他。”
她殺不死段輕羽,也不能讓他太痛快。
半個月算是折中的時間,祁卓遠也不會為陌生人繼續據理力争,雙方就這麼約定下來。
送段輕羽回到醫務房的屋子,是應尋幫他推着輪椅。
她甩開那些煩人的小丫頭,終于有機會問出自己的問題:“為什麼不說是我幹的?這樣你毫不費力就能除掉我了,以後也不用受我折磨。”
“你罪不至死,我隻是照實說話罷了。”段輕羽擡起眼睛看向她,目光坦誠。
“我當然罪不至死。”應尋冷笑一聲,“但我這樣對你,你都不怨我?”
段輕羽搖了搖頭,輕聲說:“我不怨你。”
他的目光看向眼前的山峰,聲音悠遠,一字一句傳進應尋的耳朵裡:“我接受我的因果。”
應尋無端升起惱怒,其實不管他失憶與否,段輕羽從來都沒變過,不在意她的恨,不在意她這個人。
那麼她要讓他感受到更多,讓他永遠都無法忽視她。
——
半個月很快過去,應尋如期去了玄雲派。
她在門口見到了段輕羽,他坐在輪椅上,腳傷還沒有恢複,仍然不能走路。
鳳來和二丫不肯假手于她,一路将段輕羽推回王家村的院子,還背着她小聲和他說着什麼。
“你們準備賴在我家?”應尋抱着手臂對兩人下逐客令。
鳳來本來要幫娘親幹農活,這段時間照顧段哥哥耽誤了不少時間,加上她有點懼怕應尋,沒說話拉上二丫便走。
二丫不忘扭頭喊:“我會時常來看段哥哥的,再見段哥哥。”
段輕羽眼神柔和地和她揮手。
“真煩人。”應尋撇着嘴角,扭回頭,半月不見他氣色好了許多,墨發淺瞳,皮膚顯得更加白皙,在日光下似乎能發光。
看來在玄雲派裡過得不錯。
應尋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拿出早已準備好的東西,一路拖着走到段輕羽地輪椅前,蹲下來“咔哒”一聲,将鐵圈扣在了段輕羽的腳踝上,大小剛好合适。
鐵鍊的終點是她那張床的床腿,鍊子能到達的最遠距離是院子門口,這樣他便不能再踏出這院子半步。
她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