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見賈荀回來,趕緊道“你快去老太太那兒請安瞧瞧,聽雨說,老太太不太康健,夢到老太爺了。”
賈荀聽了這沒頭沒尾的話反而沒急着往老太太屋裡去,安撫了靈芸幾句,直直往鳳姐院子裡去了。
這一路上也沒看到素日裡紮堆在一起耍嘴的丫頭拉呱的婆子,直到進了鳳姐院子,才看到平兒倚着廊下欄杆在繡花,身邊還擱了個小木盤,木盤上放着碗粥不粥藥不藥的東西。
“平兒姑姑。”賈荀叫了一聲兒,平兒才反應過來自己身邊有人,見是賈荀,她笑到
“哥兒怎得來了,快坐那邊去,我着了風寒,别過了病氣給你。”說罷又把托盤推的選些,又把墊子拿着給賈荀墊上了。
賈荀見這個架勢索性坐了下來“平姑姑,這兩日我那院子裡的桂樹枯了幾根枝,不太好看,花房的人說換了海棠或者旁的,我拿不定主意就想着過來問問你呢。”
平兒趕緊道“你院裡的桂樹可動不得,那是請觀裡的真人給你栽的,說是要給你招運的。花房裡的那幾個實在可恨,估計又是偷懶兒了。也是家裡這兩日忙,讓這幾個東西鑽了空子了。”
“家裡頭忙?怎麼,可是我姐姐快定了人家了?怎得也沒人同我說一聲呢?”平兒聽賈荀問,才意識到自個兒失言,笑到
“也是我病糊塗了,家裡哪有什麼大事兒,不過是老太太那邊,這幾日念叨起老太爺了,也拿牌子請了太醫,沒什麼事兒,你且放心做你的事吧。”
賈荀聽了笑笑道“平姑姑還說我呢,自個兒都不保養,好端端的怎麼着了風寒了。”平兒松了松肩,又靠回原處道
“不過是前兩日天陰,我覺得燥得慌在門廊那兒吹了會兒風,誰成想晚上回去就不舒服了,也虧的沒燒起來。”
賈荀同平兒說了幾句又問候了兩句鳳姐,就起身離開了,一個沒提進去看看嬸子,一個沒提進去喝喝茶水。
賈荀出了鳳姐的院子就奔着榮禧堂去了,就看到自打他出生就寥落的佛堂又香火袅袅,站在門外都能聞到一股子濃濃的檀香。
“我的爺,你怎麼擱風口站着呢。”周瑞家的捧着個淺口小壇出來。賈荀急走兩步上前伸手往壇内一摸,香灰還是溫熱的。
周瑞家的不防他突然往壇裡摸,哎呀一聲把壇子遞給了身後的小丫頭,抓着賈荀的手拿帕子擦了擦。
“哥兒摸香灰做什麼,再燙到手了。”“祖母可好?怎麼這個時候燒起符來了。”
周瑞家的在賈家多年,成精了一樣的人,一聽賈荀的話鋒就把他牽到一邊兒去了。
“不敢欺瞞您,還不是為着咱們家老祖宗嘛,這幾日也不知是妨礙了什麼,老祖宗夜裡總睡不踏實,珍珠她們守夜還給吓到了。
說老太太夜裡有時候喊老太爺,有時候念叨些她們聽不懂的地名人名,她們怕老太太魇住,把老太太喚起來,可老太太卻說,自己睡得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