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祐介深吸了口氣。“是從什麼地方傳來的?”
兇手。
你說話啊?
雙葉的陰影跪了下來,她的裙子鋪散在周圍的地面上。捂住了自己的頭。杏上前一步,但是又猶豫地退了回來。雙葉臉上是絕望的神情。
而且,看起來有些,愧疚。
這,該死的,這些聲音是在雙葉母親的葬禮上說話的人的嗎?因為她母親的死而責怪她。他們怎麼能對一個小孩子說這種事情,她才剛剛失去自己的母親,然後就被這麼多人叫做兇手?
“兇手?”真重複道。“這怎麼可能?”
是你殺了她!
這都是你的錯!
“他們怎麼敢!”乾恍惚地說着。“他們怎麼能對一個小孩子說這種事情!她還是個孩子啊。”
他也曾經在無人關懷的時候被壓迫到想要直接自殺。但是這些指責她的聲音,這些在她剛剛目睹失去自己的母親的一幕的時候傳來的指責的聲音。聽到這話,雙葉把佐倉先生的家當做了墳墓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了。她到底自己一個人忍受了這種感覺多久。
“這,這是什麼啊。”龍司不敢置信地說。“這太過分了吧。”
怎麼能用簡單的太過分了來形容呢?乾感覺這些人簡直令他作嘔。
能趕在這聲音在殿堂裡不斷回響的時候,乾發現雙葉的陰影站了起來。“沒錯,”她恍惚地說。“是我。殺了母親的人是我。”
然後傳來了尖銳的叫聲,整個殿堂仿佛顫動了起來。地上騰起了灰塵,杏叫了一聲跳了回來。
“那是什麼?”杏驚叫道。
雙葉的陰影很優雅的攤開了自己的手。“我的母親在這裡,她提醒着我做了什麼。”
“什麼?”蓮皺起了眉。“但是她已經死了。這怎麼可能?”
她的母親?是雙葉的認知中的母親嗎?
“我會留在這裡的,一直會,直到我死的那一天。”
“不要放棄!”乾突然叫了出來。“你的母親愛你,你當她想讓你死嗎?不!”他搖了搖頭。“她想讓你活下來。”
真次郎前輩七年前對自己說過的話回蕩在他的腦海中。
你還有漫長的未來呢。乾,不要浪費了它啊。
雙葉需要意識到同樣的事情,他從來沒見過一色女士。但是,美鶴前輩說過,她很愛雙葉,一定是出了什麼差錯才會這樣。
“他說得對!”杏叫道。“你的母親一定會想讓你幸福的活下去,而不會想讓你。”杏的聲音有些哽咽。她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她會希望你幸福的的,每個母親都一樣。”
“沒用的。”雙葉的陰影的聲音呆闆,沒有意思情感。
然後藍色的火焰突然騰起,所有人的服飾都變成了怪盜團的裝束。
“她已經把我們看做威脅了。”祐介說。“我們怎麼辦?”
一個巨大的圓石墜落下來,雙葉的陰影消失了。
“快跑!”蓮叫道,然後一把抓起了摩爾加納沖了出去。
衆人跟在了蓮的身後,後面緊跟着圓石。說實話乾很慶幸那沒直接砸在衆人的頭上。終于他們在樓梯旁的小空間裡躲了起來看着圓石滾下了台階。
“好險。”龍司嘟囔着,然後彎腰把手撐在膝蓋上。“我還以為要被那個石頭壓成餅了呢。”
“不要那這種事情開玩笑啊SKULL”杏抱怨着,按住自己的胸口。“我還以為心髒要炸掉了。”然後癱在了地上。
“接下來怎麼辦?”祐介問道。“很明顯,雙葉不想讓我們再往前走了。”
前走向門口,伸手撫摸着,這标記,大概就是開門的關鍵了吧。
“可能要稍稍困難些了。”乾說。“這個标志大概就是開門的線索。”
“她真是就差把門拍在我們臉上了。”祐介歎息道。
“所以,我們要去探索這個殿堂了。”真說道。“在殿堂裡找到打開這個機關的謎題。”
“但是現在還是先回去比較好。”摩爾加納說道。“我想這裡可能比金城那裡更麻煩,我們需要準備的時間。”
“雙葉。”杏咬住了嘴唇,“我們就這樣回去,她會沒事嗎?”
“雙葉會沒關系的。”真說道,“但是我們應該盡快解決這個殿堂。”
“不過,”蓮開口。“我們還有件事情。”他指了指乾。“他的代号,忘了嗎?”
龍司走向了他,然後仔細地看着,乾被他盯得有些尴尬起來。“夜禮服假面!”龍司打了個響指。“我就覺得好像在哪裡看到過這一身嘛。”
不,不,這隻不過是因為外套和月光館的制服很像罷了!
“沒錯!你說得對!”杏驚叫道,瞪大了眼睛。“而且面具也是化裝舞會的面具!”
“恩,我想你可能有些誇張吧。”真慢慢說。
“才沒有!”杏反駁道。搖着頭。“看啊,多像紳士的怪盜啊,仿佛帶着面具的貴公子。”
他對這個話題的走向感到很不好。乾低頭擺弄着自己的手套希望能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過幸好順平前輩沒聽到這話,不然,他就完了。
“那就,夜禮服男孩?”龍司提議。
“不不。”乾反駁道。“再過一百萬年你也想都不要想,就給我一百億我也不會同意的!”
“假面?”祐介問道。“和你的裝束很配。”
假面,聽起來想假面騎士,等等他在想什麼啊,祐介滿腦子都是夜禮服假面,真是,他已經快停止思考了。
“不可能!”
“你好挑剔啊。”摩爾加納抱怨着。
“我拒絕被叫那種愚蠢的稱呼。”乾幹巴巴地說。
“可惜,這還不是最奇怪的呢。”真說。“SKULL一度想管我叫肩墊。”
“嘿,你的名字很難起的好吧。”
“恩。”杏沉思着,食指抵在了嘴唇上。“QUEEN的名字來源于她自己的特質,你也可以這樣來,不是從外觀來看,換個方向。”
“恩。”蓮看着他,思索着。
“JOKER,你有什麼主意嗎?”祐介問道,歪了歪頭。“你起名的水準很不錯,比方說我的和QUEEN的。”
“那是你沒聽到他給我起了什麼名字。”杏幹巴巴地說。
“我還是覺得,性感貓咪這個名字很好啊。”蓮對她微微一笑。
好吧,這讓人有些擔心。
“不過,我想的是ACE”蓮開口說。“畢竟你是一個有經驗的人格面具驅使者。”
乾的臉燙了起來。這壓力山大啊。“我,好吧,如果你這樣堅持的話。”
“該死,我還以為你是哪種高冷的前輩的。”龍司嬉皮笑臉地說。
“SKULL”杏給了他一下。“他是我們的前輩,你太沒禮貌了。”
“ACE就好嘛?”摩爾加納問道,乾點了點頭。“那就定下來了。”他微微一跳。“你的代号就是ACE了。”
“那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祐介問道。
“我同意,”真眨了眨眼。
“好,”蓮點點頭,“大家幹的漂亮。”
“什麼漂亮,沒别球壓死就是漂亮嗎?”杏嘟囔着。“你當我們是在演奪寶奇兵嗎?”
雖然她說着玩笑話,但是乾還是注意到了她眼底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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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來沒能适應認知世界裡面時間飛逝的感覺。”祐介擡手看向天空。
太陽正在落下,天空被渲染成漸變的粉紅和紫色。蓮已經感到了疲倦。
“我明白你的意思。”杏打了個哈欠抻了個懶腰。“我想,我今天先回去了。”
“事實上。”蓮伸手按住了她的肩膀,讓她有些驚訝。“你,能來和我談談嗎?乾你也是。”
“我?”年長的男孩皺眉。“怎麼了?”
“可以嗎?”蓮問道。
他不想在所有人面前說這個,兩位都需要些隐私,但是,作為團長他有義務保證每一個人都不會出問題。而今天杏和乾的反應讓他最為擔心。
他知道杏的反應為什麼這麼大,這和志帆的事情有很多的關系,但是乾?他完全不知道,比自己大一歲的男孩對他來說還是一個謎團一般。不知道為什麼他對周圍的人似乎還有這警惕的一面。但是,剛剛的脫口而出的話,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但是具體是什麼蓮不是很清楚,不過他還是想确認下他是不是沒事,畢竟接下來他們就要深入雙葉的殿堂了。如果乾不想說他也不會刨根問底,但是蓮不想因為對于殿堂的探索讓他想起很是痛苦的事情。
“我,好吧。”乾歎了口氣。
“杏你呢?”蓮問道,眼神中有幾分期盼。
他想知道杏是不是沒事。杏一直是個很容易和他人産生共鳴的人,她看破了自己身上的那些傳言,看到志帆的複健很是痛苦。而雙葉也很是痛苦,用腳指頭想都能知道她現在想到的是被鴨志田欺辱的志帆的心情。這是他喜愛杏的原因之一,但是卻還是會擔心。杏看到雙葉的陰影消失的時候,看起來很是痛苦。
“好吧好吧,你不要這麼看着我。”杏歎了口氣,搖了搖頭。“天啊,我還以為你們男生擺不出來那副可憐狗狗的表情呢。”
“但是,我們該走了,”龍司說,“要是老闆來了看到我們在這裡就糟糕了。”
“我也是,”祐介說道。“我今天要走回去了。我已經沒有坐電車的錢了。”
“你,”真對他驚叫道。“祐介你怎麼不早說?”她說道,“我們可以給你錢的啊。”
“我以為那不重要來着。”
乾歎了口氣。“我就知道。”他嘟囔着從口袋裡掏出自己的錢包然後拽出來了一張2000元的鈔票。
祐介皺起了眉。“你不用。”
“啊,我當然用。”乾打斷了他的話。然後不滿地看着要接。“聽着,拿着錢,天快黑了。我可不想你被打劫了。”
祐介歎了口氣最後接過了錢。“謝謝你。”
“那我們走吧。”龍司抓住了祐介的袖子。“拜,準備好了的話告訴我們。”
他們離開了巷子,龍司,祐介和真走向了車站而蓮帶着杏和乾去了盧布朗。惣次郎在蓮開門的時候正在打理櫃台,然後擡頭看了看走進來的人。
“哦,嘿,”他說着,“回來的正是時候。”
蓮微微一笑。“怎麼了?這麼早就回去了嗎?”
“哈哈,早個鬼。”他幹巴巴說然後用手裡的抹布砸了下蓮的頭。“今天和朋友們玩的很晚啊。”
“我們隻是。”杏開口,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我說好的給他們來點咖啡提神。”蓮把話頭接了過來。“今天很漫長。”
惣次郎皺眉,扶了扶自己的眼鏡。“好吧,不要把我的好豆子都給糟蹋了。”
“沒問題。”蓮對他保證到,微微笑了笑。
惣次郎冷哼了一聲。“耍機靈的家夥。”他嘟囔着。“那晚安。”
“晚安。”杏和乾異口同聲地說道。
“至少還有些懂禮貌的孩子。”他嘟囔着打開了門,“别忘了……”
“把牌子反過來。”蓮接話道。“你告訴我很多遍了。”
惣次郎翻了個白眼“那晚安了,蓮。”
他離開了點然後門關上了。
杏對他挑了挑眉,然後窩進吧台邊的座位。“你該對他禮貌些的,老闆人很好。”
“他讓我想起了真次郎前輩,”乾說。“看起來脾氣很糟糕,但是其實熟悉後人很好。”
“我剛來的時候他糟透了。”蓮嘟囔着。“讓我不要給自己惹麻煩。”
“你聽了嗎?”乾幹巴巴地說着坐在了杏的旁邊。
“是麻煩自己找上門的我又有什麼辦法。”蓮說着,然後坐在了杏的旁邊把包扔在腿上,但是摩爾加納從包裡跳出來落在了杏面前的桌子上。“又不是我想的,”
杏撓着摩爾加納的下巴,然後擡頭看向了蓮。“蓮,你讓我們來做什麼。”
“其實。”蓮頓了頓持起了杏的手然後握了握。她有些驚訝地看了看蓮,紅起了臉。粉嫩嫩的很好看。“我知道雙葉讓你想起了志帆。”
杏的眼神柔和了下來。“哦。”然後露出了真誠的微笑。眼中仿佛有星星一樣。“謝謝你啊蓮,但是我沒事,我隻是想幫助雙葉而已,我不想讓她體會那種痛苦。”她溫和地說。“然後,我想到了,如果不是梅吉多我們可能都不會知道這事情。”
“對那些可能發生的事情太過在意也是沒有用的。”乾說着。“雙葉找上了你們,這已經足夠了。”
“你呢?”摩爾加納問道。“你說……”
乾抿了抿嘴唇。然後避開了他的視線。“很久以前,”他靜靜的開口。“我有過和雙葉一樣的想法。”
杏瞪大了眼睛。“乾?”
“但是,我的想法和你一樣,杏。”乾轉頭看向他們。“雙葉不該遭受一切,這大概是她自己把自己封閉了起來,進入了一個沒人能進到的孤島上。”他阖上了眼睛。“讓我想幫助她就像曾經有人幫過我一樣了。”他睜開了眼睛,目光越過了杏看向了蓮,對上了他的視線。“我會沒事的,真的,不是很容易,但是我想繼續下去。”
“如果你這樣說得話,我隻是不想讓你們回憶起痛苦的過去。”
杏對他笑了“謝謝你蓮。”她鄭重地說。“但是我沒事的。”她的表情變得堅定起來。搭在腿上的手緊緊的握成了拳。“我會幫助雙葉的,不會讓她變得和志帆一樣。不會再有這種事情了。”
他喜歡在杏的身上看到PANTHER的一面,看到她有力量的美感,但是還是如此的關心他人,就算是陌生人一樣,比如說雙葉。
乾看向自己的表情有些奇怪,看起來有幾分惱怒,他做了什麼嗎?
“我想你一定是最适合接觸雙葉的人,杏女士。”摩爾加納說道。“畢竟怎麼會有人不喜歡和你說話呢?你如此的美麗善良。”
蓮歎了口氣,杏到底是怎麼才能忽視摩爾加納那已經近乎癫狂的行為的呢?
杏笑了。“你讓我有了信心呢摩爾加納,”她看了看鐘瞪大了眼睛。“天啊已經這麼晚了。”她站了起來。“我該走了,我家保姆今天來了,我不想讓她太過擔心。”她對兩人揮了揮手,“拜拜,之後見。”
兩人和杏到了再見,然後,她離開了盧布朗。
“我一定要找回自己的記憶。”摩爾加納端着,“我不能讓她被别人搶走。”然後他搖了搖頭。“蓮今晚做道具怎麼樣。”
“過會的,”蓮說道。“我還有事情要和乾說。”
“随你便啦。”摩爾加納跳上了蓮的膝蓋然後下到了地上“我在屋裡等你。”
蓮看向了乾,然而乾先下手為強開口。“你故意的?”
蓮皺起了眉。“恩,我幹什麼了?”
乾惱怒的歎了口氣,“你要我照張相嗎?你看杏的那個表情。”他搖了搖頭。“你這是着了魔了。”他幹巴巴地說。“我還覺得完二前輩那個已經很糟了。”他嘟囔着。
又是哪個前輩嗎?
“我。”
“杏也喜歡你,你們差不多就成了。”乾繼續說着。“你們怎麼還沒在一起?”
他到沒想到年長的男孩會提到這事,龍司曾經問過他對杏是什麼感覺,但是在他看來乾應該不是對這種事情感興趣的人啊。
“有些原因。”蓮說。“一個是。摩爾加納。他很喜歡杏。”
“如果他真喜歡杏的話,他在知道杏真心喜歡什麼人的時候就該接受。”乾說道,聽起來有些不滿。“然後呢?”
“然後,我想讓杏自己決定。”蓮說。“鴨志田留給杏的傷害和我和龍司都不一樣。”蓮歎息道。“你也知道鴨志田做了什麼。”
“哦。”乾的表情緩和下來。“聽着,我知道我們認識沒多久,蓮,但是你不是鴨志田,你會把杏當做珍寶珍視的。”他歎了口氣。“我不想讓你在明明可以和她在一起的情況下等待。”
蓮眨了眨眼。
“我很久以前曾經被教導過在還有機會的時候抓住自己的幸福。”乾說着,“因為你不知道什麼時候它會戛然而止。”他也站了起來。“我該走了,真次郎前輩會擔心的,晚安蓮。”
“晚安。”
蓮看他走去閣樓拿起了便當盒,但是就在他離開之後蓮也一直愣在原地。乾到底經曆過什麼?他的建議痛起來仿佛來自更加年長的人一樣。
天田乾,到底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