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2月19日星期日
“現在開始對于明智吾郎的審判。”法官宣布。“明智吾郎被以妨礙公務罪以及故意殺人罪。”
聽到後半段,冴還是忍不住顫抖了一下,這就是真相。明智吾郎殺過人。是在被獅童命令之後,有意識的殺人。雖然這個真相對于冴來說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法官——亂步忍,是一位五十多歲的女性。她有着灰色的目光犀利的眼睛,以及染上了幾絲銀色的長發,頭發被她緊緊地束再腦後。
在冴成為檢察官的三年中,有無數案件都是由這位法官宣判的,所以在今天這樣一個重要的案件中看到她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亂步法官從來沒有過受賄的記錄,人品上也沒有瑕疵。她是個固執但是公正的女人。綜上所述,有她來主導本次審判再合适不過了。
她握住雙手看向冴,冴對上她犀利的視線,越發緊張。
“新島檢察官,請開始你的陳述。”她催促道。
幸好這場案件并非是公開宣判,所以周圍的目光要少得多。冴深吸了口氣,站起身來,背起雙手。
“被告人——明智吾郎,被指控為多起廢人化案件的實施者,引起社會動蕩。他本人自首并且決定接受公正的審判。”
冴的指甲幾乎要嵌入了自己的掌心,她必須承認,她有一些緊張,這次最大的挑戰就是讓所有的證據聽起來可信,并且讓明智被宣判,畢竟這次的案件中有太多超自然的事情出現。
“檢方申請傳喚被告人——明智吾郎作證。”
“傳喚被告人——明智吾郎。”亂步法官冷冷地說。
她必須保持客觀的态度,不管有多困難。
明智被警衛帶到了中央,冴咬着嘴唇對上了他冷靜的視線。
她可以的。
冴把頭發撥到身後,給了自己冷靜下來的時間。她迫使自己走上前去,無視劇烈跳動着的心髒。
“明……被告人。”她糾正自己。
她在内心裡狠狠地給了自己一下,冴要保持自己的專業水平才可以。
“請陳述你在廢人化案件中的參與。”
明智聳了聳肩,“可以,兩年前,我找到了獅童正義。他曾經在過去辜負過我的家人,于是我想收集對他不利的證據,就提出可以為他工作。”
她已經有了心裡準備,而且天田曾經告訴過她,幾年前稻羽市發生的案件和這次極為相像。足立曾經使用陰影世界來完成自己的謀殺。冴仔細翻閱了當時的卷宗,還和當時負責的偵探白鐘小姐聊過。冴絞盡腦汁組織着自己的指控。
“你是否承認曾經為了獅童完成廢人化?請描述你實施廢人化的方式。”冴追問。
明智伸手抵在下巴上,思考了片刻。
“在我聯系獅童之前,他使用一色若葉的研究制作出了藥劑。他要求我通過僞造事故的方式,奪取一色若葉的研究結果。這些藥劑就有造成廢人化的功效。”明智的聲音很平靜,“負責這一系列的研究的人是阿蘇秀一。”
冴簡直不敢相信他到底是怎麼做到這樣一臉平靜地胡說八道的,剛剛好袒露出了審判獅童需要的證詞。
亂步法官皺起眉,“但是還是有些事情無法解釋,比方說奧村邦和,他的死亡是怎麼造成的,這和你剛剛說得情況不符。”
明智聳肩,“奧村在組織裡面也是老資格了,在我看來,他可能因為年齡原因,不能承受藥物帶來的副作用,所以才産生了廢人化。那種藥物本來是就有抑制大腦活躍的作用。過量服用自然會引起大腦的不穩定,最後導緻重要機能的喪失。”
“原來如此,那麼獅童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他在其中能獲得什麼?”
明智笑了,“他能獲得什麼?比方說在奧村的事情上,他就成功的陷害了怪盜團,讓公衆把他看做救世主。但是這一切都是他的預謀而已,至少我是這樣認為的,他想讓這個社會變得混亂,然後他就可以确立自己救世主的身份了。”
亂步法官深吸了口氣,但是很快表情就平複下來。她眯起眼睛看向明智。
“但是你為什麼選擇了自首?”
“我不在意這些事情的後果。”明智冷冷地說,“我想看獅童痛苦,就像他曾經讓我深愛的人痛苦一樣。”
明智的辯護律師在他陳述證言的全程保持着沉默,也是,從明智現在的情況來看,他的目的應該是減輕量刑。
冴清了清嗓子,“以上陳述與本案無關。你為獅童還做過哪些事情?”
“我為他收集情報,他想要自己競争對手的把柄。所有對他有威脅的人都會被他除掉。他有龐大的信息網,和富裕層交好,對他們許諾如果願意在經濟上援助他,那麼以後将會為他們行方便。而政治家則會許諾等他事成之後,就和他們分享權力。這是他們之間的交換條件,中心成員一共有11個人。”
亂步法官握緊雙手,皺起眉,“為什麼要由你來承擔這一項任務,獅童為什麼選擇了你,而你又是怎麼讓他們服下藥物的?”
明智抱起胳膊對她微微笑了笑。
“為什麼不能是我呢?他需要有人管理廢人化,需要無法追查到他的人。我是個最近才被世間認知的偵探,我可以接近他的那些目标。比方說堀友宏——特别調查組的組長就是其中之一。我在私下裡和他有交往,自然可以直接把藥品放到他的茶裡。”
聽着明智毫不在意的語氣亂步法官沉下臉。
“我明白了。”
冴清了清嗓子,“檢方也有證據要提交。”
她從包裡拿出了一個牛皮紙的信封,裡面裝着的是明智受到奧村邦和的委托,調查奧村總部時候的事情。不過裡面的明智正在往奧村的喝的裡面加入一些東西。真的朋友春很配合的拿出了這份證據。甚至還有春交給她的影像證據。
“這佐證了被告人的陳詞。”冴說道,随着時間經過她也更加堅定起來了。“我也曾經和奧村的私人助理聊過。他們說從明智拜訪了奧村之後,他的健康狀況就每日日下。檢方推測,被告人是在向奧村報告彙報結果的當天對其使用了藥物。不過被告人,你對于奧村是否懷有殺意。畢竟這場案件本身是為了陷害怪盜團而發生的。”
明智沉吟一下,“因為獅童本身就想封奧村的口,也正好把事情都怪罪到怪盜團的身上。然而随着事情的發展,獅童對堀也有了同樣的想法,堀是很趁手的工具,但是獅童想除掉所有的不按要素。”
“我明白了。新島檢察官。”亂步法官說道,“不過,這些藥品真的有效果嗎?”
明智聳肩,“我并非是科學家,我可以向您提交藥物的具體成分,但是我不知道他們放在一起是不是能起到同樣的效果。而且對此您可以詢問為獅童工作的科學家們,我很願意為他們在本案之中的參與做出證言。”
“繼續你的證詞。”
“阿蘇秀一比我加入得要更早一些。但是我不是很清楚具體是什麼時候開始的。他在之前的地方幹得不順心,說是不支持他的想法,所以讓他離開了。接着他被獅童雇傭之後,獅童很贊許他在心理學上的研究,就為他投資讓他研發了那些讓人廢人化的藥物。”
随着明智的陳述,冴在想怎麼才能在獅童的審判中利用這些證據。之後可能要和桐條女士談一談,她對認知柯學也很清楚,所以也會有辦法的。
“很好。”亂步法官看着明智抿起嘴唇。“很遺憾,明智。你本來有光明的未來,你作為一個偵探,很出色。”
明智毫不在乎,“我過去兩年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我的目标。未來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之内。我隻是想要得到公正的對待而已。”
亂步法官歎了口氣。冴閉上了眼睛,聽着明智話中的苦澀,感到心碎。
他口中的正義和冴印象中的正義沒有一絲關聯,讓冴感到心痛。
“衆人知道的偵探王子,不過是鏡花水月罷了。”
冴緊繃着表情,卻不禁在想,如果她知道父親的死和金城有關,她會不會也做出了不一樣的選擇呢?
亂步法官再次歎了口氣,“我已經做下判斷了,辯護人,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明智的辯護律師站了起來,他看起來悠三十多歲吧,褐色的眼睛看起來非常疲憊,這個可憐人看起來都沒怎麼睡啊。
他褐色的頭發看起來有些邋遢,顔色和明智的很像,但是整體的形狀和蓮更像。想到這裡冴有些想笑不過忍住了,這可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不過他看起來還挺不錯的,穿着棕色的襯衫,陪着西裝褲,襯衫外面套了淺棕色的馬甲,系着黑色的領帶。
冴和見鏡一真律師不是很熟。以前在法庭上也從來沒有見過。聽說是辯護律師裡面最誠實的那種。對惹上麻煩的年輕人會有同情心,特别是少年犯。他會盡力為他們争取更短的刑期,并且讓他們的生活走上正軌,至少冴是這樣聽說的。冴不清楚他的過去,不過應該是有些原因才對。
見鏡律師走上前,“我能理解我的委托人曾經犯下過很多過錯,我也理解他要接受于其犯下的罪行相等的懲罰才是公正。但是我要強調的是,他接近獅童的時候,隻有16歲,因此我請求從輕宣判。更何況他還未獅童的罪行做出了證言,所以我認為他的刑期可以定位十年以下……”
“不,20年。”
聽到明智的反駁,冴哽住了,她用手帕捂住嘴讓自己恢複冷靜,拿起自己的水杯,用水壓了壓自己的詫異。
“被告人……辯護人說得沒錯,你是未成年,不管在那個國家都是如此。”
“我不要繼續逃避了。”明智昂起頭,“沒錯,我當時還年輕,但是我很清楚我在做什麼,我隻是不在乎而已,我隻想向獅童複仇罷了,其他人都不重要。我手上沾了無數人的獻血,我走上這條路是因為獅童逼死了我深愛的人,至少我是這樣聽說的。”
他諷刺地笑了笑。
“而且,我曾經有過選擇,但是我的選擇是報複,不計代價的報複。這樣她就能……”明智停下來清了清嗓子,“夠了,我累了,我已經做好了接受審判的準備,為了那些因為我的報複而被卷進來的人們。”
法庭陷入了沉默。
“可是……”冴開口。
“不要讓你的偏見蒙住了自己的眼睛。”明智突然開口,看了她一眼,“告訴我,如果你現在面對的是你父親的仇人,你會因為他未成年而對他大發慈悲嗎?”
冴哽住了,“我……”
明智說得對,她陷入了自己曾經恐懼的困境。明智正在催促她更正自己的錯誤。
“抱歉,是我多嘴了。”冴低聲說。
亂步法官眨了眨眼,低下頭,冴看向見鏡,他隻是弱弱地搖了搖頭,但是既然這是明智自己決定的,那邊隻能如此。
“我明白了,那麼接下來開始宣判。”她開口,“上訴理由和辯護意見,本院予以采納,明智吾郎判處有期徒刑20年。根據刑期内的表現予以減刑。”
見鏡重重地歎了口氣,他可能不希望明智會被如此重判,大概是在對此感到遺憾吧。那冴聽說的有關他的傳聞應該沒有錯了。
但是明智的判決也不是很重,雖然見鏡律師如此說,不過冴看過足立透的卷宗,他在那場案件中,被判處無期徒刑,也許因為他當時年齡也有一定關系吧。
20年還是很長的,可能在明智結束了這一切之後,才能真正的重新開始吧。
走出法庭的瞬間,冴才覺得自己可以正常呼吸了。
冴一直以為自己會很樂意擔任将廢人化案件的罪犯送進監獄的檢察官。但是那時她還不知道,她的搭檔就是幕後黑手。現在她對此隻感到苦澀。
不過這是明智自己的期望,是他堅持要見證這一切的。
冴歎了口氣,她要往好處想。加上蓮的證詞,接下來他們需要的就是審判獅童了。她的工作還沒有結束。
冴看到的一幕讓她停了下來,是明智被押送出來了,他應該會在看守所待到獅童的審判吧。冴下意識地叫出了聲。
“等等!”
押送明智的警衛疑惑地看着她,“新島檢察官,你有什麼事情嗎?”
“啊,我想問問,我能不能和明智說幾句話,一會就好。”冴有些緊張地開口。
明智避開了冴的視線,警衛有些同情地看了看她。
冴曾經厭倦這種同情,她第一次對這種情感有印象是在母親的葬禮上,後來是父親的葬禮。而現在她已經意識到這是處于單純的同理心,也不會再對這種眼神感到厭惡了。
“五分鐘。”他平靜地說,“我隻能為你争取這麼長時間了,新島檢察官。”
冴深吸了口氣再次看向明智。
“你還想最後和我說一次話嗎?”明智問道。
仿佛他已經認定了冴不會去給他探監一樣,就像冴未來一定會讓他失望一樣。她把這些混雜的思緒壓下去,現在可不是糾正他這種話的時候,畢竟他很快就會再次見到她的。
冴挑眉,“明智。”
她歎了口氣把他拉到自己的身邊。
“我知道這遠遠不夠,”她歎息道,背對着押送明智的警衛的灼熱視線,“但是……謝謝你。謝謝你在我迷失的時候提醒了我。”
明智冷哼了一聲,“我什麼都沒有做,是你告訴了我,我唯一的出路是做正确的事情。”
嘴上這麼說着,他的神情卻十分苦澀,冴歪了歪頭。
“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艱難,但是我覺得你能自己站出來,真的很厲害了,明智。”
明智歎了口氣,“你也不是唯一一個讓我這樣做的人。”
“什麼?”冴聽到明智的話皺起了眉。
明智到底指的是什麼呢?
他有些氣鼓鼓的,一縷頭發垂在他的臉頰,然後别開了視線。
“已經不重要了。”他低聲說,“不管怎麼說,你提醒了我,讓我想起了我很久以前做下的約定。”
“盡管如此最後做出決定的人依然是你,明智。”冴說道。“不管怎麼說這都是值得自豪的事情。”
“自豪嗎?”明智苦笑着搖頭,他收起笑容,“就算所有人都指着我的鼻子罵,我還是有需要做的事情,就像你說的一樣。不過你到底為什麼改了主意?”
冴有些猶豫該如何回答,聽到她說是因為蓮的影響,會不會讓他不開心呢?
“真提醒了我,或者說是我們父親給我留下的影響吧。也可能是我走上這條道路時候的初心。”
這不完全是謊言,每次真提起他們的父親的時候,冴總是毫不在意,不過那确實在她的心裡留下了一棵種子。而蓮給了她覺醒的機會。
“原來如此。”明智閉上了眼睛,“看來就算已經過世了很久,我們的父母也依然會對我們造成巨大的影響。”
“明智。”冴頓住了。
明智搖了搖頭,“就像我說過的,我母親的死是讓我走上了這條道路的原因,但是我發現,現在的我隻不過是在逃避自己的罪行而已。一色若葉是因為我而死的。我不是很理解,但是奧村現在懷念着自己的父親,就算他曾經做出無可救藥的事情。而且不隻是佐倉和奧村,還有很多人因為我失去了他們深愛的家人。”
他平靜的語氣反而讓冴感到擔心。
“我知道我很幸運。”明智再次自嘲地笑了笑,“冴小姐,你不用對我感到抱歉,是我自己自首的,也很清楚之後會發生什麼。”
冴攥緊拳頭,雖然自首的人是明偵,但是冴卻感覺到了罪惡感。明智将要面對的一切帶來的罪惡感。就算因為年齡已經減輕了刑罰,冴依然覺得自己有些難受。
“我知道,這不容易。”冴想笑笑,結果露出的還是苦笑。
她抱起胳膊。
“但是我還是想向你道謝。”明智低聲說,“你讓我想起了真正重要的東西,不然我可能就那樣慢慢腐爛了。我可能身體上是自由的卻永遠的被困在過去。”
他深吸了口氣,直視冴的眼睛,讓她也直起身子。
“再見,冴小姐。”明智低聲說。
冴深吸了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
“再見明智。”她回複道。
她強迫自己退了一步,警衛走向明智的方向,冴有些看不懂他的神情,最後明智被帶離了法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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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2月20日星期一
“突發新聞:明智吾郎已自首,承認其為廢人化的實施者。其目的是幫助獅童正義的政治活動,本案引起了巨大反響……”
乾有些恍惚的聽着報道,伸手擺弄着桌子上放着的餐巾,身邊坐着真、春還有龍司。
一切都結束了,明智坦白了自己的罪行,并且打算為其贖罪。
就算如此,乾還是會感覺有些心情複雜。他有些在意新島女士到底和明智說了什麼才讓他選擇了自首。不管是什麼話,一定改變了明智,才讓他改變了注意,是其他人都沒能做到的事情。不過畢竟在面對新島女士的時候明智是沒有殺意的。
乾揉了揉自己的額頭深吸了口氣。他還是感覺有些不安,胃裡翻滾,還有些頭疼。事情為什麼要這樣複雜呢?
“乾,你沒事吧。”龍司的話讓他醒了過來。
“沒事,就是有些累了,就是這樣。”
乾喝了口水,避開朋友們的追問。不過把手放回了自己的大腿上之後,真牽起他的手,微微捏了捏。
乾閉上了眼睛,用自己的手指摩挲着真的手背,他很感謝真能理解他現在的心情。
他睜開眼睛清了清嗓子,“我很高興他終于選擇去自首了。”
“他沒有繼續逃避。”雙葉坐在吧台邊說道。
她表情也有些複雜。
乾感覺有些愧疚。真次郎前輩可能會說他這麼想也沒有任何錯誤,這也并非是自私自利的表現,但是乾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明明其他人的心情更複雜,他卻深陷在自己的矛盾中,讓他感覺自己很自私。
雙葉的想法明明白白的體現在她的臉上,她現在心情應該也很複雜,那是因為獅童的命令奪走了她母親的人。
乾低下頭,不想看向春的方向,這麼想的人明顯不止他一人。
真再次捏了捏他的手,讓他擡起頭來對着真微微笑了笑。真總是知道該如何在他迷茫的時候讓他回到現實之中,乾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情。
真微微動了動,“不過姐姐說服他了,有了明智的證言,獅童的罪行也可以蓋棺定論了。”
“你姐姐告訴你他的刑期多久了嗎?”龍司往嘴裡塞了個蝦片問道。
“她昨天有些沮喪,但是還是告訴我了,說是20年有期徒刑。我本來以為他們會因為他的年齡而酌情減刑的。”真閉上眼睛搖了搖頭,“但可能也是我太過天真了,本來的話這個刑期對于他這種罪行來說已經算很短了,所以也是公正的方式了。”
“乾你提到過足立的事情吧,他的是無期徒刑對吧?”春問道。
乾對她點了點頭,掙紮着對上了春的視線,他再次端起杯子想岔開這個話題。
“所以他會為獅童的罪行作證。”杏說道,“那麼一切都會很快結束的是嗎?”
“不隻是明智。”蓮突然開口。
春歪了歪頭,“蓮,你這是什麼意思?”
蓮胡亂地伸手擺弄了一下自己的頭發。
“我也會作證的。”他說道,“冴當時不是也讓我自首了嗎?”
“對哦。”祐介瞪大了眼睛,“我本來是因為他們找不到明智才會讓你這樣做的,不過因為明智已經出現了,我還以為你不用再去作證了呢,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祐介你說得對,我這時候本來也是因為這個,當然也是為了保護你們。畢竟你們不能指望明智一個人的證言。”蓮歎了口氣,“現在我感覺我有些緊張,我明白這是我必須做的事情,也知道自己一定要結束這一切。”
乾喝了口咖啡看着周圍的朋友們安慰蓮一切都會順利。
“這次也會是非公開的審判嗎?”祐介問道。
“畢竟這次事關曾經當選了首相的人。應該會是非公開的。”真點了點頭。
“那麼誰會是我們的首相呢?”杏用中指卷着自己的頭發問道。
“有些人覺得會是春日部統志郎。”雙葉合上筆記本擡頭說道,“他是年輕的議員不過已經有了一定的資格。還有一些人想要推舉生天目太郎。”
“不管怎麼說,事情還是要在獅童的案件結束之後才會決定的。”乾開口。
“你父母有沒有可能把那些可惡的科學家也一網打盡,他們手上還有那種抑制效果的藥劑呢。”龍司問道。
真再次捏了捏乾的手。他深吸了口氣。
隻能這樣期望了,他們都知道桐條集團那些被驅逐的科學家現在都在獅童的手下,最好的不讓他們繼續造成惡劣影響的方式就是把他們統統抓起來。乾甚至感覺獅童在他肩膀上注射了藥物的地方有些隐隐作痛。
“姐姐說她打算将獅童相關的所有成員都逼入絕境,所以他們也會面對應得的後果。”真肅穆地說。
雙葉點了點頭,表情堅毅,“那就好,他們罪有應得。誰叫他們随意濫用我媽媽的研究結果。”
這樣美鶴前輩也終于能放下心來了,曾經效忠于她祖父的最後一群人也被繩之以法了。她一直對桐條過去犯下的罪行而感到愧疚。
“我隻是很高興,一切都快結束了。我從來沒有想到我們之前的目标私下裡還有這樣的聯系。”
蓮點了點頭然後看着左面,“是啊。”
他清了清嗓子。
“我還有件事情想告訴你們。”蓮有些猶豫地開口。
所有人都向他投去目光,蓮揉了揉自己的後頸最後終于深吸了口氣,環視着大家。
“你們也知道,我的保護觀察期間隻剩下一個月了,我打算高三回到下田。”
衆人陷入了沉默,沒人動,雙葉第一個開口。
“你,你在那邊會過得好吧?”雙葉問道,“你也說過了,獅童的事情過後你過的不算太好。雖然有你的爸媽,但是你的朋友們?”
乾清了清嗓子。
“啊,我倒是不太在意這方面的問題。”乾小心地開口。
“你這是什麼意思?”摩爾加納看向乾。
這還是摩爾加納第一次開口,乾忍不住有些驚訝,他都快忘了摩爾加納就躺在春的膝蓋上了。“其實我和大宅女士一起去了下田。她說那邊也不是一言堂,很多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我也和幾個年輕人聊了聊。”乾聳了聳肩。
他不知道蓮對此怎麼看,但是如果他打算回下田的話,那他最好還是知道這些事情。
“我和大場聊過了,蓮。”乾終于開口,盡力讓自己聽起來很平和。
“隆嗎?”蓮有些緊繃地開口問道,“他說什麼?”
周圍的朋友們都看起來有些困惑,但是保持着沉默,等着蓮的反應。
“他一開始不想和我讨論你的事情。”乾承認道。“但是之後你的一些以前的朋友也來了,有一些開始貶低你,但是大場阻止了他們。”
蓮有些茫然地看着乾,他甚至沒眨眼睛,說真的,仿佛看起來是被什麼棒球棒敲在了腦袋上一樣。
“隆他真的?”蓮問道。
乾點了點頭,“我告訴他我是你在新學校認識的朋友之後他才終于願意和我開口,他承認了因為周圍的人的恐吓,他相信了你确實犯了錯,這讓他很後悔。”
“原來是這樣,也許我回去之後也能再次見到他。”乾嘟囔着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乾隻能點了點頭。
蓮繞了繞自己的脖子,杏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讓他停下了自己有些緊張的動作。
乾為蓮感覺可惜,他聽到這個消息會感覺心情複雜也很正常。
“不過蓮,如果你不介意的話,能不能告訴我們隆是誰?”春開口。
蓮垂下肩,然後揉了揉臉。
“我們是發小。”蓮最後開口,“我們家剛剛搬去下田的時候,他的父母幫了我的父母許多。我們生日隻差幾個月,所以很早就開始一起胡鬧了。我以為他是我的好朋友可是……”
蓮頓住了搖了搖頭,乾不怪他,就算他下定決心想彌補和父母之間的裂痕,一切還都剛剛起步,乾有些擔心蓮能不能處理好這一切。
“是這樣啊。”春低下頭咬住嘴唇。
“蓮。”杏歎了口氣,同情地看着蓮。
乾有些後悔,他應該找個更溫和的方式把這一切告訴給蓮的。
“抱歉,蓮,我應該早點告訴你的。”乾對蓮低頭道歉。
蓮勉強地笑了笑,完全沒能讓朋友們放下心來。
“沒關系,乾。我知道最近很混亂,你也一直沒有機會說這件事情。”蓮歎了口氣搖了搖頭。“我也不是想回避這件事情,我保證,隻是我一時間還難以接受。”
乾明白這種感覺,他的思緒又忍不住的飄回了明智的身上,忍住歎氣的沖動。
隻是他不知道,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讓他感覺很痛苦,而有的時候他腦内會浮現的是。
“媽媽會怎麼想呢?”
有的時候,他期望能夠對明智隻有怨恨,或者全心全意的支持他也不錯,這樣至少不會讓他如此矛盾,現在他感覺自己都要被撕成兩半了。
龍司看了看衆人最後跳了起來。
“我說你們怎麼都沉着臉啊,獅童都已經快要得到制裁了,我們應該慶祝才對啊。要抓緊蓮還在這裡的時間啊。”
“我還以為你會反對蓮的決定的。”祐介說。
龍司冷哼,“我雖然不知道怎麼面對蓮的父母,但是這可是蓮的決定。”
“哇,就連龍司都能長大啊。”摩爾加納開着玩笑。
“閉嘴,你個蠢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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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司和摩爾加納吵起來之後,春提議一起吃火鍋。現在天氣還很冷,大家都欣然同意了。幾人去附近的超市買了食材。大家都吃得很開心,二年級的幾個還開玩笑說這是最後的火鍋。蓮給他們準備了熱飲,讓所有人的神經都放松了下來。但是乾和真回家的時候,又路過了澀谷的大顯示屏。
“明智吾郎的動機……”
乾在心裡歎了口氣,這确實是個大新聞,明智本身就很出名。
真抓緊了他的胳膊,讓他有些困惑地看了看自己的女朋友。真把他拉到一邊。
“怎麼了?”
真松開她的手抱起胳膊,對着他挑眉,“這應該是我的台詞吧?”
她歎了口氣揉了揉臉。
“乾,我能看到,明智的新聞開始的時候你的表情就不對了,之前也是。”
乾無奈地歎了口氣,有些不情願地對上了真的眼睛。
“對啊,我還是感覺有些沮喪了,他當時根本就不聽勸,如果……我們可能就不會遇到這麼悲傷的事情發生了。”
真也歎氣,“乾,你不該怪罪自己的,我不是說我理解明智的想法,我真的想不通,但是不是因為你被你的前輩們影響走上了正确的道路,就應該為明智選擇的未來負責,你不是他的人生導師,把他領向正确的道路的人不應該是你,那是他的人生,不是你的。”
“就算如此,我還是有些難受,我們上次分開的時候,本來就鬧得不開心。”乾還是很在意。
真咬住嘴唇,“你想過去見見他嗎?我是說去探監,等事情平靜下來之後。”
乾揉了揉自己的後頸,“其實,還真沒有,我沒想過去探監。每次想到他我都會感覺很混亂,不是很舒服。”
真點頭,“我是說,也隻需要一天啊,所以你考慮一下,不是為了他,是為了你自己,我覺得你需要和他做個了解。如果你隻是放置不管,以後隻會越來越在意的。”
乾嗯了一聲,“我考了考慮吧,我也不會離開這裡。”
他走向真然後吻了吻她的額頭。
“謝謝你,我也因為這件事情苦惱了很久了,你對我的支持真的是幫了大忙了。”
真笑了笑再次和乾牽起手。
“我會一直支持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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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2月25日星期六
在獅童被宣判無期徒刑的時候,蓮沒有擡頭看法官,他隻是看着獅童,盡管蓮已經目睹過多次改心後的樣子,包括忏悔祈求原諒的鴨志田,發誓自己會贖罪,但是這次是不一樣的。
看到獅童接受了自己的罪行,讓蓮松了口氣,也同時讓他感覺毛骨悚然,但是看他抛棄了自己的自尊自傲忏悔的樣子,蓮還是高興一切都結束了。
獅童終于罪有應得,蓮終于感覺自己可以呼吸了。而且獅童的那些手下也會被繩之以法,獅童特别為雙葉母親的死,以及手下的科學家的所作所為提供了證詞,這樣雙葉和陰影巡者也可以得到公正的對待了。
終于結束了,這次真的結束了。
蓮站起來感覺有些頭暈眼花,走出法庭,看到了自己的律師正在招呼他。那個個三十多歲的男性,名字叫近藤信,他是被冴推薦來的,還見過蓮的父母,是個很可靠的男人,身上一身海藍色的西服帶着紅色的領帶,有一頭灰色整齊的短發,和一雙藕荷色的眼睛。
他為了蓮幫忙整理證言,準備,并且和冴和蓮的雙親一起運作把他放了出來,冴說他是個很可靠的辯護人,而蓮也這樣認為。
“幹得好,雨宮,”他拍了拍倆你的肩膀,“你做得很棒,獅童終于被繩之以法了,這都多虧了你。”
蓮諷刺地笑了笑,揉了揉自己的後頸,“謝謝你近藤先生,而且冴也在努力,并不止我一個。”
也不止是冴,美鶴女士也幫忙找了可以在認知柯學方面作證的人。
近藤先生點了點頭,“新島真的很出色,不過你也幫了很大的忙,下一次也一定會順利的。”
“下一次?”
近藤先生眨了眨眼睛,“你的父母沒有告訴你嗎?他們聯系我了,打算對你第一次被逮捕的事情對警方發起訴訟。到時候你還需要作證的。”
蓮不知道自己改說什麼,他的父母準備起訴,好吧,他們家裡也不算窮,畢竟可以支付秀盡的學費,但是也絕對說不上是富有,起訴可需要一大筆錢的。
“這樣啊。”他終于掙紮着開口,“我猜想他們還在準備文書工作所以也沒告訴我。”
“哦。”近藤先生眨了眨眼經揉了揉自己的後頸,“抱歉,沒想到你還不知道這件事情。”
“沒關系。”蓮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揮了揮手。
不過那就必須要和雙親聊一聊了,而且這種事情不是可以通過電話溝通的,還是要回去和他們面對面談才行。這次就由他踏出這一步吧。
“謝謝你,近藤先生。”蓮深深彎下了腰。
通常他是記不得這種禮儀的,畢竟他又不是乾,一天到晚都客客氣氣的。不過近藤先生幫了他很大的忙,他幫助蓮對這一段做了一個了結。
獅童已經伏法,他感覺自己終于能前進了。
和近藤先生告别之後,蓮離開了房間,一天都待在法庭裡面讓他很疲倦,萬幸他今天把摩爾加納留在了雙葉那邊。
蓮走向門口,卻在門前遇見了美鶴女士,她正在和剛剛為認知柯學作證的人說話,男人一頭淺棕色的頭發,職業裝的外面披了一件白大褂。身邊你站着一個留着披肩發的紅發女性。
“我很感激你今天願意出來作證,丸喜。”美鶴女士和男人握手說着。
“我很高興能幫上忙,”男人點了點頭,“畢竟一色研究員過世之後……”
蓮馬上轉身離開了,他感覺這不是自己應該插話的地方,這種有點像偷聽的感覺也不太好,特别是偷聽美鶴女士的對話就讓人感覺更糟糕了。
他回頭看向法庭的門口。
明智被押送出來了。就算人群在看到他的一瞬間開始竊竊私語,他卻依然昂着頭,蓮作為一個被這樣對待了能有一年的人來說,對他感到了一絲同情。
然而這和明智剛剛的證言也有很大的關系,他點名了好幾個和獅童有關系的政治家,可能個别的和獅童有密切關系的人已經得到了風聲逃往了海外,但是隻要點出了他們的名字,他們也不得不低調活動了。冴也說要繼續查找資料确定其他和獅童沒有直接聯系的人,讓人松了口氣。這群人都會被審判的。
這都是多虧了明智。
他的視線和明智交彙,明智皺了皺眉撇開了視線,蓮克制住自己搖頭的沖動,就算明智已經改過自新,他對蓮的厭惡絲毫沒有減輕。不過蓮還有個在意的事情,他們兩個人之間這樣下去真的好嗎?
是不是事情穩定下來之後去見見明智比較好。
“雨宮?”
美鶴女士的聲音吓了蓮一跳。
“美鶴女士。”他聲音中的疲軟讓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他似乎比自己想象的更累,“沒想到您也……”
美鶴女士歎了口氣,“獅童已經失勢了,我想親眼看到一切的結束。”
“我明白你的意思。”蓮點了點頭,桐條集團之前一直被獅童限制所以她特意抽時間來也可以立即。如果不是當時遇到了獅童,他也絕對不會來打東京,不會遇到自己的朋友們。而沒有獅童的所作所為,乾也不會來到東京。
“不過我有個問題。”蓮緩緩開口,美鶴女士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她,“剛剛那個為認知柯學作證的男人,我聽他提到了雙葉的媽媽。”
“你說丸喜。”美鶴女士點了點頭,“他在畢業前的最後一年在一色那裡實習過,這段經曆讓他對認知柯學。她之後為丸喜寫了推薦信,最後在他獲得了博士學位之後,我們把他招進了我們的研究所。所以四年前他和他的未婚妻就一起搬到了人工島,之後就一直住在那邊那裡。丸喜很高興能來作證,他很憧憬一色的,他不是一色,但是也是個出色的研究員。我們需要能很簡明的說明認知柯學的人,新島能找到他我很高興。”
蓮也笑了起來,“現在雙葉終于能放心了,獅童也被關了起來,他罪有應得。”
美鶴女士隻是點了點頭。
“但是雨宮,我最感謝的還是你,感謝你在我們無能為力的時候站出來,你應該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自豪。”
“我隻是做了正确的事情。”蓮淡淡地回答。
美鶴女士笑了,“既然你這樣說。但是如果你有加入陰影巡者的打算,等你從高中畢業我們會很歡迎你的。”
陰影巡者。
蓮知道這個組織做了不少好事,不過他無法想象自己成為陰影巡者的樣子,感覺會很危險,獅童的支持者現在還混迹在政府中。
他隻能期望這些人會被慢慢地拔出去,萬幸還有很多像吉田一樣的人會走到台前。
“我很感激您的邀請,但是還是算了。”蓮說道,“我還是喜歡現在的感覺。”
美鶴女士挑眉,“我知道了,你說的也有道理。”
蓮點了點頭,對她的理解表示感激,盡管因為好友乾的影響他的想法也發生了一些變化,但是還是不确定自己會不會和陰影巡者一起工作,他和乾不一樣,而且陰影巡者裡面的變牌可以說是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
“但是如果有什麼事情的話,我會很願意幫忙的。”蓮低聲說着。
美鶴女士笑了,“那就多謝你了,雨宮,我覺得我們可能比你預計的更早的聯系你,如果天田說得沒錯,你大概率是個麻煩吸引體質。”
2017年2月26日星期日
“我們即将抵達下田站,請在停車之後再移動。”
蓮聽到這廣播深吸了口氣,他的包放在自己的膝蓋上,摩爾加納從裡面探出頭來。
“你也可以讓他們去東京找你啊。”他低聲說,“下田離東京又不是很遠。”
“我知道。”蓮低聲說,“但是我想回去,他們已經來找我兩次了,這次輪到我了。”
摩爾加納沉默下來點了點頭,然後就把頭埋回包裡。蓮深吸了口氣,戴上了自己的兜帽,他現在的打扮和在東京藏匿的時候一樣,就是被逮捕的那段時間的連帽衫。
他不希望被别人看見,雖然乾和大宅說的也有道理,他甚至都沒能完全理解雙親的想法,更何況其他人。不過他還沒有準備好和其他人見面,更不想應付那些現在還懷疑自己的人。
車的速度開始下降最後停了下來,摩爾加納哼了一聲被蓮制止出生,蓮站起來,拿起了自己的包走下了電車。
走在回家的路上,海風吹拂在蓮的臉上。
蓮家裡的房子其實挺樸素的,也沒有很大,甚至沒有客房,主卧是蓮的父母在住,而他住在側卧。外面是西式的裝修,周圍為了白色的栅欄。他推開栅欄讓它微微響了響。院子裡的梅花樹正在盛放,粉紅色成了院子裡唯一亮眼的色彩。蓮走向了房間的門口。
蓮從包裡翻出房門鑰匙,打開了房間裡的們。走進去的時候,裡面傳來了爵士樂。媽媽一直很喜歡爵士樂,雖然她年輕的時候是一個偶像。蓮的外祖父曾經做過爵士樂手,所以對媽媽産生了深遠的影響。蓮對外祖父的記憶已經模糊,然而還有他坐在鋼琴前,指導他按下按鍵的記憶。
他放下了自己的兜帽。
“爸,媽。”他開口。
有一瞬他以為父母是不是不在家,可是今天畢竟是休息日。
“蓮?”
爸爸的身影出現在了廚房門口,他很驚訝。
“你,你怎麼回來了?”他驚歎道。
“嗨,我,我就覺得我該回來看看,我有事情想和你們說。”蓮揉了揉後頸露出有些害羞的微笑。
爸爸歎了口氣,搖了搖頭,“你該先打個電話的。”
聽到父親語氣中的怒火,蓮感覺自己心頭一緊,這感覺很熟悉,上次聽到他這麼說話似乎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蓮飛快地搖了搖頭,希望可以讓自己忘記剛剛的想法,他清了清嗓子有些緊張地看着自己的父親。
蓮抓了抓頭發,“我知道,隻是抱歉,我聽說了你和媽媽的打算。”
“我明白了,”爸爸低聲回答,他轉過身去,“百合就在後院,我們馬上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