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影山爺爺去世了。
回家路上我對着影山飛雄欲言又止,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隻好默默的配合着他稍快的步伐走,後知後覺的他減小了步伐。
他低着頭也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我走在他的左側,我伸出右手小指勾住他的小指,我隻是希望他能夠有合拍的隊友一起打排球。
今年的生日願望就這個了吧?
他身形一頓,耳廓又紅了起來。
分别前,他問我晚上可不可以來找我補習。我擡頭看着他真誠的眼睛有些不明所以“當然可以,不過為什麼突然想要補習?”
他說想考白鳥澤。
如果是體育特招,小飛雄就可以輕松的進入白鳥澤,可靠成績的話會很困難,就連我都沒辦法僅靠成績考進去。
既然他想就試試吧?
雖然影山飛雄的基礎确實差不得能在差,但好在這件事和排球挂鈎,他相當的有意志力,這讓我的補習工作進展相當的順利,不過他想要記穩英語單詞還是有些困難呢…
我陪影山飛雄去看了白鳥澤放榜,他毫不意外的落榜了。我拍拍影山飛雄的肩膀“縣内還有其他的排球強校,青葉城西和白鳥澤不是唯二的選擇啦…”
“你要去青葉城西對嗎?”
我并不打算走遠路去其他學校,直升最近的青葉城西就是最好的選擇了。而且青葉城西的升學率也很可觀。
影山飛雄聽聞了烏養教練複出的消息,所以就選擇了烏野高校。
11.
我最開始并不适應獨自一人上學,但是烏野和青城根本就不在一個城區,比起本來就住在青城區附近的兩人,影山飛雄需要更早一些去學校,一周裡也見不上幾面,我的内心充滿了惆怅…
我很喜歡烘焙和烹饪,但我的父母卻不太支持我未來走這條路。
這讓我本就惆怅的内心一度降到了冰點,連帶着表情還有說話語氣都算不上友好。
以至于新同學以為我很不好惹,以前的同級生甚至以為我和影山飛雄分手了。我畢業很久之後在同學聚會上才知道這些奇怪的描述。
我心情不好這件事就連隻和我匆匆見過幾面的影山飛雄都得知了。
他的LINE賬号是新開的,就連頭像都還是初始的樣式,網名大概是他在烏野的前輩朋友們一起取得,雖然我不知道是怎麼想出來的,但…這很不影山飛雄。
他詢問我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雖然我很欣慰他居然學會主動關心别人,但是我并不想因為自己的事情而影響到他,而且這本來也隻是小事。
所以我就随便扯了些題外話,把話題從我身上引開。
令我沒有想到的是,影山飛雄居然跑來找我另外,雖然是在周末。不過也難得他願意放下一天訓練時間來找我。
“所以你不知道去哪嗎?”我打扮好下樓看着明顯沒計劃好出行的影山飛雄說道,語氣裡也不免沾上一點抱怨。
影山飛雄一驚,顫顫巍巍的說是。
我歎了口氣,無奈的拉着影山飛雄往沙發走“那我們來看電影吧。”
我挑了部之前一直沒時間看的恐怖片,趁着放片頭的時間我還上去換了套家居服,下樓的時候發現影山飛雄沒在認真看電影,而是發呆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你在想什麼?”我從櫃子裡拿出一包剛薯片遞給他,反正他不會吃多少,最後都是進我的嘴。
影山飛雄嘟嘟囔囔了好幾句,我一句也沒聽清,隻是靠近了他一點,結果他的身體明顯變得僵硬了。
影山飛雄被吓得一顫,然後直接說出了心裡話“你為什麼最近回消息的态度那麼奇怪!?”
我呆了一會,我隻是沒有想到小飛雄在我扯開話題後還會繼續問這個問題“什麼叫奇怪?”
影山飛雄拿出手機指着一條信息給我分析,但這确實不是他的作風。我猜是“排球部前輩”給他灌輸了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
我歎了口氣,或許告訴影山飛雄不是什麼不好的選擇。
雖然之前都是我一個勁的在放學路上和他分享日常,現在一周見不到幾面也不怎麼聊天,我居然不知道該不該把煩惱告訴對方…
因為我知道他不會給出什麼實質性的建議,本身就是件很快能夠解決的小事…
思考清楚之後我把自己的顧慮和煩惱一鼓作氣全部都告訴了他。在恐怖片的bgm做白噪音的氛圍下,客廳裡的氣氛一度十分低迷。
“可是你做的甜點很好吃,而且學習也不差。”影山飛雄幾乎是在我話音剛落的那一刻就提出了反駁。
“你的補習,至少讓我的成績提高了很多,還有你做的便當,營養很均衡,而且很好吃……”
确實是有幾次媽媽因為工作脫不開身,才拜托我把兩個人的便當做好。但是我當時根本就沒說是誰做的便當。
我以為我很平庸,可影山飛雄卻不那麼覺得。
“你喜歡我做的甜點和便當嗎?”我絞着手指默默的開口。
影山飛雄不可置否的點頭。
雖然沒有說出來,但是我心裡也更加堅定了自己曾經想要堅持的道路。
“我等會要烤曲奇,我們去買材料吧?”
“好。”
12.
IH大賽的時候,我從青城的拉拉隊溜出來,跑到更好觀看烏野的方位。
我恍惚着看向場内托球的影山飛雄,内心暗自诽腹着說好像真的是很久沒看小飛雄的比賽了啊。國三那年的那一球還深深地刻在我的心裡。雖然我早就有從小飛雄的隻言片語中了解的他現在的隊裡有一群很好的前輩,和歡喜冤家的死對頭,一定比國三要開心的多吧?
那一記怪物快攻就由影山飛雄和他的死對頭日向翔陽打出來。初次見到的時候大家都吓了一跳,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就連有過準備的我也在觀衆們震驚的歡呼聲中愣了神。
雖然最後還是敗給了青城。即便我自己是青城的學生,但看到小飛雄跪在地上垂着腦袋的樣子心下還是一緊。
因為我為烏野的落敗感到惋惜,所以私心讓我出現在體育館的門口等影山飛雄出來。
影山飛雄和同行的夥伴了解情況過後都帶着揶揄的神情離開了,隊裡的寸頭學長,矮個子的自由人學長,雖然情緒激動但還是被澤村隊長拉走了。
影山飛雄來到我面前,低垂着頭,神情不悅的說自己輸了。
我伸手摸了摸影山飛雄的腦袋,“沒關系的小飛雄,比賽又不止這一場嘛…以後還會有很多比賽的啦。”
收回手,影山飛雄别扭又僵硬的别過腦袋,不看我的笑臉,但他這也恰恰把自己通紅的耳尖送到了我的眼前。
我看着通紅的耳尖笑了笑,别過視線看着地面說“今天看到了小飛雄嘴裡很好的隊友們,我挺為你感到高興的,有安心靠譜的前輩和能夠接到自己球的隊友很開心吧,看到你在球場上和隊友打打鬧鬧就連我自己臉上也多了幾分笑容呢。去烏野真是一個好選擇呀。”
分别前我把補充能量的果凍遞給影山飛雄就離開了。
影山飛雄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最後還是沒有開口。
13.
影山飛雄這幾天信息來的很少。我看着聊天界面發呆,手指一下又一下的叩擊桌面。最後哀歎着的頭擱在桌面上,好想和他同校…
周末我和小池去了稍遠一點的商業街,回家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手機電量也告急。
不湊巧的那盞忽閃忽閃的路燈在前幾天已經徹底壞掉了,但因為我每天都在天黑之前回到了家就沒有在意。
我從小就是怕黑的性子,周遭靜悄悄的,隻有輕微的風流動的聲音,我不由得感到一絲害怕。就連月光都不能好好的照進來的巷子,就算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街頭我都感到十分的陌生。
我害怕的停下了腳步,身後不遠處卻傳來一串腳步聲。雖然有點熟悉,但是在恐懼的影響下完全沒有感受到熟悉,我顫顫巍巍的邁開腳步往前走。
直到那個人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并喊出了我的名字。
是影山飛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