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的事情我不知道,醒了之後陪着我的是桃宮還有保健室的負責老師。
“你是不是又沒吃飯。”桃宮看起來是真的生氣了。
我蠕動了下嘴唇發現我說不太出話,然後桃宮把水杯遞給我。
“你以後不準不吃飯了聽到了沒。不管你忙不忙都和我去吃飯,不許推脫。”她一動不動的盯着我…
畢竟是為了我好,我自然是答應了的。
對于我暈倒的記憶我好像隻剩下那一雙綠瞳孔的吊眼,那雙帶着驚愕的眼睛…
桃宮是在我已經躺在保健室才匆匆趕過來的,具體的事她也不大清楚。醒了之後我就把這件事抛之腦後,但見到川西太一的時候我總會覺得眼熟,尤其是那雙眼睛。
大概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對川西太一就有了一定的好感。
後續在走廊上碰見他,他都會對我露出一個微笑。我不知道那個微笑是不是我自作多情幻想出來的,可我依舊被他所吸引。
喜歡是件簡單的小事,可能會因為對方某一個吸引人的瞬間,或是某一個回眸,或是某次不經意的幫助…就會産生喜歡。
喜歡優秀的川西太一也不是什麼不可以的事情吧?
擁有188.3的身高,在一衆男高裡脫穎而出,優秀的長相尤其是那一雙誘人的吊眼…最重要的是樂于助人啊!第一反應是抱起我送到醫務室而不是嫌尴尬把我丢下…
如果…如果可以和他更近一步就好了。
11.
班主任給我多請了幾天假,因為我得流感隐隐有加重的迹象,而且上次打完點滴好了一點又開始惡化。
媽媽也從外地趕回來帶我去看病,然後在醫院住了幾天。
頭疼的症狀在慢慢減緩,我忽然很想回社團活動室看看新成員們和桃宮她們磨合的怎麼樣…我可是最不可或缺的吉他手!
偶爾會充當主唱。但因為我唱的也沒有特别好加上不太愛出風頭,所以主唱更多時候是貝斯手桃宮。(雖然桃宮總是推我當主唱,但是我實在是覺得自己唱的很爛!)
我昏昏沉沉的睡了個午覺,我的耳機裡還在循環播放我們将要在學園祭上表演的曲目。
活力四射的音樂忽的變了調,換成了輕柔舒緩的節奏。尚未進入夢境的我猜是媽媽看到後覺得我聽那樣的音樂會影響睡眠質量…
我恍然回神,發現自己好像魂穿了一名觀衆,在學園祭的舞台上是我還有桃宮她們在準備演奏。
身邊是曾經見過的濑見學長,周圍人聲嘈雜,大家都異常興奮,都期待着燈光亮起後是怎麼樣的節奏。
前奏響起後,我緊張的捏了把汗…這一場是我第一次在大型演出作為吉他手兼主唱上台,也是最後一次。
因為唱錯的地方很多,我就不願再繼續攬下主唱的工作了。雖然桃宮和别人都說我唱的已經很不錯了,可我依舊無法越過那道坎。
在衆目睽睽之下接連犯錯,我實在是沒有辦法繼續像從前一樣自信的唱出歌詞。隻要手裡的吉他沒錯音就好,那樣就足夠好了。
夢裡坐在觀衆席上的“我”在看見台上彈着吉他的人晃了神。視線和她短暫撞上的那一刻,“我”聽見心跳如擂鼓般噪雜。深吸一口氣發現也沒能冷靜下來。
啊。
不會吧。
12.
我揉了揉疼痛已經緩解了的頭,從病床上坐了起來。媽媽來詢問我情況如何,得到我正向的回答之後她的表情也松了松。
醫生看着化驗單點點頭“大概明天就可以出院,回去之後多注意飲食,還有多運動,别不吃飯……”
剛剛做的夢我已經失去了大部分印象,我也沒有太在意了。
我還沒找回那兩封信,面對村上還有川西我都十分心虛。我該如何解釋我不小心弄丢了那兩封信呢。
13.
“信?你是說村上的那封情書嗎?”桃宮不解的看着剛回學校卻一臉着急的我。
我點了點頭表示肯定。
她露出了了然的神情“那封信村上已經親手交給我了,一開始果然是在你那吧?”
我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說出自己自戀的事實那當然不可能。“我…我以為是給我的啦…沒換櫃子的鑰匙和裡面的東西我還以為那是我的櫃子呢。”
“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你給不給我都一樣啦。”桃宮安慰我道。“你平安回來就好。”
她忽然正了正神色“當時翻了你桌子的也是村上,他拿走了兩封信,不過你放心我已經狠狠地教育他了,他本意隻是為了那一封沒太大意義的情書還有那一封川西的信對吧?我已經讓村上晚些來找你道歉了,簡直不可理喻。”
情書危機已經解除,不過本該屬于我的那封來自川西的信卻不翼而飛。
那可是川西給我的!
我欲哭無淚,就連想哭也找不到地方哭…
看到我欲哭無淚的表情桃宮又揶揄的笑笑“川西這幾天老來找你,課間偶爾會來,但更多的是從門前路過看看你的座位。”
我頗受驚吓的倒吸一口氣。
“就連社團活動室也來過了,我不明白他居然連你什麼社團也知道。”
我有些緊張。
我回憶起昨天的夢,不知道是不是我自作多情,我的直覺告訴我,那是川西視角的去年學園祭的輕音部的節目。
夢裡我很清楚的是,當音樂響起“我”的視角永遠隻有我。
而且隻一封道歉信他沒有必要到處找我(因為我思考了一圈隻覺得他會因為對着我打了噴嚏這件小事而給我道歉),就算是口頭道歉或是不道歉我也覺得無所謂,可他卻堅持着要找我。
我卻總是有意的無意的在躲着他。我到底錯過了多少能夠和他交談的機會!!
桃宮的視線看向窗外的走廊,然後她揶揄的笑笑,然後示意我回頭看看。
是川西太一……還有那一封不翼而飛的道歉信。
14.
我不知道我是懷着什麼心情走到了川西太一的面前。我知道他很高,但直到我真正的走到他面前,揚起頭看着那一雙令我着迷的吊眼時我才發覺,川西太一真的很高…
脖子好酸……
我隻看了他一眼就别過了視線看向窗外,我已經看見了他通紅的耳尖,這就足夠了。
他似乎察覺到我因為他太高而不願意一直盯着他看,他有些窘迫的撓了撓後腦勺的頭發。
川西太一把那封眼熟的,寫有我名字的道歉信遞到我跟前,他神色緊張,讪讪的叫了我一聲然後開口“我…還是覺得當面和你說比較好。”
嗯嗯,我知道。不就是道歉而已嗎,倒也不用這麼隆重。
“我喜歡你…請你和我交往可以嗎…”
可以啊可以,不就是接受道歉……嗯?
我震驚的看向他那雙緊張但真誠的眼睛。我清楚的知道我現在沒在做夢,可是可是…
川西太一徐徐開口“我知道你或許覺得有些突然,可我已經不想再等下去了。”他的臉頰紅了起來“我從國中開始就注意到你了,比你低血糖那一次還要早一些……”
16.
川西太一國二時某天無意間路過了音樂教室,沒有關緊的門讓裡面斷斷續續的歌聲還有音樂聲飄了出來。
川西太一走到門前,發現是自己隔壁班的同學。
少女輕巧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就連伴随着歌聲一同的吉他聲也弱了幾分。
他忽然覺得心跳聲似乎大了一點,速度也快了幾分。他為了不打擾對方就迅速跑走了,可那樣的聲音一直一直都萦繞在他的心頭,令他久久不能忘懷。
低血糖暈倒那天,他眼疾手快的把脫力的我攬進懷裡,為了避免更多的人圍觀堵住路,他俯下身子把我的胳膊架在他脖子上,然後打橫抱起不到兩分鐘就到了醫務室。
川西太一認為我會厭惡這樣出格的他,恰恰相反,我正是因為這次交集而對他産生了喜歡。
他因為擔心我再次因為低血糖暈倒摔在地上導緻二次受傷,所以在他能力所及範圍他都會悄悄的關注我。
每當我們視線交彙的時候他都會對我笑笑。對此川西太一表示他是故意的。
從來都不是我的自作多情。
這樣或許會給對方覺得不适的小習慣一直持續到高中。高一那年的學園祭是川西一直期待着的,因為吉他和歌聲而對我産生好感的他也是第一次見到在台上大展身手的我。
在初中部的時候因為隊裡有彈吉他的前輩的緣故(後來轉學走了),我一直都是替補。國三那年卻因為隊裡的成員出現矛盾,三個人都不願意上台,桃宮和我對此都毫無辦法。
明明是十分完美的一次演出,可當川西太一聽見我因此不願再承擔主唱一職時又感到擔憂。
川西太一也不是什麼很遲鈍的人。在走廊察覺到對方因對視而産生害羞的小情緒時他就猜到我大概對他也是同樣的心情。
所以早就策劃着要告白了。
17.
他說了許多,那都是我不曾了解到的另一個視角的理解。
對于打噴嚏那件事,他還是鄭重的道了歉,即便現在我心裡的重點早就不是這個了。
“你當時帶着口罩,還低着頭我一下子沒認出你…可是你把口罩塞給我的時候我就知道了,那種感覺…”
“你獨一份。”
我抽走那一封大概除了道歉還有告白的信封,然後另一隻手握住了他發燙的手。
“那…請多多指教吧。”
我們的手緊緊相貼,親昵的交織在一起,緊緊相連,仿佛彼此的心也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請多指教!”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