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多謝你對她的照顧,請問…你是哪個學校的?」
太宰眨了眨眼,
「學校?是指單位吧,這個不是很重要啦~」
他将視線轉到知默身上,
「既然已經把妳送回來,我也順便去辦事吧,先告辭了。」
「太宰君慢走。」
看着太宰治遠去的背影,知默也不知為何,莫名有些怅然,還以為他會掩飾一番,想不到居然直接道明真意了。
「友利同學最近…和乙坂同學相處得很好呢,已經能一起同行了啊。」
她收回目光,對友利說。
聞言友利臉一紅,
「妳…妳别亂說。」
她回頭看向不遠處的乙坂,幸好知默聲音不大,他們之間還隔着些距離,這才沒被聽見。
「我隻是…奉命帶他熟悉學生會事務。」
聽着她慌張的掩飾,知默沒表露出什麽情緒,隻是視線在二人之間遊移,須臾便兀自邁開步伐,向學校裡走去。
「喂,妳是柊同學吧?」
她剛經過那少年,就被叫住,停下腳步,便又聽他說:「跟Mafia的人在一起,要是敢傷害步未,我絕對饒不了妳!」
沒有驚訝他知道太宰的身份,知默隻是乾脆的回道,
「乙坂同學請放心,不過,我确實曾有傷害步未小姐的想法…而将這樣危險想法剔除的,正是你口中那危險的Mafia。」
少年呆呆的站在原地,知默則再次頭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手機傳來訊息。
森先生:請調查荒霸吐及擂缽街前任首領一案,并将可得資料盡數整理成報告。
柊:好的。
知默正走着,忽然撞上了人,大概知道是自己邊走邊看手機的過錯,她先道了歉。
「抱歉,我…」
「知默,妳回來了?」
想不到竟是隼翼,她瞳眸微微放大,不知該以怎樣的心情面對他和他的關心。
「隼翼先生,人如果要餓死,最少也要七天,我不過在外頭待了兩天,沒有什麽好擔心的。」
語氣停頓了會,
「您會想到我,是發生了什麽事嗎?」
她粉飾太平,輕輕地說。
隼翼抿了抿唇,思緒有些不紊,他的視力又變弱了,眼前的知默看起來,像散發着朦胧白光的天使,彷彿下一秒就會挖出他的心髒,審判他的罪行。
隼翼很清楚,自從弟弟妹妹回到身邊後,他對這個曾經親如妹妹的少女,少了很多關注,而可笑的是,即使知道會讓她傷心,他卻還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顧此薄比,如今又希望她的目光回到自己身上,不要追究自己的過錯,再把自己當成兄長一樣。
這樣的自己…
好像已經和四處逢迎的小人沒有區别了。
「知默,我知道妳答應了Mafia的工作,但是在這麽短的時間裡,妳就因為他們失聯了兩天,真的不考慮離開嗎?」
隼翼又挂起了溫潤的笑,企圖以兄長的姿态,說服她答應。
「隼翼先生,太宰君是我的朋友,他一個人待在Mafia十分辛苦,我隻是想幫他。」
隼翼沒辦法看清她的表情,但是聽這語氣,她的神情大緻也是木讷的,他和這個女孩已經相處很久了,關于她的情緒,不會有人比他更瞭解。
她說的并不是真心話。
「你們…隻是朋友嗎?」
不知道是什麽促使他問出了這樣不符合他乙坂隼翼的問題。
感受到面前人呼吸一滞,他的心也跟着提了起來。
「…我不知道。」
知默自己也迷茫了。
「我不知道,我和友利同學應該是朋友,可是我們的羁絆卻時而脆弱,始終疏遠,但我會住在太宰君的居所,會一起同行,會互相覺得對方就是自己,我卻從來沒有真心覺得他是我的朋友,每次當我想落定這樣的想法,心裡就有着什麽在阻撓我…
我好像已經不知道朋友的定義是什麽了…」
看着她情緒越來越失控,隼翼心上一顫,
「知默,妳想想妳和我說過的,希望峰學園的大家,他們都是妳的朋友,卻背叛了妳,妳才會變得這樣不近人情,這件事的定義從來都是主觀的,隻有妳付出不同程度的信任,他們的位置才會有所變化。」
他将知默的頭靠在自己的肩上,一下一下的安撫着,好像回到了那時候,坐在潮濕巷子裡,一身狼狽的小女孩,被他不嫌棄的摟進懷中那般。
知默覺得很溫暖,但是她不會再沉淪了,有的情感确實不是一無是處,隻是如果一直被拿起又放下,大家都會感到疲倦的,就像快要抛棄她的隼翼,就像快抛棄了隼翼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