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都該像第一眼看見的那樣幸福才對,可是,事實卻不是這樣的,一切都是錯覺啊,不論是優渥的生活、溫柔的父母、完美的人生…
在錯覺消失之後,就什麽也不是了。」
聽了她的話,一旁的兩人瞬間明白,「錯覺」原來是一種異能力,就像是剛剛怪物死後變成垃圾袋一樣,隻要給某樣人或物施加這個異能,這樣東西的外表便會被蒙蔽,變成「真正」的另一樣東西。
因此,剛才的怪物是确實存在的怪物,卻也是一個沒有生命的垃圾袋,意識到這點,一般人該感到前所未有的驚懼,畢竟這種異能可能已經超越了精神系異能,觸及到了現實。
但對太宰治來說,完全不是問題,畢竟他的「人間失格」若是遇到這種異能力,對方完全沒有任何殺傷力。
「绫梅,妳從前過的生活到底是怎麽樣的,爸爸從來不敢去了解,但是如今我卻希望妳勇敢的說出來,即便是一些無傷大雅的事也可以。」
對于竹取輝理突然的關心,绫梅不知想到了什麽,大抵是想開了,她開始介紹房子裡的物品。
「那架鋼琴是我四歲時的生日禮物,牆壁上的畫是我的第一張作品…」
她介紹得正起勁,突然回過頭,
「爸爸,要去看看我的房間嗎?」
似乎是被她鮮活的模樣所驚豔,又或是訝異于她突然變得親近的稱呼,竹取輝理身形一僵,最後笑着說好。
三人上了樓,正對着樓梯口的,便是她從前的房間,太宰主動上前開了門,保險起見,先使用了人間失格,随後三人進到房内。
绫梅輕輕撫過書桌,果不其然,隻沾了一手灰塵,這間房間的氛圍和客廳不同,更多的是希望的氣味。
在房子裡繞了一圈,沒再發現什麽奇怪的地方,三人又回到了那間地下室的門口,绫梅臉上才剛浮現的輕松,突然又垮了下來。
察覺到女兒的轉變,竹取輝理輕輕握住了她的手,父親厚實手掌傳來的溫度,驅散了绫梅心中大半的夢魇。
她深吸一口氣,在門上輸入密碼,既然已經坦白了,現在也沒必要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地下室的門被打開了,依舊是一片漆黑,他們拿起手機往裏照,光線所過之處,皆是一片淩亂,彷彿是匆匆被收拾過一般,地上甚至還有一些因大意而落下的資料,太宰撿起其中一份,上面是某個異能者的資料,詳細記載了對方的異能,他放下資料,三人又繼續向前。
突然,一道光照到了一個奇怪的東西,再仔細看,一個角落,堆滿了吓人的刑具,太宰突然想到了什麽,猛然回頭看向绫梅。
此刻她正呆呆地看着那些刑具,好陌生,可是又覺得好熟悉…這是當然的,畢竟被它們懲罰的痛苦,都被「錯覺」掩蓋了啊。
她忍不住去回想,耳邊已經聽不見竹取輝理阻止她不要再去想的聲音,
「他們知道媽媽是誰,他們一定是殺了媽媽才把我帶走的,他們一直覺得我可以擁有比媽媽更厲害的異能,所以…所以…」
「绫梅…别說了…」
竹取輝理痛心地看着她,绫梅抱着頭,腦海裡破碎的記憶不斷湧出,長久的錯覺已經在她的腦中紮根,如今将記憶強行引出,是免不了一番痛苦的,
「他們抓了很多異能者,逼着我轉化他們的異能,但是當時我連夏洛特都沒有,我什麽都不知道,什麽也不明白,每天晚上的折磨,隔天又因為『錯覺』而被遺忘,還愚蠢的相信着他們告訴我『會受傷隻是因為夢遊』的話…」
绫梅妄圖再想起些什麽,她不知道自己如今歇斯底裡的模樣已經完全吓到了竹取輝理,太宰治倒是冷靜,直接打暈了她,并冷冷地告訴竹取輝理,這裡交給他調查,讓他先帶绫梅回去休息,畢竟長期保持情緒起伏過大确實不好。
一離開那間房子,绫梅的呼吸明顯不再那麽沉重,竹取輝理松了一口氣,他抱着绫梅回到家裡,将她放到床上,看着女兒的睡顔,他才回想起自己真正進到那間房子的理由。
在盯着客廳漆黑處感到滲人的同時,竹取輝理忽然意識到自己對所謂的鬼魂并沒有感覺,而會讓他有所戰慄的,隻有來自活物的視線,可那間房子應當封閉了三年才對,裡頭又怎麽可能有活物呢?
不論怎樣,绫梅看起來對這間房子很感興趣,小孩子向來喜愛冒險,如果她跑進去時遇到了什麽東西怎麽辦,想到這,竹取輝理下定決心要處理這件事,于是才趁半夜進去,想不到這兩個孩子居然也是…
「绫梅,我絕對會照顧好妳,絕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