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我也會喜歡笑着的知默喔。」
他感受着女孩微微上升的體溫,露出了狡黠的笑。
「以後不要隻在他們面前說那麽多話,我也很喜歡知默的聲音啊…」
绫梅低頭看着他,少年耳朵微紅,不知為何,被他蹭過的地方,沒有發癢,反而變得更燙了。
「那你也答應我一個條件吧,在橫濱之外的其他地方,要把右眼的繃帶拿掉。」
少年擡起頭,不情願的诶了一聲,
「知默居然是這種斤斤計較的人嗎!?」
少女脫離那個不知何時墜入的懷抱,嘴角勾起戲谑的弧度,
「原來太宰你一直都不知道嗎?
我從以前就是一個不讓自己吃虧的人喔。」
太宰笑着,将右眼上的繃帶取下,又把繃帶整理成一捆,放在手上把玩,注意到少女炙熱的目光,他淡淡回望,
「呐,我說太宰,你一直把一隻眼睛包着,難道不會有視差嗎?」
他一頓,倒是沒有想過這問題,未等他開口,便聽見一陣笑聲,
「但是,兩隻眼睛看到不同的世界,也很有趣不是嗎?」
太宰治還是第一次看見绫梅笑成這樣,如此的不穩重、歡欣,如此的…
充滿生命力,這樣的人,他居然想拉着她去死嗎?
兩個禮拜過去,寒凍随着傾瀉的暴雨席捲東京,今天的風異常大。
前兩天,绫梅和太宰回黑手黨報告了,今日一進教室,班上的同學們死氣沉沉的,绫梅走到座位坐下,這段時間,她和大家的關係也算有所緩和,她察覺出氣氛的不對,轉頭向一旁的花村輝輝詢問,畢竟隻有他身上比較沒有那麽憂郁的情緒。
「花村同學,發生什麽事了嗎?」她淡淡地問道。
花村看見她,臉上立刻冒出不正常的绯紅,但還是故作鎮定,實際上沒人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在認真,
「九頭龍菜摘被殺死了,而且過了幾天,佐藤的遺體也在花園中被發現了。」
花村撇頭,示意她看向某處,小泉真晝蹲在教室角落,擺弄着一個白色花瓶。
绫梅看着她,無法同理她如今的心情,卻知道她現在肯定是難過的,
「九頭龍菜摘死了…那佐藤又是誰啊?」
太宰治并不在乎九頭龍菜摘的事,反正事情已經辦完,他也沒必要上趕着讨好安慰。
绫梅回頭看他,
「佐藤是小泉同學的朋友,她們非常重視對方,想不到竟然發生這種事嗎…」
小泉真晝是「超高校級的攝影師」曾經與绫梅的關係也十分要好,當年班上一半同學都對她落井下石,另一半抱持沉默的學生裡,小泉真晝就是其中之一,不過如今大家的關係都有所緩和,此事不提也罷。
她走到那個紅色短發的女孩身旁,
「關于佐藤同學的事,請妳節哀,如果找到兇手…請告訴我吧。」
雖然這樣說的像是要替她報仇,但實則不然。
面對小泉真晝感動的眼神,绫梅實在說不出那句「其實兇手就是九頭龍」的話來。
這種情況其實并不難推測,九頭龍菜摘和佐藤的争吵是有目共睹的,在不能确定殺死九頭龍的兇手是不是佐藤,但她的嫌疑又極大時,她就是兇手。
而不論是命令邊古山或是親自下手,殺死佐藤的都是九頭龍冬彥,這些已經註定的事實,其實隻要認真捋過關係就能知道。
而真正殺了九頭龍菜摘的人,說不定小泉自己也知道是誰。
绫梅将自己從小泉真晝散發的悲傷氣息中剝離,明明有着這種所有事情的加害人就在自己面前的感覺,為什麽她還要傻傻地上前安慰。
一切都是這麽矛盾,绫梅再次感受到被感情綑綁的滋味,她蓦地向後退了一步,
「那麽,小泉同學,我先回位子上了。」
小泉真晝沒有搭理她,依舊低着頭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