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連徽少将……”步軒犯難了。
步樊想到那個新聞:“這是我們兩人之間的事情,如果一定會有什麼矛盾,或許就是孩子的歸屬問題。”
步軒拍拍兒子的肩膀:“不要想這些,有什麼事等你們兩個人見面了,再互相交換意見。”
龍蕭點頭:“你爸說得對。”
他們相處了一個小時,阿橙在三人懷裡輪流轉,乖乖的,不哭不鬧,自己和自己玩。
後面一個小時裡,步樊又跟着爸爸們會見了東泰的其他高層,刷了一遍臉,作為外交吉祥物的作用已經達到。
接下來的時間,他就帶着阿橙去逛街。
一直玩到了阿橙犯困,才上了特派的車。
“今天晚上不回酒店了,”步樊告訴司機家裡的地址,“這段時間我都回家裡住。”
司機提醒:“為了安全和工作,步總和龍副已經搬家了,不過您說的那個院子還在,今晚您還要過去嗎?”
“去吧。”步樊抱着阿橙,期盼地望着前方。
在那段至暗歲月裡,步樊最奢侈的一個遺憾,就是回到自己的家裡,在自己長大的房間,那張熟悉的床上,安安心心地睡一覺。
院子很整潔,一直都有打理。
步樊打開門,總覺得有些不對,家裡也是幹幹淨淨的,和以前沒有任何區别。
擰開了卧室門,一股不算濃郁,但也不能忽視的alpha信息素味道撲面而來。
他聞到了連徽的味道。
鼻腔瞬間就堵住了,連徽從實驗室離開後,來他家裡了,還在他房間裡逗留了不知道多久。
是不是也睡了他的床?
步樊把阿橙放到床中央後,也撲了上去。
被子裡,兩個人的氣息混在一起,訴說着一個築巢期alpha的思念。
“連徽……我知道了……”淚水從步樊的眼角流下來,浸濕了被單。
步樊一覺睡到天亮,可也隻睡了一個安穩覺,第二天又出了新的問題。
阿橙發高燒了。
這是阿橙第一次生病,好在步樊身邊人手充足,很快就在醫院做了急救,不至于慌亂。
所有的檢查都出來之後,阿橙依舊退燒了。
醫生推測:“可能是水土不服,你這個孩子,身體太弱了,每個星球的磁場都不盡相同,我的建議是回到原住地,等他長大了,體檢合格後再考慮移民的事。”
“嗯,我知道了,謝謝醫生。”步樊陪在阿橙身邊,還有些驚魂未定。
阿橙從來都是安安靜靜的,今晚這種呼吸不暢,憋得小臉脹紅的樣子,是在太過吓人。
直到下午飯點,步軒才得到消息。
步樊很難受,很不安,說想回叔桐。
步軒馬上找人給他辦理手續,寬慰兒子:“我們實在太忙了,的确顧不過來。你帶阿橙回去是最好的,以後訪問叔桐星時,也能去看你們,就當你還在外面留學。”
這一次,步樊終于和爸爸們好好地道了個别。
“去吧。”龍蕭摟着步軒在港口為他送行。
步樊抱着阿橙走了,身邊是他們的助理,不是俢果的保密武裝。
步軒和龍蕭都熱淚盈眶,但這一回,他們知道還能再見了。
這一次返程非常匆忙,步樊全程都擔心阿橙的身體,煎熬程度不比在研究所。
一落地,他就帶着阿橙去了醫院。
醫院裡的醫生不多,彼此都認得,兒科醫生看到他:“诶?你不是跟着去東泰了嗎?這麼快就回來了!”
“他們還在東泰,”步樊無奈,“阿橙對那裡的磁場不适應,發了高燒,我隻好先帶他回來。”
“唉……孩子啊,”醫生接過阿橙,“我看看,還不錯了,這個高燒也沒有給他帶來什麼别的影響,也不用吃藥,既然回來了,就讓他慢慢恢複。”
在步樊渾身疲憊地回到家後,施恪危聯系上了他:“聽說你回來了?”
“嗯……”步軒已經沒有多餘的精力應付他了,“我好累,我先睡會兒,有什麼事等我睡醒了再說,我好累……”
斷了所有的聯絡通道,步樊把阿橙放回了兒童床,自己往床上一摔,徹底昏睡過去。
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步樊才有力氣爬起來洗澡,一個人帶孩子是真的累,忙活完,他又困了。
正值日落,暖融融的光落滿了整個客廳。
步樊搭了一條薄薄的絨毯,躺在朝西的竹椅上,閉目養神。
有呼吸聲越靠越近,步樊睜開惺忪的雙眼,朦胧中,看見日思夜想的臉出現在夕陽的餘晖下。
而那人的手,顫抖着,小心翼翼地觸及自己的臉頰,連絨毛的觸覺都被一一放大。
“連……”
步樊恍惚不已。
是夢境,還是幻覺?
正當四目相對,溫情脈脈時,一股巨大的力量把連徽往後掀去。
“不許動!”
“報告!潛入樊哥宅邸的alpha已被控制!”
“叫什麼名字?說!”
摔打的動靜來得突然,叫步樊也跟着防備地站了起來。
這是怎麼了?!
是夢嗎?好不容易靠近了,又讓他遠離。
堂堂加弋新晉少将,被幾個人掀翻在地上,說不丢臉是假的。
可這裡是步樊的地盤,這些人也是為了保護他,總不能為了一時意氣把誤會鬧大吧!
然而步樊就像被定住了一樣,站在落地窗前一動不動,夕陽的柔光勾勒出他輪廓,似與這個世界隔絕,對腳邊的混亂視若無睹。
連徽焦急而渴望地望過去:“步樊,你說話啊!”
言語依賴,就指着房屋主人給他撐腰了。
“啊?!”步樊茫然四顧,一點點清醒過來。
這不是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