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知頌心中的怒火瞬間被點燃,仿佛被潑了一盆滾油。
這分手才幾天啊,她就另覓新歡了?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拿老子當傻子耍呢嗎?
樊知頌越想越氣,他覺得被人玩弄了,丢臉至極,和祁楚曜說了句“等等”,便沖上前去。他站在譚莉和那男生面前,眉頭緊鎖,語氣中帶着幾分挑釁:“這誰啊?你的新男友?”
譚莉見樊知頌突然出現,有些意外,但随即坦然承認:“沒錯,怎麼了?”
樊知頌被氣笑了,“怎麼了?我就問問,我們這才分手幾天啊,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找到下家了?把我當什麼了?愛情的墊腳石嗎?”
譚莉本不想将事情鬧得太僵,但既然樊知頌主動提起,她也就索性攤開了說:“樊知頌,我們和平分手,我不想和你撕破臉。但既然你問了,我就直說了。首先,我對我們的感情是真誠的,但你并沒有給予我同等的重視。其次,關于你說的‘墊腳石’這種說法,我完全不認同。我們在一起的兩個月裡,我全心全意對你,但你呢?”
她瞟了一眼不遠處的祁楚曜,指着他繼續說道:“就拿個簡單的例子來說吧,我告訴過你無數遍,我喜歡的是巧克力味的冰淇淋,不是草莓的。可你呢?每次給我點的都是草莓味的。對你的朋友你都能記住他愛喝冰美式,為什麼對你女朋友你卻記不住?”
譚莉這個向來落落大方的姑娘,既然已經決定分手,她也不願再與樊知頌掰扯。如果細數,她可以列舉出幾十條甚至幾百條樊知頌不在乎她的例子。她回想起當初提出分手時,樊知頌毫不猶豫地同意,如今卻又來質問她,這讓她覺得這人可笑至極。
譚莉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了一下情緒,然後冷冷地補上一句:“樊知頌,你這樣的人,根本沒有哪個女生能與你長久相處,因為你根本不懂什麼是喜歡。”說罷,她挽起新男友的胳膊,轉身離開。
樊知頌呆立原地,望着譚莉離去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他回過神後發現,祁楚曜也不見了蹤影。
白甜甜拖着行李回到宿舍,一放下就急匆匆地拉着祁楚曜來到了一個無人的角落,她有個重要的事情要告訴祁楚曜。
兩人站在樹蔭下,周圍靜悄悄的,隻有微風拂過樹葉的沙沙聲。白甜甜剛要開口,祁楚曜卻突然問道:“樊知頌給了你多少錢?”
白甜甜還想裝傻充愣混過去,“什麼錢啊?你在說什麼?”
白甜甜從小嬌生慣養,如今祁家遭遇變故,白家的接濟也斷了,白甜甜的零花錢自然大不如前。祁楚曜懶得和她拐彎抹角,直截了當地指出:“如果樊知頌沒有給你錢,你會幫他約我出來嗎?”
白甜甜像是被人戳穿了小心思,尴尬地笑了笑,邊笑邊挑好聽的話解釋:“那天樊知頌找到我,說想見你一面。我覺得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就答應了。然後他給我轉賬,我退還給他,但他又轉過來,我又退,轉來轉去也挺麻煩,後來我就想那就收了吧。”
白甜甜的聲音越說越小,越說越不敢直視祁楚曜。
祁楚曜不想計較白甜甜說得有幾分真幾分假,但憑他的猜測,這錢很有可能是白甜甜主動要的,“如果你真的缺錢,可以直接找我,不要找他,你現在就把錢轉給他。”
白甜甜聽到這話瞬間不樂意了,她嘟囔着,“總共才五萬塊錢,就這點錢還什麼還啊?以後他再給我,我不收就是了。”
祁楚曜沒有立即回應,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給白甜甜轉了一萬塊錢,他擡頭看着白甜甜,語氣嚴肅:“我和他不熟,别覺得拿着他的錢理所應當。這一萬你先收着,剩下的四萬塊,我以後都會陸續打給你。如果你不還樊知頌的錢,我就算借高利貸,也要把你欠他的五萬塊錢還給他。”
見祁楚曜說的很堅決,白甜甜也确信他和樊知頌鬧掰了,她想問祁楚曜到底什麼原因,但想想祁楚曜那報喜不報憂的性格,估計不會和她講。
她歎了一口氣,像是放棄了什麼重要的東西,惋惜道:“那好吧,那你記得按時給我啊。”
祁楚曜又叮囑道:“你缺錢就管我要,有什麼事和我說,别給舅舅舅媽添堵,聽到沒?”
白甜甜“哦”了一聲,她突然發現,自從祁家破産、祁氏夫婦雙亡之後,祁楚曜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沒什麼變化,但實際上他變得更加有擔當了。
又或許,她這個表弟本身就是個有擔當的人,隻是以前被包裹在榮華富貴中,讓人很少能感受到他這一面。
随後白甜甜拉開背包拉鍊,掏出一個精緻的表盒遞給了祁楚曜,說起了今天找祁楚曜的目的,“我爸後來找到了原先屬于祁氏房地産的一塊地皮,把地皮賣了拿到很多錢,正好補上了欠款。這手表給你,大明星說,你為了還款賣了它。這手表别人不知道,我可知道,這是祁叔送給你的生日禮物,你怎麼能賣掉呢?留着吧,事情已經解決了,你别再操心了。”
祁楚曜接過表盒,半信半疑地問:“真的?”
他打開表盒,看到那塊熟悉的手表,眼中閃過一絲欣喜。其實,他從未想過要賣掉它,此刻的失而複得讓他感到無比慶幸。
白甜甜笑着回應:“當然是真的,騙你幹嘛?我爸你也不是不知道,财迷一個,如果不是賣掉地皮,他哪裡能拿出這麼多錢來?”
祁楚曜想了想,覺得白甜甜說得有道理,便沒有繼續追問。
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精心制作的明信片,粉色的背景上印着沈思翊的照片,還有沈思翊的親筆簽名,他遞給白甜甜,“你喜歡沈思翊,我會找機會讓你和他合影、讓他給你簽名,但記得不能随意偷拍。”
白甜甜激動地接過明信片,仿佛得到了什麼寶貝一般。她心裡暗想,如果把這個明信片夾在書裡,考試時說不定能多打二十分呢!
不過她沒有告訴祁楚曜,以後她可能不需要他牽線搭橋了。因為就在昨天,大明星沈思翊主動加了她的微信,那一刻她都要開心死了。
與白甜甜分開後,祁楚曜步入了諾海大學的校園。諾海大學與職高相距不遠,他到達時,恰好是輔導員開班會的時間,沒有遲到。
輔導員詳細地講解了大學的相關事宜,特别強調了諾海大學對于中職本學生的特殊政策——實踐重于理論。這意味着他們可以選擇實習,隻需與輔導員簽訂假條,并确保每學期參加期中、期末考試即可。隻要通過這兩場考試,便能順利修得學分,進入下一年的學習。
祁楚曜繳完學雜費,金額将近七千塊,這在以前于他而言,這點錢都不夠他消費一天的,如今卻讓他感到一陣肉疼。
辦完一系列入學手續後,時間已近中午。與杜錦約好,中午要接他去公司,下午還需陪同沈思翊前往公司排練。排練結束後,他們還要連夜趕往杭城,因為沈思翊即将參與綜藝錄制。
為了避開人群,杜錦提醒祁楚曜在後門等待。當他走到校門口時,那輛醒目的帕加尼跑車和斜靠在車旁的樊知頌卻意外地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中。
樊知頌深吸了一口煙,見到祁楚曜,随手将煙蒂扔在地上,用腳尖碾了碾,挑眉問道:“就這麼走了,也不和我說一聲?”
祁楚曜瞥了他一眼,心裡明白樊知頌這次是真的想道歉。他們相識多年,祁楚曜知道樊知頌的脾氣,他從未見過樊知頌如此低姿态。
雖然祁楚曜曾嘴上說絕交,但兩人相識已久,家族關系又緊密,如果樊知頌真心悔過,他也并非不能原諒。
他淡漠地看了樊知頌一眼,心中雖有原諒之意,但嘴上卻不肯松口:“你以為你是誰啊?老子去哪還要和你報備?”
正當祁楚曜準備拿出手機給杜錦打電話時,樊知頌卻突然出手,搶走了他的手機。
祁楚曜被這一舉動激怒,怒吼道:“你他媽的是不是有毛病啊!”
樊知頌像是下定了決心,他凝視着祁楚曜,眼中流露出前所未有的認真:“對不起,這段時間我想了很久。如果你能原諒我,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情!”
祁楚曜像是聽到什麼離譜的笑話,嗤笑一聲,他真不想在這個傻逼身上浪費時間了,輕飄飄說一句,“我原諒你了,把手機給我。”
說完,祁楚曜搶回了手機,正打算離開,卻被樊知頌攔了下來。
祁楚曜心裡想着他以前也沒這麼磨叽,這是受什麼刺激了?
祁楚曜皺眉道:“你他媽到底要幹嘛啊?”
樊知頌鼓起勇氣說:“能一起吃個午飯嗎?我想和你好好聊聊。”
祁楚曜剛要拒絕,不遠處傳來了一個聲音:“抱歉不能,我們有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