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晚上,KP娛樂公司的一衆藝人受邀出席了北城舉辦的慈善晚宴,ER男團便是其中之一。這場晚宴不僅是商圈與娛樂圈名流的聚集地,更是一個既能籌集善款,又為捐贈人提供了面對面交流平台的盛會。
每年,KP娛樂公司都會慷慨解囊,捐贈一兩百萬,再通過媒體宣傳,赢得良好的社會聲譽。
祁楚曜随着沈思翊一同出席了這場慈善晚宴。在燈火輝煌的宴會廳内,這群人禮貌而又不失風度地與各界名流寒暄。其中幾位老闆,祁楚曜還曾在父親祁醒風的口中聽說過。
當年,祁家還沒破産的時候,祁醒風每年也會參加此類活動,以期擴大企業的社會影響力。歸來後,他總會在茶餘飯後,與母親白蘭分享晚宴上的種種事兒。
商人嘛,唯利是圖,祁楚曜以前并不喜歡聽這些七七八八的商場事情。他天生帶着一股野性,覺得這群人雖然表面光鮮,但身上多少都帶着些虛僞的氣息。他看不慣,也覺得不舒服。
回想起一年前,祁楚曜還在上高中時,職高班主任就曾對班裡的富二代纨绔子弟們說過:“雖然你們個個家财萬貫,但如果不好好讀書學點真本事,将來怎麼經營企業?”
這些話,祁楚曜當時隻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因為在他眼裡,就算自己一輩子吃喝玩樂,祁家的錢也夠他揮霍了。
但現實很快打了他的臉,如今,他别說家财萬貫,就連生活都成了問題。今晚的祁楚曜,身着正式的西裝,站在沈思翊身後,聽着他與那些商業大佬侃侃而談。他沒有找借口離開,反而聽得格外認真。
他和沈思翊算是同齡人,但沈思翊的言談舉止卻顯得格外得體,完全不像一個二十歲的年輕人。
這其實也不難理解,畢竟沈思翊出身于商業世家,十幾歲便在娛樂圈出道,所經曆的自然比同齡人多得多。
“SIYI,你身後的助理......怎麼有點眼熟啊?”桌上的一個建材上市公司老總,手裡拿着酒杯,注意到了祁楚曜,邊說邊把酒一飲而盡。
放下酒杯後,劉總微眯着眼,仔細地打量着祁楚曜。
“劉總也認識我的好朋友?”沈思翊笑着回應,“那可真是太巧了。”
“原來是SIYI的朋友,那可能是我認錯人了。”劉總的語氣依舊沉穩,他笑了笑,繼續說道,“我以前認識一個房地産老闆......”
說到這裡,劉總意味深長地看了祁楚曜一眼,“他可真是個有能耐的人,把公司經營成了城北最大的房地産上市公司,多少人都想巴結他,想和他合作。不過,他眼光比較高,拒絕了很多人。隻可惜,他現在破産了。”
如果隻聽那惋惜的語氣,不看他說到最後那轉瞬即逝的嘲諷眼神,恐怕都會覺得劉老闆是真的在為那個人感到可惜。
當然,祁楚曜可是察覺到了對方的眼神變化。
祁楚曜的外表看起來放蕩不羁,但身側的手卻緊緊地攥成了拳頭。他撇過視線,不屑地冷哼一聲。
他聽他爸說過劉總這個人,前些年祁氏房地産鼎盛的時候,毫不誇張地說,那就是國内房地産的老大。優秀的合作者都争先恐後地想和祁醒風合作,而合作的對象也基本都和祁醒風一樣是産業的龍頭。像劉總這種身家過億、在行業内小有名氣的老闆,祁醒風确實看不上。
祁醒風的傲氣讓他在圈子裡沒少得罪人,所以祁家破産的時候,有很多人都會落井下石。這個道理祁楚曜自然是懂,但聽到這些話,他還是想甩這個老逼登幾個嘴巴子。
“做生意的,哪個不是冒着風險呢?”沈思翊回答得很輕松,“現在大部分行業都處于飽和狀态,競争那麼激烈,被替代也是正常的事情。”
這話既像是對劉總嘴裡說的那個房地産大佬的評價,又像是對在座的各位的一種提醒,就差沒說“風水輪流轉,沒事少說話”了。
“SIYI說得對,說句難聽點的,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濕鞋的。”劉總笑得很恣意,“人一旦太飄,摔下來也是很疼的,所以我在經營公司的時候,一向小心謹慎,不會像有些人,人家隻是抱着合作的心态找上門,卻還要言語羞辱一番。像這種自以為很了不起,從來不把别人當回事的人,如今也隻能說是報應。”
這話一出,傻子都知道說的是誰了。有幾個商人心照不宣地冷笑一聲,臉上也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笑意。
這群人雖然跟祁醒風沒什麼大過節,但也多少有些小矛盾。有些話憋在心裡早就想說,但奈何膽子不夠,也沒那麼大底牌敢和祁醒風硬剛。現在祁家破産了,祁醒風也死了,他們倒是可以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了。
“你說對吧,小同志?”劉總和善地對着祁楚曜笑了一下,在座的各位順着劉總的目光,都看向了祁楚曜。
這些人都不是傻子,劉總那些話他們已經猜到和祁醒風存在某種聯系。加之祁楚曜劍眉英目,英氣銳利的眉眼很像祁醒風,他們都大差不差地猜出來他就是祁醒風的兒子。
“你……”祁楚曜臉色陰沉,呼吸有些沉重。
他本就是個脾氣不怎麼好的人,哪能經得起這些嘲諷他家人的話,更何況說的是他親爹——那個疼他愛他,在外叱咤風雲,在家裡無論他闖了多大禍都不忍心動他一根手指頭的男人。
見祁楚曜像是被激到一樣,那些人更是玩心大起。一個光頭的老總起哄道:“劉總問你話呢,你倒是說話呀。”
另一個人也跟着附和:“不說話難道是默認劉總說的有道理?”
祁楚曜狠狠地盯着桌子上的那些商人,走上前一步,想把這個桌子掀了。這群虛僞的人,菜沒吃幾口,嘴巴倒是挺能逼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