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遲踏入屋内,并沒有徑直落座沙發,而是環顧起沈思翊的居所。
整個客廳以白灰兩色為基調,融入木質元素和綠色植物,牆上挂着幾幅現代藝術畫作,别有一番風味。
這裝修風格,貌似與楚曜家頗為相似,難不成這兩位鄰居請了同一位設計師?
劉賀坐在沙發上,見陳清遲遲遲沒坐下,問道:“陳哥,在看什麼呢?怎麼還不坐?”
“沈哥家的裝修,真是挺不錯的。”陳清遲贊歎了一句,随後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
盡管劉賀的呼喚讓他沒能趁祁楚曜和沈思翊做早餐時溜進卧室一探究竟,但福爾摩陳還是在卧室門口匆匆一瞥中捕捉到了一個重要細節——屋裡有兩間卧室,其中一間不像有人睡覺的迹象,而另一間床上的兩個枕頭都微微凹陷。
這就充分說明,昨天晚上這倆人是在同一間卧室睡的。
“陳哥,你在想什麼呢?”劉賀有些疑惑地問道。他坐在陳清遲身旁,注意到陳清遲嘴角難以抑制地微微上揚,露出一種既震驚又竊喜的微妙表情,仿佛發現了某個隐蔽的秘密。
“我在想,能進入我偶像沈哥的家裡,真是做夢也沒想到的事情。”陳清遲說謊時眼睛都不帶眨一下,他轉過頭望向廚房裡忙碌的兩人,那場景竟有幾分電視劇中老夫老妻的溫馨感覺。
在廚房中煎着荷包蛋的祁楚曜自然聽到了陳清遲的話,也不知道這家夥會不會發現了什麼。他撩起眼皮,掃視着客廳裡坐在沙發上的兩人,問道:“你們倆吃飽了沒?沒吃飽的話給你們帶一份?”
“不用了,曜哥,我和陳哥剛吃完小籠包。”劉賀笑呵呵地回應。
劉賀看着祁楚曜圍着藍色圍裙煎雞蛋的樣子,頗有幾分居家好男人的風範,他驚訝地問道,“曜哥,你什麼時候學會做飯了?”
在劉賀心裡,讓祁楚曜下廚的難度,簡直堪比在數學考試中拿滿分。
祁楚曜實事求是地回答:“前幾天剛學的。”他自覺連西紅柿炒雞蛋都能炒糊,實在算不上會做飯,“也就勉強能做些簡單的,湊合着吃一口。”
陳清遲挑了挑眉,反正祁楚曜也看不見,他換上一副看破不說破的表情,接話道:“該不會是為了沈哥學的吧?難道你來沈哥家就是專門給他做飯的?”
做個屁,明明是同居。
祁楚曜埋頭煎着雞蛋,聽到這話,翻勺的動作都大了幾分。
他不經意間瞥了一眼身旁正忙着做三明治的沈思翊。
沈思翊的唇角微微上翹。他在偷笑。
他為什麼會笑?
見祁楚曜不說話,劉賀毫無眼力見兒地接話道:“曜哥,你真的是為了給沈哥做飯才跑到沈哥家來的?”
祁楚曜将煎好的兩個荷包蛋倒進盤子裡,這次他控制好火候和時間,煎得恰到好處,色澤金黃誘人。
他掃了一眼劉賀,語氣依舊散漫,煙嗓低沉:“你真不打算吃點東西?”
劉賀有些發懵,他的曜哥怎麼把剛才的話又問了一遍,“我真的吃飽了,曜哥。”
祁楚曜漫不經心地勾了勾唇角,回應道:“我是怕沒東西堵住你的嘴。”
劉賀尬笑一聲,敢情自己多嘴了。他看向陳清遲,隻見對方眼中閃爍着思考的光芒,似乎又在琢磨什麼事情。
劉賀湊近陳清遲耳邊,壓低聲音問道:“曜哥是咋了,我也沒說啥啊。”
陳清遲瞥了劉賀一眼,“自己猜。”
雖然陳清遲聲音很小,但劉賀還是從中察覺到了幾分意味深長的感覺。
祁楚曜和沈思翊已經做好了早餐——三明治、豆漿和荷包蛋。兩人坐在餐桌對面,各自玩着手機,安安靜靜地享用着早餐。
當然,由于今天屋裡有其他人,他們并沒有像往常一樣抛開話題聊上幾句。
祁楚曜刷着足球戰報,聽見陳清遲略顯激動地說道:“你們職高還有許願池嗎?”說着,他把手機屏幕翻過來,晃了晃示意給其他人看。
劉賀探過頭去,看着屏幕上的許願池。池水清澈見底,周圍環繞着星空牽牛花,這些牽牛花在秋季裡綻放得最為絢爛,整體呈現出深紫色,上面點綴着些許白色斑點,給人一種夢幻般的美感。
劉賀感歎道:“陳哥,你們實驗高中就沒有這個吧?這個許願池可靈了,有不少人都在這裡表白成功了。”
陳清遲掃了一眼坐在餐桌上吃飯的沈思翊,然後又把視線收回,問道:“老劉,你周圍有沒有那種看起來完全不可能,但最後卻出乎意料地成了的例子?如果沒有,那可就不能說這許願池‘靈’啊。”
“這個……”劉賀沉吟了幾秒,然後說得津津樂道,“你别說,還真有。當時有個你們學校的男生,戴着大厚眼鏡框子,一看就是個書呆子。結果有一天下午,放學之前,他特意從你們學校大老遠跑到我們學校來,托人聯系到了我們班的班花。我們當時都覺得這事兒肯定沒戲,他們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沒想到,班花居然同意了。他們倆現在還在一起呢,我前兩天還在朋友圈看到班花秀恩愛了。”
坐在沙發上的兩個男生閑聊着,快吃完飯時候,祁楚曜擡眼看向對面的人,開口道:“我舅舅剛才給我發消息,說國慶節我姥姥讓我去她家住幾天,我先跟你說一聲。”
每年國慶,祁楚曜都會跟父母一起去姥姥家串門,享受那和睦融融的家庭氛圍。現在父母不在了,他自然得替父母多關照一下親戚們,更何況他姥姥,一直對他疼愛有加。
不過,在說出這話之前,祁楚曜猶豫了一會兒。他潛意識裡還是想着能和沈思翊一起過國慶。他也不知道沈思翊國慶會不會回家,畢竟這幾個月他都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