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楚曜知道自己的腰今晚估計又會廢了。他确實喝得有些多了,想回家去休息。他側過頭,對樊知頌說:“我先走了。”
然後,他像是給兄弟打氣一樣說道:“在M國遇到什麼事情解決不了,可以跟我說。”
樊知頌認真地看着他,眼神中有些不舍,但更多的是釋然。沉默片刻後,他點了點頭,“好。”
祁楚曜頭也沒回地揮揮手,告别後離開了卧室。
酒的後勁兒讓祁楚曜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和沈思翊一起下樓的時候,他明顯有些搖搖欲墜。
他餘光看了一眼身旁面無表情的沈思翊,想了想,還是決定不開口讓他扶着了。
樊知頌的别墅在二樓,走到樓梯口時,祁楚曜扶了扶扶手穩了一下身體。
他垂眸看了一眼鋪滿地毯的樓梯,踩上去還蠻軟的,心想就算是摔下去也不至于摔死吧。
抱着這個摔不死的心态,祁楚曜打算自己走下去。
就在腳剛邁出樓梯的那一瞬,祁楚曜突然覺得身體一輕,整個人都處于懸空狀态。
祁楚曜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定了定神,他才發現是沈思翊打橫抱起了他走樓梯。
“你放下我,老子能走。”祁楚曜的聲音被酒意浸染,他覺得自己被人抱着走有些挂不住面子。
“摔下去就不丢臉了?”沈思翊像是能猜到他想法一樣反問道。
“……”
罷了,就讓他這麼抱着吧。反正這會兒大部分人都喝得醉生夢死,也沒幾個人能記住他是誰。
祁楚曜的臉埋在沈思翊的胸口上,他的鼻尖蹭了下沈思翊羽絨服的衣料。沈思翊的手臂穩穩地托着他的身體,祁楚曜感覺自己好像被無形的保護罩包裹着,感受不到絲毫的颠簸。
他很安心。
祁楚曜閉上了眼。路過一樓客廳時,有幾個人坐在沙發上聊天。沈思翊在衆目睽睽之下抱着祁楚曜走了出去,隻留下一堆人對這個高大的男子懷裡抱着另一個高大的男子的注視。
走出别墅,十二月的冬天空中飄起了細碎的小雪。放眼望去,目之所及,皆是一片白色。
沈思翊垂眸看了眼懷中安睡的人,無奈又寵溺地笑了笑,然後加快了腳步走到了停車區域。
今天是杜錦開車。他坐在車裡看到老闆抱着他對象過來,連忙下車打開了後車門。兩人進了車後,沈思翊把祁楚曜放在車座上。
祁楚曜這個時候也醒了,他迷迷糊糊地睜眼,看到坐在一旁的沈思翊,然後把頭靠在了他的肩頭上。感受到那熟悉的體溫,祁楚曜感到溫暖又踏實。
杜錦知道他和沈思翊的關系,所以也沒必要避諱。祁楚曜懶懶地睜了下眼,輕笑一聲問:“生氣了?”
沈思翊看了一眼躺在他肩頭上的人,語氣平淡:“沒有。”
他很早很早就和祁楚曜相識,現在又住在一起,每天一起吃一起睡,他當然很了解祁楚曜的性格。祁楚曜表面傲慢不羁,其實心裡很純,他但凡是個浪蕩的人想紅杏出牆,沈思翊知道,自己根本管不住。
所以他一直以來都是對祁楚曜百分之百信任。幹涉愛人的社交是自私自利的、是不尊重對方的、是不可取的。沈思翊不想因為自己去影響祁楚曜這麼多年來和樊家的關系,這才允許他和情敵私下見面。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但沈思翊還是覺得有點憋屈,不過他又不好意思發作,顯得自己很小氣。
聽到沈思翊說“沒有”,祁楚曜嗤笑一聲,又閉上了眼睛。
很快,杜錦把車停到了小區單元門口,又為老闆開了車門,很識趣地什麼也沒問,隻是一臉“老闆你就寵他吧”的微笑,目送老闆下了車。
沈思翊打算抱着祁楚曜上樓,祁楚曜擡手攔住了他的動作。
祁楚曜耷拉着眼睛,腔調散漫:“背我。”
沈思翊垂下頭,目光溫柔地落在祁楚曜的腦袋上。祁楚曜的腦袋埋在自己的胸膛,雙手環抱着自己的腰,像是完全把自己當成了支撐。
沈思翊就這樣靜靜地站着,這種感覺仿佛整個世界都壓在他的身上,他卻甘之如饴。
他心裡那一點點的小憋屈也都煙消雲散了。
“好。”沈思翊笑了笑說。
沈思翊穩穩地背着祁楚曜,走到了家門口。他騰出一隻手,準備輸入密碼打開門鎖。
這時,伏在他背上的祁楚曜突然湊近了他的耳邊。那溫熱的氣息拂過他的耳朵,像是一股暖流,瞬間湧過他的全身。
“沈思翊,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