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一陣風吹來,因為是在熱帶所以十二月底氣溫也沒有變化。好在這是小海島,總有不間斷的海風吹來。原本因為涼爽而不覺得,現在靜下心來感受,就覺得這涼爽的風無比珍貴。想想大陸上夏季的副熱帶高壓,悶熱地透不過氣來的時候,這氣候也太過舒适了。
“很好,就這狀态。現在一個腳踏上滑闆,慢慢地出發。”
聽着他說的這話,我順利地滑出了好長一段路。可是前面就是斜坡了,該怎麼辦?平地上都沒法保持平衡了,這斜坡上我完全沒滑過。
很快失去了平衡的我不僅摔到了地上,還因為坡度差滑了好一段距離。
“沒事吧?”
“沒事。”
“對初學者來說,做得很不錯了。”他扶着我到一旁坐下,然後說,“如果不是害怕,你可以滑過那個坡道的。”
我點了點頭,然後說:“多虧了你教我,謝謝你。”
“嚴格地說,也不是我教你的,是你自己感悟到的。滑闆不能為了學動作而學,而是要是去感受。”
“感受?”
“嗯,其實說白了世上很多娛樂性的活動都是這樣,去感受它而不是為了學它而去學它。等你感受到了它帶來的魅力,自然而然就學會了。”
“哦~很有哲理的話呢。”雖然打扮看起來像是個不羁的小青年,但說的話聽起來像是個不凡的智者呢。
“所以大老遠地來找我幹嘛?”
“你認識我?”
“當然了,你在學校裡也算是個名人了。一會兒跟張正浩傳绯聞,一會兒跟夏佑善傳绯聞。學校裡誰不認識你?對了,我叫王寶成,是加拿大來的華裔,所以大家都叫我的英文名Jackson。”
原來我這麼出名嗎?隻不過,這出名的方式好像有點……
“所以是什麼事?”
不過Jackson一開口就知道是個利落的人。所以就算有别的想法,也得先放放。“張正浩不是打算在班長聯席會上彈劾夏佑善嗎?不管他明天說什麼,你都不要信。”
“為什麼?”
“诶?什麼為什麼?”
“我為什麼不信任一個一起念了十年的同窗,而相信一個今年才特招進來的獎學金學生?”
這我倒是沒想到,這理由也是理所應當。“但是,我還是想要告訴你這件事。何況信任不信任一個人不是由時間可以決定的。與其相信一個相處了很久知道對方是不可信任的人,不如相信一個相處不久但是确定可以信任的人。”
“沒想到你挺能說會道的嘛。”Jackson笑着喝了口功能飲料遞給我說,“你……喜歡夏佑善嗎?”
诶?
“我不是說那種一般的喜歡,而是戀愛的那種喜歡。”他說,“如果不是那麼喜歡,為什麼要為他這麼努力?”
“不不,不是這樣的。我和夏佑善不是那種關系,也不全是為了夏佑善。”
“不是這樣的,難道是因為聲張正義嗎?這世上有這麼多人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都沒有能力維權,為什麼要花時間去維護一個權貴階層的正義?”
這問的倒是讓我真答不上來了。要說也是,我和夏佑善什麼關系都沒有,我為什麼要拼了老命為他做這些?
“要先去感受,不要先想着去怎麼做。”
“什麼意思?”
“愛,愛一個人跟愛一項運動差不多。重要的是去感受自己對那個人的愛,而不是去煩惱要以什麼名義和那個人去交往,保持什麼樣的關系,或是硬要和那個人去經曆什麼事情,得到什麼結果。好好感受,就會自然而然地學會和喜歡的那個人的相處方式了。”
雖然沒法立即徹悟,但聽起來好有哲理的話。更重要的是,就像神明刻意安排的啟明一般在這個時間交代予我。
他伸了個懶腰站起來說:“時間不早了,要派人送你回去嗎?雖然不知道你家在哪裡,但應該不在這一帶吧。”
當然,我怎麼可能住的起本就寸土寸金的地段還是别墅區的地方。不過,“不用了,我坐地鐵很快就到了。”
“嗯,回去洗個澡睡個好覺,放心吧,明天我會支持夏佑善的。不僅是我,還有這群夥伴呢。”
原本分散在輪滑場上的年輕人聚過來打招呼告别,不僅和Jackson,也和我熱情地打招呼,就好像我在他們圈子裡混迹了多年一樣熟絡。
不過,這是個好消息,得趕緊告訴詠荷才行。
“你那裡都順利嗎?太好了,不過,我這裡不大順利呢。”他說,“最關鍵的石柏,他堅持夏佑善的貪污指控。”
石柏?我連忙翻了下詠荷給我發的資料,石柏不是獨立班代嗎?就像是無黨派議員一樣沒有群黨。
“雖然是獨立班代表,但石柏是小有名氣的青年作家。他的意見在學生間有相當大的影響力,有點像獨立議員裡的意見領袖那樣的存在。因為是作家所以邏輯清晰,發表意見又有條理。如果他在明天的辯論中發表意見,肯定會收獲不少的選票。”
但都已經這個點了,我也和他互不相識,總不能這種時候再去找他吧?
“不用擔心,讓我們先分析下事前調查結果。所以現在肯定會給提案投反對票的人占比25%,絕大概率投反對票的人38%。這數據遠遠不夠呢。”
“這下怎麼辦才好?接下來要遊說時間也不夠吧?”
“當然,接下來就得看投票前的辯論了。最終還是得靠辯論赢得選票。”
“辯論?那裡面有什麼我們能做的嗎?”
“辯論最主要的當然還是把控發言的人和發言的進程。但是聯席會主席是出了名的絕對中立派,這種時候去接觸他隻會引起他的反感,所以還是不要的好。”
“那辯論的内容呢?佑善那邊準備得怎麼樣了?我也不方便聯系他。”
“說實話不大好,你也知道張正浩是數學超能力者,特别擅長電腦的數學d運算。他的電腦系統一般人侵入不了,所以也拿不到資料知道他到底準備了些什麼,以便提前做出應對。”
“唉~所以佑善還是會被罷免學生會主席嗎?”
“你也不用這麼擔心吧?就像我之前說的,就算做不了學生會主席,佑善也還是學校董事長,對他來說根本影響不到什麼。不過,你為了他這麼努力,我會轉達給佑善你的心意的。沒想到你喜歡他都到了這種程度呢。”
“不不不~不是那樣的。”
“哦,不是那樣的~我懂我懂。不過你再忍耐下吧,過不了多久,你就能光明正大地喜歡他了。”
“诶?什麼意思?都說不是那樣的了。”
“嗯……該怎麼說呢,喜歡這種事重在喜歡本身。其實你不用有這麼多顧慮,你喜歡夏佑善這件事,一點錯都沒有。”
又是這句話,這話和Jackson有些異曲同工的意味。
不,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對了,明天的辯論會我也能參加嗎?”
“不是相關人員也沒有正當理由有些困難,你可能隻能看辯論的直播。不過,如果實在心急的話,禮堂邊上也有不少房間,我可以給你安排一個。如果議事就在身邊,心裡或許可以不用那麼緊張吧?辯論中途休息的時候,我們也可以有機會互通消息。”
好!我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