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晚宴,但因為是負責人,所以早上就要到學校。廣告公司已經把現場都裝飾妥當了,完全符合圖紙的要求,一切都按部就班地進行着。泰恩原本說是來幫忙,但說實話我都沒什麼可使力的地方,所以呆了沒一會兒後就出去玩了。
“一切都還順利嗎?有要幫忙的地方嗎?”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來,是史蒂夫。
“嗯……應該沒什麼問題吧,這些工作人員把這些都做得很好,都沒有我能插手的地方。”
“你當然不能插手了,不到萬不得已,哪有将軍親自上陣的。不過,沒事就是好事。”
可不是,都要開宴了忽然出了那樣的大事可把我吓得不輕,還好今天看來也沒什麼大問題,一切都很順利,看來今天黃曆和我的八字很搭呢。
不過,史蒂夫的臉色看起來也不錯。原本以為分手的事對他來說會是個打擊,但是至少面上看來并沒有什麼傷心。
“怎麼了?”
“沒什麼,就覺得你今天特别漂亮?”
“诶?我上學不是經常穿這身嗎?”
“是嗎?那可能是氣色好。”對了,這時候提氣色是忌諱吧?哪有人分手了氣色還好的。
史蒂夫看着我笑了笑說:“你還是個什麼心情都挂在臉上的孩子呢。”
“什麼意思?”
“你是在擔心我分手的事吧?”
“嗯,我看到你們發的SNS了。沒事吧?”
“當然沒事,我和佑善隻是表面分手罷了。”他說到。
诶?這是什麼意思?
“其實這事很久之前就在讨論了,因為我和佑善談戀愛的關系,在圈子裡引起了不少的問題。性别之類的倒是小事,但世俗之見難免把感情之類的事和婚姻家庭之類的聯系起來。輿論中我和佑善終成正果的話,可能會變成公司經營上的一緻行動人。但佑善家的那些企業,都由我們家族的事務所提供審計,如果成為了一緻行動人,就沒法保證審計的獨立性。在金融圈對這一點挺忌諱的,佑善的各家企業在這半年裡股價也經曆了一番波折。再三讨論後,我們決定官宣分手,然後轉為地下戀人。”
“地下戀人?”
“嗯,我們也沒成家有後代的打算,名分什麼的,也不那麼重要吧。”
這麼說來,夏佑善和史蒂夫沒有分手嗎?這怎麼聽起來像是又不想對他負責又不想把這條魚從魚塘裡放了的渣男精心找的借口呢?對了,如果兩個人事實上沒有分手,那我打電話的那天兩個人難道已經……
“吓到你了嗎?還是你覺得……”
“也不是,也不是……”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話搪塞,“你也知道我們平民世界沒有這麼複雜的事,所以一下子我還不是很能理解。”
“也是,在我們這圈子裡,名分感情什麼的沒有這麼多束縛。對你來說這樣的生活很混亂吧?”
“是的。”啊,這樣說有些失禮吧?“也不是,隻是單純的思緒有些混亂理不清而已。我沒有更多的意思。”
“沒關系,想說什麼說什麼就可以了。畢竟你和我們不是生活在一個圈子的人,你的想法我也能理解。”
這複雜關系裡的關鍵是,我總覺得自己被卷進去了。不對不對,仔細想想的話也不是,要說我和兩人毫無關系的話也可以,是我自己硬要把自己帶入到他們的關系裡去。
“對了,都到這時候了食材怎麼還沒運來?我去廚房看看,先失陪下。”
“嗯,我也要去和佑善彙報了,是他讓我來看看這裡有沒有問題的。等等再見。”
他燦爛地笑着和我打招呼,雖然是在室内,但那笑容看起來卻像是太陽一樣燦爛。他說的沒和佑善分手這事怎麼看都是事實,啊~我在想點什麼,他沒有受到傷害不是件很好的事嗎?我應該為此感到高興才是,現在這心情算是什麼鬼。
“酒店班呢?酒店班還沒入場嗎?”後廚雖然是禮堂的配置,但都是活動時外包團隊的人用,所以沒有固定人員。
”先生,我們就是酒店班。”幾位穿着西裝的人回答到,他們正要解開領帶來換工作服。不過看他們穿西裝的模樣高大挺拔,和保镖差不多,再加上臉也實在帥氣,所以我才沒認出來。也是,這種酒店聘請的廚師,在平民社會裡也算是上流階層了。
這時團隊外的一個人從門外進來,向我鞠躬道:“吳少爺,我是這次外勤工作的負責人,半山國賓館市場部副總監。很榮幸見到你。”
穿得如此高級的人還向我這麼标準的行禮,我難免有些受不住,連忙也側身與他握手。
“少爺,有什麼可以幫忙的嗎?”
“啊~這個~我隻是來确認下今天要用的食材到了沒。”
“都已經運到了,我帶你查驗。”
說着他做了個手勢請我進了廚房隔壁的冷庫,雖然這地方不是每天都開放的食堂,但因為時不時拿來作宴會用,所以有一套完備的後廚系統。他請我看剛送到的食材,我也很少買菜不是很懂,但葉菜看起來都很新鮮,海鮮也都肥碩飽滿。等等,不對,别的沒印象,但這螃蟹廚師長和我說過用的是活蟹。
“是從中國空運來的大閘蟹,的确是活蟹。但是為了保證品質,所以在我們酒店裡已經進行了預處理。”
面對我的疑問,他如是答到。說着還打開了一個螃蟹來給我看,這尺寸的湖蟹,我以前隻在廣告裡看過,都沒想過現實也真實存在。而且打開了蟹蓋後,蟹膏多的蓋滿了蟹身,都像是要溢出來一樣。因為也在江南生活了一段時間,對湖蟹的認知還是有的,這蟹價格絕對不一般。而且如果湖蟹死久了身上的肉就會化水,所以這顯然是現殺後冷藏的。
看來廚師長已經把食材搞定了,對了,剛剛在後廚都沒見到廚師長,得和他打個招呼吧。
“是得讓廚師長來和你問個好,抱歉,是我準備不周了。”
說着,他領我回了廚房裡,叫來了廚師長和我問好。我認人的能力并不好,但這身材差距太大,顯然不是同一個人。
“這位是我們酒店最好的廚師長沈欣,是我們專門從中國西郊國賓館引進的高級廚師,在全球中餐屆也是數一數二的人物。”
“廚師長換人了?”我與他互打招呼後問。
那位副總監臉上閃過一絲驚訝後說:“是的,因為之前就沒指定廚師,所以沒有和你打招呼。本來安排的李乾廚師長也是我們酒店最優秀的廚師。但因為前兩天得了流感,所以沒法來了。這位比那位更優秀,本來是絕不肯臨時上馬的。但聽說都是高嶺學園的各位少爺,所以才勉強答應。”
聽起來很感謝,但和我了解到的情況有些出入呢。截至到昨天我還和原來的李大廚保持着聯系。完全不是我了解的情況。先說表面話不打擾他們工作,然後趕緊去隔壁聯系李大廚,但是他的電話卻怎麼打不通。是不是該和佑善報備下?畢竟是新的狀況。
“你是在找李老師嗎?莫非你私下有和他接觸?”因為我躲的地方是廚房隔壁的食材倉庫,所以和佑善通話時,正好有一個廚師過來取菜。
他說的李老師,應該就是廚師長沒錯了。
“你不會是也借給他錢了吧?”
“什麼意思?”
“其實李老師不是因為流感所以沒法來,是昨晚忽然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