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興,當然高興。可總還是舍不得嘛!好不容易現在可以一家人呆在一起了,卻又要分開了。唉,這樣的日子半年都不到呢,早知道這段時間就不打那些工多陪陪你們了。”
“媽媽還是那麼想我們兩個一起去上海嗎?”
“怎麼說呢……也不能說不想,但是孩子都已經長大了,能找到自己喜歡的生活讓我更高興。”她說,“你呢,有什麼心事嗎?”
“我?沒什麼。”
媽媽盯着我看了會說:“哎呦,眼睛一眨孩子都長大了。”
這語氣這話語,顯然是在責怪我有事沒和她說。
“不過媽,我出事故那天之前,有發生什麼特别的事嗎?”
“特别的事?應該……沒有吧。那時候打的工比現在還多,我們一天就見那麼幾面。”
“那你覺得常恩出事前那幾天心情是不是有什麼特别的變化?比如特别失落之類的。”
“嗯,這麼一想的确是,雖然每天都闆着張臉,但那幾天特别失落。問他也不說。”
“真的?特别失落?比如有什麼特征?”這和我郁抑症的推測吻合。
“也說不上什麼特别的特征,就是……媽媽的直覺嗎?你以前碰到事了也不是輕易會說甚至會表達的性格,可是作為媽媽還是能覺得出。那時候你在預習高中的課程,所以我還以為你是課業壓力太大了,畢竟要維持後面的獎學金高中一刻也不能松懈。怎麼了?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了?醫生是說你大腦已經看不到物理的損傷,日後或許可以恢複以前的記憶的。”
“這倒沒有,隻是覺得奇怪,那天我為什麼要騎車經過麗影大橋。”
“你這一說倒是挺奇怪的,你那時也不是喜歡旅行的人,為什麼要去江那邊呢?是去找朋友什麼嗎?”據之前的調查,常恩那時并沒有什麼朋友,唯一說的上朋友的盧萍也住在江這邊。果然任誰想都覺得這事有些奇怪。
“不過,這種不好的事就讓它這麼過吧,如果是想要回想起以前的事就想想開心的事吧,考上了高中了,畢業典禮之類的。中考成績出來那天你不是很開心嗎?雖然也沒笑,但感覺你整個人都散發着輕松的味道。”她拍了拍我的大腿說,“如果想起什麼了,記得告訴媽媽哦。”
她手裡還有泰恩的衣服,說完後就起身去了泰恩房間。中考成績出來後常恩很開心?那說明常恩還是對去江南中學這件事挺滿意的,并沒有為去不了高嶺學園而傷心,更不至于傷心到要做傻事的程度。
我正考慮的時候,泰恩高興地跑進來說:“哥!我們叫奶茶外賣吧。爸爸獎勵我考上高嶺學園,給了我這麼多。”
我看了眼他手裡晃着的鈔票,哇,夠我付剛剛那頓烤肉錢了。
“喂!吳泰恩!你爸獎勵你錢是為了鼓勵你,不是給你亂花的!而且現在隻是相信了你的一面之詞,如果成績出來後你沒被錄取的話這錢你給我一分不少地還給爸爸!”
媽媽的唠叨很快在房門外響起,泰恩做了個鬼臉說:“我們出去吃吧。”
“算了,留着以後慢慢花吧。泰恩啊,明天我們去以前常去的市立圖書館吧。”
“圖書館?都考完試了還去幹嘛?”
“就去逛一圈。”那是常恩出事前一天唯一去過的地方,實地走一趟會不會得到一些線索?
“我知道了,那我玩遊戲了。”說着,他打開了電腦。
正好今天走了一天都累了,我還是早點洗完澡睡覺吧。
“林星!林星!”一個聲音叫醒了我,我睜開眼來,身處的是一片昏暗的世界。我這是在夢境中嗎?
雖然周圍一片黑暗,但還能看到不遠處的一個人影。那人影和我的面容一模一樣,那就是說,他是吳常恩嗎?
“吳常恩!你是吳常恩嗎?你還活着嗎?那你是像電視裡常見的那樣被困在我的身體裡嗎?”
他搖了搖頭說:“不是,我并不是被困在這裡。”
“那你為什麼一直都不現身?對了,是我的意識給你帶來影響了吧?果然是因為我所以你沒法覺醒,沒法控制這具身體的意識了吧?”
“也不是,你要替代我,好好地活在這個世界哦!”
“為什麼?這可是你的身體啊。你的生活現在很好,我們搬進了新買的大房子,你都有自己的房間了。你還上了高嶺學園,不僅可以免費讀一流的私立學校,還能每個月領到生活補助。還有……還有人喜歡你。這麼好的生活,為什麼要放棄?”
“因為這些是你應得的,而不是屬于我的。”
“這是什麼意思啊?不是!這些都是屬于你的!”
他沒有回答,隻是低頭微笑道:“不要再多想了,好好地生活在這個世界上,過好你應得的生活。”
他說着擡起了頭來,臉上依然帶着笑容,隻是那笑容多了一份威脅的意味。那張臉則完全變型了,變成的這張臉是佑善父親?
和照片比起來,這表情顯得兇惡多了。他漸漸向我靠近,然後說:“是你嗎?是你把我殺了嗎?“
和常恩不同,他向我緩慢地走了過來,手上甩着棒球棍。
你……你想幹嘛?這是想殺我報仇嗎?我本應出于條件反射後退,但身體卻像被束縛住時一樣沒法動彈,直到他貼近我的眼前,揮起了棒球棒。
“殺了你?那也太便宜你了吧。何不慢慢折磨你,讓你生不如死?”說着他的球棒飛快地向我打來,就這力氣,打到身上一定很痛,不要吧,快讓我醒來吧!
就在球棒砸到我身上的時候,我一個激靈從夢中醒來。還好,得救了,這世界這麼玄,誰知道會不會像小說裡的角色那樣在夢裡就被夢魔給殺死了。
隻是,等等,這裡是哪裡?這裡不是我的房間,我的房間怎麼可能這麼大,我家怎麼可能睡得起這麼大的床?不過,這房間好像有點熟悉,我好像也不是沒有來過這裡。
床的另一邊動了起來,夏佑善的腦袋從被窩裡鑽出來打了個哈欠。這裡果然是佑善的房間,而身上還被磨得癢癢的,我的睡衣呢?!
不對!太不對勁了!我這是還在做夢吧?這一定是夢中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