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倫敦的一處傳統市場,這會兒晚上了難免顯得冷清。事情發生是在白天,這會兒這個小路口四周的檔口都已經打烊,就算找到當時在的人了,看視頻上的模樣也不像是注意到了這事的樣子。
找不到線索的我最後隻能把視線留在那個監控探頭上。他們得到的視頻,應該就是出自這個監控探頭。
“周圍的攝像探頭有追蹤到他們去哪兒了嗎?”
“沒有,就算是用了相似的服裝進行數據捕捉,也沒找到他們去哪兒了。”
就算高級的黑客都沒法追蹤嗎?那是不是利用了什麼僞裝?我盯着那個攝像頭的視線無法放開,如果我們已經追蹤到了這個攝像頭,Bastille會不會也已經注意到了這個攝像頭?我的口袋裡正好摸到了那張小卡片。
Tony說過如果我想聯系他們的話,他們自然會知道。我拿出那張名片,對準攝像頭舉了起來。
回複比我想的還要快,我的手機上收到了一條匿名信息:【我們也不知道涅墨西斯去了哪裡】
我連忙照着那電話回撥過去,可聽到的隻有對方是空号的提醒。
“少爺,Miss Mina收到了一條信息。”他趕緊把手機拿給我看,上面是一條視頻。昏暗的光線隻照亮了視頻的主角,史蒂夫被綁在一張椅子上,他身邊那個被稱作涅墨西斯的人得意地笑着。
“夏董事長!聽說我的子彈沒能取你性命?真是可惜。讓我來給你這條害了千百條窮人性命的資本家一個贖罪的機會吧?今天24點前找到我,我就給你交換人質的機會。否則的話,他就會成為因你而死的另一條性命,也是第一個最高階層的人。”
視頻到這裡結束了,我問小虎:“分析過視頻裡的位置了嗎?”
“視頻自帶的定位信息被鎖定了,張正浩正在破解密碼編寫的方式。根據背景無法調查出位置。”
連密碼怎麼編寫的都還沒搞清楚,等破解的時候都不知能不能趕在淩晨前。我轉頭觀察四周,前陣子我剛剛經曆過這樣的追擊站。英國很多傳統的巷子都像這樣車子開不進來,但在這情況下要把一個人帶走,肯定需要快速移動的交通工具,不然不可能在這麼多視線之下堂而皇之地離開。
從這裡到最近可以停車的地方,就是這條路,可是這個位置并沒有監控探頭。“如果在那個時間段内,從那個攝像頭到那邊攝像頭同時看,就能找到這個時間段停在這條路上又正好這個時間段裡開走的車子吧?”
小虎趕緊聯系了技術組,他照着我的說法很快就鎖定了一輛報警過被盜的車子。好在車子比行人好監控多了,為了查違章大路上的監控總是會比人行道上的多,我們沿着那輛車的路徑走,在市郊鐵路邊找到了一個廢棄的倉庫。
小虎叫來的保安三兩下就砸掉了倉庫的鎖,在倉庫的角落裡綁着一個人。
“水……給我水……”綁着的人正是史蒂夫,還好車裡正好有水,保安很快找來喂他喝了幾口。
就在我們割開綁在他身上的麻繩的時候,不遠處的地方有東西爆炸了。忽然而來爆炸聲把在場的人都吓得打了個激靈,不過好在沒人因此受傷。
“跑!快跑!”史蒂夫說完這話後昏了過去。
這時另外的角落傳來了爆炸聲,爆炸的位置正好是梁柱,整個倉庫開始搖晃起來。還好人手充足,大家趕緊往外跑去。如果隻有我和小虎背着史蒂夫這麼大個人肯定沒法這麼快跑出來。倉庫很快在我們身後倒塌成一片廢墟。
松了口氣後,我趕緊指揮人送他去醫院,還好醫生說他隻是虛脫而已。可能是那樣的環境讓他精神緊張過度勞累,再加上長時間不進水進食導緻的。挂上葡萄糖沒多久,史蒂夫就醒了過來。隻是臉色還是顯得有些虛弱。
“到底發生了什麼?”雖然他還沒休息好我就這麼問不知道合不合适。
“那家夥綁架了我,想以我為誘餌把佑善引出來。待把他困在倉庫後,在倉庫佯裝擺滿了炸藥可以好好吓唬折磨他。”他說,“可是佑善呢?他為什麼沒有來?”
“上次的槍擊案受傷後,雖然傷口已經愈合了,但是一直沒有醒來。”
“不可能,他可是堂堂夏銀财團的掌門。如果他沒有醒來的話圈子怎麼可能一點聲響都沒有,财團裡也一定會亂成一團吧?新聞裡不是說中槍的人是你嗎?”
“我們盡量封鎖消息了,至于财團也在努力保持正常的運作。”
史蒂夫臉上的表情在短時間内迅速地變化着。從驚訝到難以置信到後悔到傷心,在這些表情從顯露到嘗試隐藏之間,淚珠從他眼睛裡爆了出來。
“啊……那個……也不用太擔心。佑善現在所有身體指标都正常,隻是沒有意識而已。專家也已經會診過了,沒多久就會拿出對策的。”
“不……不是……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嗚咽一次次打斷他的話,“佑善在哪裡?我想見見佑善。”
我們隻是找了附近的醫院,這裡離市區裡有些路。“你先别急,先睡一會兒,等天亮後我帶你去找佑善。”
他應該是答應我了吧,因為抽泣已經讓他說不出連貫的句子。我隐約地從他嘴裡聽到一些“對不起”的詞語,應該是為了之前的事向我道歉吧。傳統觀念裡不許随便哭的男孩子這樣抽泣就更是讓人覺得慌張。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人的我有些無措,又不像家人那樣可以抱抱他,所以隻能默默地陪伴在他的身邊。
花了好一會兒,他的情緒才稍稍平複些,但頭埋在被子裡抽着鼻子好像不想見我們。我問了他肚子餓不餓沒有得到回應,但都因為沒有吃喝暈倒了,與其這樣挂營養素肯定不如吃點東西的好。也隻有這個理由可以出病房。本來就不是什麼正經的病,如果挂急診肯定也隻是安排在一旁休息,現在成了VIP卻還要專門為他安排個病房,這氣氛這麼多人悶在一個病房裡,讓我早就覺得有點不适。
隻是這個時候去哪兒買填肚子的東西呢?英國可不是東方,除了Pub會起勁地營業到深夜,其他店倒是嚴格遵守工作時間關得夠早,更何況現在是淩晨。
“醫院裡就有二十四小時咖啡店。”看我站在空無一人的大廳裡發呆,小虎過來對我說。
還好,這市郊的醫院面積比市區的醫院大多了,裝潢配套也更現代化,該有的都有。咖啡店就在急診處不遠的地方,為了照顧急診醫生淩晨也有營業。
“那個你叫涅墨西斯的家夥還真夠狡猾的,他這會兒會在哪兒呢?”
我知道他在這時候才這樣說的原因,隻好回答:“史蒂夫也不一定知道,就算知道這種時候也不方便問。你也看到他的情緒狀态了。”
“但他好好得不呆在利物浦,就這麼來了倫敦,堂堂大公子出遠門還不帶保安,甚至不告訴家裡工人行蹤。就算沒有蹊跷,也一定是收到了來自涅墨西斯的什麼信息吧?”
“就算真的收到了,難道這種時候去問他要手機嗎?”
“我們還有張專務嘛!要不要讓他通過網絡查下孫少爺收到的信息?”
“也是,不過史蒂夫本人的手機防火牆不是一般級别,讓他盡力而為。如果讓史蒂夫發現傷害到他的感情,就不如不要通過這方式。”
“我知道了,我發給張專務的信息會特别注明這點的。”小虎一邊發信息一邊說,“诶?我們在這裡吃嗎?不回病房和孫少爺一起吃嗎?”
“嗯,先把我們自己的份吃了,然後再給他們帶去吧。他需要一個人呆一會兒,我也想自己靜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