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讓夏佑善做了人體實驗嗎?”
“可以被叫做人體實驗,但更多的是人體觀察。我們希望通過夏佑善發動穿越平行世界的能力,對他的意識進行跟蹤觀察,這些都将成為前所未有的人體數據,也是解開我剛剛提出那些問題的關鍵。”
我們說着已經到了下層,洪老師說着打開了一間實驗室的門。這間實驗室比張正浩在學生會大樓地下的實驗室還要大,唯一的區别是被各種檢測儀器占滿了位置,都沒什麼可以站人的地方,和電視劇裡那些朋克風格的實驗室比起來是不是太過随意了一些?
“這不是普通的實驗,雖然受試者經過同意,但我們也要百分百确保受試者的安全。那是人類從未探索過的地方,和向火星傳送人類一樣,我們得先了解火星的構成環境,确保宇航員的食物,生活,通訊,保護宇航員不受傷害。但是所謂的安全還有一個前提那便是能讓宇航員能夠按時返回。去一個平行世界卻又和去一個星球完全不同,我們通過其他世界來的人了解了不少了其他世界的信息,後來又突破了理論限制研究出了生物能在類波傳輸中突破平面的限制,但将人運輸到平行世界,終究和将人運輸到其他星球不一樣,無論什麼星球不過是同一世界内的維度位移,再遠我們也可以精準地确定它的位置,但平行世界卻不一樣,同一空間不同次元維度有無數個。而我們以為我們的技術已經可以追蹤到穿越後的生物能位置,沒想到佑善的信号在穿越後卻消失了。”
“就像你說的,不是應該在萬全準備後才開始實驗嗎?為什麼會出現這種結果?”雖然他刻意避開了責任的話,但責任很明顯在他身上!
“萬全的準備也會有失控的狀況,你的世界裡也出現過航天艙返航時出的意外吧?在這之前我們已經做過了動物實驗,将一隻狗的精神能傳送到其他世界,并實現了監控,再将它傳送回來。”
張正浩這時插嘴到:“雖然狗也有生物能,但人的生物能要比狗複雜多了。世界和世界之間不能傳輸物理設備,我們隻能通過其他方式進行監控,但這種監控并不能監視人那麼複雜的生物能!”
張正浩的反駁給了我勇氣,我直截了當地說:“這一切顯然是你的責任!”
我原本以為他思考是為了想反駁推脫的理由,結果沒想到他坦蕩地回答:“說的沒錯,就是我的責任。所以我現在要承擔起這個責任繼續這個實驗。”
“都出了這麼大的事了,你還要繼續這個實驗嗎?!面不改色地說這種話,你還有人性嗎?”
“我也可以選擇終止這個實驗放棄佑善,但如果這樣的話,佑善就不可能再回來了。”
他說的話也有道理,就算讓他負責任,又有什麼方式呢?如果在普通的世界肯定是賠款道歉,但道歉沒有什麼用,對佑善的家族來說,錢也是無關緊要之物。更何況這樣的實驗,就隻有這位傳說中的洪老師能維持。這個姓加張正浩對他尊敬的模樣,我也能猜到他便是那個傳說中興義公司的洪氏。
“現在還有什麼方法把他找回來嗎?”無奈之下,我隻好這麼問。
“我們還在不斷改進搜索那股能量的方法。”他說,“我聽說有個隻有你知道的叫Bastille的組織。”
Bastille為了在暗中對付财閥,在各處小心行事躲避财閥的視線。到現在為止,也隻有我知道,而且很大程度上是他們主動告訴我的。他是從佑善那邊知道的嗎?
“根據現在搜集到了各個穿越者的情報,世界和世界之間的時空會不一樣。比如夏佑善在兩年前穿越到了你十幾年前的世界,而你在你的世界生活了十幾年後穿越到我們的世界又隻過了兩年。這種空間不對等,可能會出現一種情況。”
“什麼情況?”
“其他世界來的人可能已經去過夏佑善現在去的世界。如果他們中有人知道夏佑善的信息,我們可以縮小範圍嘗試搜索。”
所以他雖然知道Bastille的存在,但根本就不了解Bastille,而且還沒有接觸到那個組織的聯系方式。眼前的這個人是等同這個世界神一樣的存在,Bastille的實力已經到這程度了嗎?回到問題本身,如果換作我,這也是我能想到的唯一的線索。
“都是他們主動聯系的我,我也沒有他們的聯系方式。”
“但是你想,他們就會聯系他們吧?之前也不止用過一次這樣的方法。”
“我下一次該怎麼來這裡?”我付出也會給他們帶來好處,可不能白瞎了這次機會。我要求的回報很簡單,到了這個世界上後,佑善給了我從未想象過的财富和自由,以及付出就有回報的理想生活。對我來說該有的都有了,現在我的夢想就隻有自己能夠随時進出這裡,随時可以陪伴在佑善的身邊。
洪老師對我笑了笑,從脖子上取下了自己的工牌挂到了我的脖子上,又幫我整了整衣服說:“門就在那個通風設備間,用這個工牌就能打開。不僅是你有需要或是想來的時候,遇到危險的時候也可以把這裡當作庇護所,普通人不會找到這裡。”
我沒想到他會這麼爽快,我都沒開口他就給了我比原本期望的更好的條件。這下我倒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了。
“在這裡陪會兒佑善吧,你們兩個都很久沒有見面了吧?我還有别的研究要跟進,就不打擾你們了。”他向我點了點頭,然後離開了實驗室。
他離開後,實驗室就陷入了沉默。實驗室密不透風的圍牆,讓一點聲音都透不進來,更不用說是陽光。在這樣的寂靜之中,我能關注的人就隻有床上躺着的那個人。那人的睡顔有些熟悉,安靜而和祥,我也不知道這對終日忙碌的他來說是幸運還是不幸。
我想低下頭在他的胸口靠一會兒,連日來最想念的就是這份溫存。但低下頭來才發現他的胸口接滿了采集數據的電線,臉頰被電線接口的金屬戳痛,讓我重新直起了腰。得讓他醒來,如果他醒不來,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得到那樣的懷抱。
“我送你回去吧。”這時,張正浩打破了沉默。
嗯,與其沉淪在這無意義的溫存之中,不如盡快做些事讓他醒來。
我跟在張正浩身後走出了實驗室,樓層的結構很複雜,上樓又下樓,很像高嶺學園的學生會大樓,沒走上幾步我就沒了方向感。我好不容易學會了利用那個大樹确定方位在學生會裡找路,然而這裡在地下,連窗戶都沒有,樓梯的出口間根本就沒有标志性的事物。
但張正浩還是很快就把我帶出了實驗室。隻是出了實驗室後他就停住了腳步不再往前。就在我疑惑他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的時候,他轉過了身,用身上的工牌刷了門禁。門重新打開了,我之前也沒仔細觀察過這樓梯的形态,但總覺得和之前有所不同。
他又帶我上了樓,我以為他是忘了什麼的時候,那邊出現了一個垂直升降梯。電梯門打開後他帶我走進了裡面,電梯上行不久後有陽光照了進來,是一個半封閉的下沉式停車場。樓上的小公園通過玻璃穹頂成了這個停車場的自然光源。
電梯門口放着電梯正在維護中暫停使用的提示牌,張正浩跨過警戒線後終于開了口:“不要相信那個人,那個人隻是為了利用你。”
“我知道,Bastille這段時間鬧出了不少動靜,成為了權貴階層的暗中威脅。但是他們的行迹詭異,隻有通過我才能把他們找出來,然後将他們一網打盡。”
“你明白就好,而且佑善說他們是在關鍵時候能保證你安全的唯一力量。而且,其實召回佑善還有其他的方式,你還記得佑善在倫敦陷入昏迷的事吧?現在的症狀和那時差不多,身體各項機能都沒有問題,隻是腦電波變得過分微弱。佑善也說過,那時他就像是穿越到了其他世界一樣。撇開Bastille,我們并不是沒有其他方法來召回佑善。”
“比如呢?”
“我也不知道,但我相信可以找到的。如果你能因為佑善的愛穿越到佑善的身邊,那佑善隻要能感受到你的愛,也一定能回到你的身邊。”
“但是佑善現在狀況和那時不一樣,那時隻是昏迷而已,他還存留在這個世界。現在他在不同的世界,怎麼感知到這個世界的我?”
“你相信愛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