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理論上說也不是沒有可能。抛開那些倫理不談,科學的進步也在不斷修改對死亡的定義。古代将沒有脈搏或是呼吸當去世,但醫學發展後發現沒有呼吸也可以搶救回來,于是定義了腦死亡。腦科學的發展已經讓腦部受損的治愈成為可能,如果這一次的病毒侵蝕了腦部才控制人的行為,那麼理論上也不是無法治愈患者。而且病毒隻會通過血液傳播,控制人咬人的目的是通過血液傳播給更多的人,所以喪屍才會隻吃活人不吃死者,流動而非凝固的活血才能成為他們的食物。這就意味着喪屍的血液也在流動,血液流動意味着新陳代謝還在進行,身體功能尚有恢複的可能。”
對,這才是這個故事該有的走向,我要是真是主角救世主的話,怎麼看都應該是個治愈的故事吧?話說到的這裡,有路邊的喪屍從雜草堆裡探出頭來。他一定是聽到了汽車發動機的聲音,很快就從草叢中露出了身影。這喪屍一定是被感染了很久,臉上的肉已經腐爛,在陽光下發着綠光。身上的皮膚已經盡毀,紅色的肌肉因為血液凝固而變成褐色,不完整的肉條間露着骨頭。當然憑着他的腳步不可能追上我們的車子。
算了,要是夏佑善真的變成這副模樣,就真的沒救了吧?讓我去擁抱這麼一具身體?想想都可怕,我是不是應該想想該怎麼找個在這種世界保護我的高富帥?這樣還能利用他的錢制造出穿越世界的技術。
就在這年念頭剛上心頭的時候,麒麟的車停了下來,他熄了火歎了口氣說:“肚子好餓啊,早知道早上就多買點早餐吃了。”
“你早餐隻吃了一點嗎?”
“可不是,昨天準備得太晚了,今天一早就起晚了。早知道今天應該翹班好好吃一頓。”
“你們昨晚就計劃好今天逃跑的嗎?”
“應該說……打算看今天的形勢。沒想到真的會發生這種事。本來就算今天巡邏的人見到了那個變異的感染者,一槍崩了他不就行了嗎?如果一切都像沒發生那樣,我們就能在城裡多生活一陣子,順便多攢點食物。”
“你們難道沒帶食物嗎?”媽媽問。
“帶了,在冰箱裡。”
“那我來給你們做飯好了。”
媽媽說着站了起來,隻是打開了冰箱後,整個人都呆住了。怎麼了嗎?冰箱裡有什麼事嗎?
我趕緊跑過去查看,打開的冰箱傳來一絲冷風,我也忍不住站住了。這滿冰箱的都是肉?!都是肉?!我到這個世界後就沒怎麼吃過肉,逃亡的時候獵過野兔,進了城後肉價更是貴到離譜,那些不用交地租的本地土著都過年才敢買,更何況我們這些要交昂貴地租的外地人。
“這些肉都是哪兒來的?”
“當然是我花錢攢的,我在我住的地方都不敢吃肉。這麼奢侈的東西在我住的地方如果被見到的話會被打搶的,所以每次買肉我都隻敢藏到這裡。我就等着這一天吃個過瘾呢。”
“這話……聽着怎麼這麼像是為了吃肉才逃出來的?”
“倒是要能為了吃肉而逃出來一回倒也不錯哦?今天就放開吃,能吃多少就吃多少。”
“不行,我們還不知道要在外面呆多久,能不能找到新的補給點或是庇護點,食物必須省着吃。那……蔬菜和糧油呢?”
“糧油在這邊的櫃子裡,這幾大袋米夠我們吃一個季度了。問題是蔬菜,蔬菜不能長久保存,所以我沒法做長久準備。”
“沒關系,吃了三年素了,不吃個兩三天沒關系。我們也不是在什麼荒郊野外,到時候可以找找被荒廢的田地就是了,那邊肯定有沒人照顧的野菜。”也是,以前在城外的時候,我們也是這麼過來的。
媽媽說着就支起了鍋子,但不說還好,一說午飯的事就讓人想到肚子餓的事,更覺得餓了。
“你們幾個小夥子也餓了是嗎?跟我出去推車子吧,把面前這段路空出來,媽媽應該就做好飯了。”
我這才注意到車面前的車流,大災難後這樣的情景也不是第一次見到。大災難剛來臨的時候,大家都忙着從城市裡逃亡,堵車是再常見不過的事。而堵在車裡來不及逃亡的人,自然就成了喪屍的食物。每到靠近城市的時候,便會出現這樣的車流。當然後來的求生者也會清出一條道路來,我們也曾一次又一次做過這樣的事。
這顯然是一件危險的事,因為每輛車裡無疑都曾有人,運氣好就已經成了喪屍的食物被吃得一幹二淨或是已經被别人殺害。運氣不好,就得輪到你來消滅這些喪屍了。
以前面對這些張着血盆大口的怪物還能毫不猶豫地揮下刀去,這會兒在和平的城鎮裡生活久了,真的讓我解決這些喪屍還真是問題。
好在這一次還算幸運,看到的車子裡都沒有會動的身體。和一年前不同,這會兒的車裡既沒有死者也沒有喪屍,就算有人也都已經化成了一具具白骨,就連腐臭味都少了不少。雖然看起來有點恐怖,但好在都沒有威脅。每推開一台車,麒麟還會打開後備箱來看有沒有能拿來用的東西。不過顯然已經有人來搜尋過一番,工業食品已經都剩了些袋子,而新鮮食物則都已經曬成了黑幹,輕微一晃就會變成渣土。
第一次見這場景的我不得不感歎大自然的實力,才過了短短三年而已,這些白骨和灰土,還有生了鏽的汽車外殼,柏油的縫隙裡長出的雜草,就像是人類在地球上消失已久的模樣。
“喂!接着。”我聽到這聲音連忙伸手來接,落到我懷裡的是一小包餅幹,看來因為拆散了所以落了下來。光看透明包裝裡餅幹的模樣就能想象其中的牛奶香。
“不吃嗎?”
“留着給小虎吃吧,他肯定喜歡。”
“哦吼~真是個好哥哥!過來幫忙推一把這輛車,好像是軸承生鏽了特别難推。
那是一輛皮卡,光重量就和那些輕便的小轎車不可并論。花了好大力氣才推動,但少了養護的道路不再是中間高兩側低的路基,很快又退了回來。
我連忙抵住車屁d股防止他溜回來,正要使勁的時候麒麟卻說:“喂!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車裡做菜的聲音嗎?”油煙味已經往這邊飄了過來,聞到這香味我都能臆聽到肉下油鍋的茲茲聲。
“當然不是!”他壓低了聲音轉頭看路旁的雜草堆,雜草正左右晃動,這不規律的方向顯然不是風吹動的。一具喪屍很快就從草叢中出來,他似乎是注意到了我們,目标是我們這邊。隻是他腿上的肌肉被啃少了一塊,影響了他步行的平衡,一跛一跛的腳步算不上快,說不上什麼大的威脅。
麒麟拿起了背在身上的槍,将槍口對準了他。
“等……等等。”我試圖伸手阻攔,因為這時我注意到了他的手指。手指上的戒指在太陽的照映下異常閃亮,那戒指正是佑善為我從香港定的戒指,我記得那對戒指的造型是獨一無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