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不是有什麼大病啊?大家都是大災難裡好不容易活下來的人,哪還有什麼内人外人啊?就算是陌生人也不用做到這種程度吧?還有你!你就是那個宋葉國吧?你知道我們為了找你走了多少路經曆了多少危險嗎?你媽現在被屬下叛變差點被打死,你哥在櫃子裡關了十多天才被救出來,他們都以為你已經死了,隻有你這位忠心的小朋友就算要死也要來找你。你知道我們在山上遇到了什麼嗎?我們剛剛很可能在你眼前被喪屍殺死啊。”
麒麟的吐槽讓詠荷的态度有了轉變,他放下了本已張滿的弓,轉過頭來看佑善。佑善看着我們猶豫了下說:“把武器都放到面前,敢動一下就死定了。”
有轉機了,他們終于肯相信我們了。我連忙把随身帶的槍都放到面前的草地上,然後拉了拉麒麟的衣角讓他照做。
還好麒麟聽我的話,也跟着照做。為了顯示誠意,我還舉起了雙手。
他們兩個終于願意走上前來接近我們。佑善走在前一步搶過了我們放的手d槍,将槍頭對準了我們。
“你們到底是誰?”他問。
“當然是來找你,Doctor Lee将你送到平行世界後,之前設計的跟蹤觀察系統全部都失效了,他們不知道你去了哪個世界,所以我通過自己的能力來找你帶你回去。因為我的穿越超能力有一個限定條件,是發動穿越後會到你的身邊。如果也将我送到平行世界,去的方向一定是有你在的世界。”
“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故事?平行世界?超能力?也是,就連喪屍末日這種不可理喻的事都成真了,瘋個一個兩個也是不是什麼奇怪的事。”詠荷嗤笑了一聲後說,“喂,拿他們兩個怎麼辦?”
“你們兩個真的不是輝哥的人嗎?”佑善看着我們問。
“輝哥又是誰?”麒麟搶在我前面問。
他們兩個交換了下眼神,佑善又看了一眼麒麟的腿說:“帳篷裡有藥,你們兩個走在前面,别耍花招。”
他們走到我們身後,我們在他們的監視下站了起來。但沒走上幾步路麒麟就叫着摔倒在地上來了個狗啃屎。
“别耍花招。”
“嗷~什麼花招啊,是腳!剛剛沒注意腳崴到了!我C~好痛不痛正好這個時候痛。”
我了解麒麟的忍耐力,如果不是特别痛他是不會特别表現出來的。他的腿被竹子劃傷了這麼久都沒說一聲,現在這會兒絕對很嚴重。我擔心着的時候,佑善也蹲了下來,他從口袋裡掏出手帕來擦幹淨了腿上的血漬,除了小腿上血還沒完全凝固的傷口,他的腳踝也腫得發紫,似乎并不是剛剛這幾步崴的腳。
“先别走了,先止血等包紮完再說。”
佑善說着一路小跑跑進了帳篷,拿來了醫療箱後給麒麟處理起傷口。小心地包紮完後,他們一人撐着麒麟的一隻手一步一步慢慢扶着他到帳篷前的座椅上坐下。待他坐下後,我才發現他們兩人終于不再防着我們,槍口也不再對準我們。
“他們在密謀些什麼啊?”看着他們兩個躲着我們小聲嘀咕的模樣,麒麟問。
“我也不知道。”
“那個男的,就是你在那個世界的男朋友嗎?”
那個人真的是夏佑善嗎?我也有這個疑問。如果那個人真的是夏佑善,我的臉應該也是吳常恩才對,但他并沒有認出我。聽我說穿越事情的時候,佑善臉上一點變化都沒有。佑善真的穿越到這個世界了嗎?對了,就算穿越到這個世界,也有可能用别人的身體,不是說一個世界上有七個人會長得一模一樣,就算是常恩的世界裡彗星不也和我長得很像嗎?
“我也不知道。”思考了一陣後,我依然隻能這麼回答。
“诶?你也不知道?我還在期待流落在異世界的兩人又相逢後熱淚擁抱的感人場面呢。好戲沒看成,還落得滿身傷。”我以為麒麟隻是抱怨,沒想到他卻接着大喊,“喂!你們兩個大男人在那兒嘀咕啥呢?!”
他們兩人聽後轉回了頭來。
“喂!左邊那個!我問你,你到底是不是……叫啥來着?”
“夏佑善!”
他聽後看着我猶豫了下說:“不是。”
“那你至少是宋軍長的小兒子,宋葉國對吧?”
“是。”
“這不就得了,小兒子也不是你要找的那家夥。我們白來天目山了,還是快回去吧。”
“去哪兒?你的腳都不能走路了。”
“找陳棟他們啊,你媽,你弟弟可都還在山裡呢。就算你是其他世界穿越來的人,他們也是沈狼活下來的親人,你就這麼不負責任嗎?”
說的也是,我既然用了沈狼的身體,也該對他負責才是。以前隻需要考慮吳常恩的學習,前途。現在可是還有家人的生死,如果哪天沈狼之前的意識恢複過來了,要面對家人都不在的悲傷肯定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吧?
“說的也是,你腿腳不便先留在這裡,我一個人去就好。”
“喂!馬上就天黑了,晚上的喪屍比白天活躍多了。樹林裡的視線不像空地,這會兒已經很黑了,明天早上再去。”聽我這麼說,葉國跑過來一把抓住了我。
“如果是這樣的話就意味着他們更危險,不是更要去才對嗎?”
“清醒點,施救者得先保證自己的安全,否則自己要是也陷入危險了隻會成為别人的負擔。大災難到現在都這麼久了這點原則還不知道嗎?”
“你媽和你哥哥都還活着你當然不急,我才不是什麼救援隊,我是他們的兒子的和哥哥。而且……是因為我才讓他們現在不清不楚也不知道是死是活的。”
“相信他們!你得相信他們!三年都活過來了,他們會有辦法自救的。”讓我止住腳步的不是佑善的勸說,而是他緊接着的懷抱。那強有力的懷抱雖然目的隻是拉扯,但溫暖的感覺卻和佑善的懷抱一模一樣。
本就剛跑完山路,使不出力的四肢更無暇掙脫他。更讓我無措的是,眼淚不知為何流了出來,我的眼淚究竟是因為對佑善的思念還是對自己無法去救家人的無奈?一時間無法分清,甚至流淚這件事本身都讓我有些讨厭,讨厭自己的懦弱。
“沒關系,先好好休息恢複體力,明天天亮了,我陪你一起去找他們。”
剛剛還對我們如此強硬的口氣,這會兒卻變得無比溫柔。這一份溫柔和佑善實在太像了,他真的不是佑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