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不愧是狐狸精化身的男人,能讓人做到這程度。”麒麟聽後忍不住小聲在我耳邊吐槽到。
“你呢?怎麼會在這裡?”
“那次走散後我就往北邊跑了,在太湖有人收留了我一陣,不過因為不會捕魚也不會農活感覺像是寄人籬下一樣。在一次出船去趕集的時候遇到了一位爸爸的朋友,他告訴我南京的祿口機場已經被軍方接管,我跟着他去了祿口機場避難,在那裡加入了軍隊。”
“所以說南京的庇護地就是祿口機場了?南京的幸存者都在那兒嗎?”
“南京的幸存者?我知道的有兩個地方,祿口機場有軍隊駐紮,但因為軍隊兵力不足,要求所有呆在那兒的人加入軍隊,有人不從就出走機場了。雖然我從沒見過,但聽說他們都去了江心島。那邊本來就有最早的幸存者聚居起來的基地。”
“是嗎?那機場或是江心島的幸存者裡有美國大使館的人嗎?”
“美國大使館?的确有外國人幸存者,但還沒聽說過為政府服務的人。”他看了眼博士說,“美國政府都不存在了,就算找到了大使館又有什麼用?早就不運作了吧?”
“就算是這樣我也還想試一試,現在這種狀況,我活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法再給世界貢獻什麼了。死之前最大的願望就是和我的愛人再道個别。”博士說。
“你們有試過進城嗎?”
“你們還想進城?南京可不是什麼小城市,就算三年過去了城裡還不斷有喪屍湧出來,軍人偶爾執行任務進城都難得夠嗆。”
“軍人會進城嗎?”
“嗯,食物不足還好解決,原本的機場跑道停機坪都拿來翻成田種莊稼了。但是軍人還是沒法解決藥品的問題,要定時去城裡的醫院找藥。軍隊改裝了内燃機車,利用屍體沒法走路的高架地鐵線,但也不過是在市區的邊緣地帶找到幾家診所藥店。沒試着再深入過。”青松看了陳棟的地圖冊說,“不行,千萬不能去鐘山。鐘山的人防工事有一個神奇地度過了三年沒有缺衣少食,但最近那個人防工事爆發了感染,有幸存者前不久剛跑出來向我們求救。我們雖然也救了些人,但那裡現在正是漫山遍野的喪屍,軍隊都沒法靠近,更何況你們這些人。”
“那就是說城市鐵道都沒有斷,我們隻要有内燃機車就可以利用城市軌道系統到達大使館?”麒麟忽然大聲說到。
“去哪裡找機車?軍隊的人會借你們幹這種危險又沒有意義的事嗎?”
“南京也算是交通中心,隻要找到火車站肯定能找到閑置的車頭,隻要像軍隊那樣用個火車頭就能前進了。”雖然聽起來像是天方夜譚,但這種大膽的主意從麒麟口中提出來也不算意外。畢竟這輛被改造成房車的巴士就是他的作品,我到現在都還不知道這輛巴士有多少我不知道的機關。
“我倒是覺得在計劃下一步之前,我們還是先去會會軍隊比較好。利用資源跟他們協商下看看能不能做什麼交易。”
“食物和汽油都剩了沒多少,連我們都不知道物資夠用多久,有什麼可以拿來交易的資源?”
“我贊成。葉國是官二代,說不定那裡把手的人和葉國媽媽有什麼交情。”
“可如果像在嘉興機場一樣遇到叛亂怎麼辦?我們可是運氣好才逃出來的,如果再遇到一次的話絕對逃脫不了。”
“可是現在也沒别的辦法,我們還不知道城裡的路況,我們的車也不知道能開多遠。如果沒法在市區裡找到據點,也一樣危險。”
“這不是很簡單的事嗎?”青松說,“你們先帶我回機場,我先和将軍通報你們的情況。如果将軍承諾保證你們的安全你們就進機場,否則的話就在機場外待命。”
說的也是,就算是大災難前我也沒去過南京,也不知道南京到底是什麼模樣。我們這一路過來也是走一步看一步,畢竟這不是普通的世界,誰都不知道世界的哪個角落現在是什麼模樣。
“麒麟啊,在這之前……是不是得先把車子給封閉起來?”
我聽了媽媽的話轉頭去看窗外,那邊放的拒馬已經被成堆的喪屍給推倒了。幾個喪屍圍繞着我們的車子敲打起了玻璃,而更大的部隊正從後面向前挺進。麒麟趕緊找到了車鑰匙啟動了機關,那些每晚陪伴我們的白鐵皮一下子封住了窗戶,但這次卻和往常不一樣,那些喪屍并沒有因為眼中失去目标而放棄,他們依舊推動着車子。我們的車子比船在湖中的大浪搖晃多了,更可怕的是傾斜的角度顯然是車輪都離地了。
大家像條件反射一樣趕緊站到了被擡高的一側,不知是不是因此起了作用,車子在差點傾倒後又重新恢複了平衡。這下可能是喪屍放棄了,貼在白鐵皮上聽到喪屍低聲嘶吼了幾聲後車内的動靜終于小了起來,而靠在鐵皮上的那幾個孩子也終于敢大聲喘氣了。
“沒事了吧?”外面恢複平靜後,麒麟小聲地說。
“哇!這車也太帥吧!”确認危機解除後,青松興奮地說。
“今天就先到這裡吧,大家吃完晚飯早些休息。”媽媽卻摸着心髒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說到。
大家紛紛點頭,不過車子被封住了油煙散不去,這會兒隻能做些蒸煮之類的菜。而我被媽媽認定不能吃河鮮,依然連和大家一起上飯桌都做不到。
好在就算是吃飯發出了些響動,車外也沒什麼動靜。看來喪屍是散去了,我們也可以睡上一個安穩覺。感冒讓我的腦袋本就昏昏沉沉的,醒着也像是随時想睡着的狀态。
雖然醒着是特别容易入睡的腦袋,真的睡了人也特别容易醒。特别是人一會兒發冷一會兒發熱,還有喝了大量的水被尿憋醒了好多次。
“大家都睡熟了吧?”迷糊之中又一次醒來,我聽到了有人說話的聲音。為了不把感冒傳染給别人,我沒像往常那樣和别人睡床或地鋪,隻是人越來越多車裡也越來越擠,地鋪已經排到了車子的前面,
“呼噜都這麼響了,應該都睡了吧。”呼噜聲中,另一個聲音回答到。
“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什麼?”
“我們分開那一天,你的手被喪屍咬了吧?為什麼沒有變喪屍?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我們可能是Z病毒免疫體質。”
“免疫體質?你是說被咬了也沒關系?”
“受傷了或流血過多當然不行,但至少Z病毒不會被控制我們的身體?”
“這是什麼意思?”
“你還記得博士為了治療我們的抑郁症讓我們傳染了一種人工改造基因的線蟲吧?那種線蟲會通過寄生在大腦裡促進激素的分泌。我猜想這是某種程度上線蟲成為了我們大腦的宿主,所以同樣需要以中樞神經系統為宿主的Z病毒沒法獲得神經的控制權,從而進一步控制我們的身體。那次被咬不是偶然,後來的日子裡我有試過讓喪屍再咬過我,我一點變化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