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快地泡了個澡後,青松又帶我們到了食堂。雖然是普通的食堂飯但對我們來說足夠豐盛了,以前覺得油膩的肥肉,這會兒卻是最香的食物。在食堂裡,我們和媽媽也見面了,就如青松介紹的,她是去女浴室洗了澡,現在也帶着洗完澡的爽快開心得很。
但食物雖香,但我卻吃得沒那麼香。我的視線放在青松身上沒法移開。想起昨晚聽到的話,我在換衣服的時候特意留意了青松的身體,那家夥的腳踝上确實有個傷口。傷口的形狀很像是被咬傷後又用刀片劃傷特意做成劃傷的痕迹,之前在治安隊做守衛的時候學習過這樣的案例,現實生活中卻還是第一次見到。
“怎麼了?”佑善一邊吃飯一邊問。
“什麼?”
“那家夥有什麼問題嗎?”
“嗯,可有些事情我還要确認下,有些事情不能亂說,容易引起誤會。”
“什麼事情搞得這麼鄭重。”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隻好說:“總之以後确認了我會說的。”
其實……我也不知道該怎麼找他确認,如果找他當面問線蟲,免疫體質之類的是怎麼回事,萬一隻是我夢中的場景,關系會變得很奇怪吧?更何況今天的泡澡,吃飯,都是多虧了他才能享受到。
我帶着疑惑吃完了飯,青松帶我們到了機場中央的酒店裡。他給了我們酒店房間的鑰匙,給我們兩人一間分配了房間。這可是酒店的房間!雖然隻是普通的商務酒店,但還是我到這個世界後第一次住上這樣的房間。這一年裡不是在車上逃亡,就是住在梅水鎮漏風漏雨的帳篷裡。床這種東西我隻在房車上見過狹窄的簡易床,但那也讓給了弟弟們。
啊~好柔軟,這就是床的滋味啊,我都快忘了床墊是有彈簧這件事了。這麼想想覺得更委屈了,我在這世界過的都是什麼日子啊?
“好舒服~終于能睡上正兒八經的床了。”佑善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你為什麼在我房間?”
“你房間不就是我房間嗎?這可是雙人房。”
“雙人房就滾回自己的床上去,為什麼要擠在我床上?”
“唉~以前不也是這麼睡的嗎?”他把頭扣到了我的胸口上說,“星兒,我剛剛洗澡的時候發現了一件事。”
“什麼?”
“在這個世界裡,我們又都變成了二十多歲的成年人。”
“嗯,那又怎麼了?”
“可以幹想幹的事了,想怎麼幹就怎麼幹。”好狡猾,趁着說話的空隙已經整個人趴在我身上了。
“等……等等。”
“怎麼了?”
“你克制點。”
“我都克制了這麼久了,現在好不容易有了這種條件。還是……你想克制?”
啊~不要親我。不過也是,我到底是在害怕什麼?論年紀我比他還大,今天泡了澡還飽餐了一頓,現在好不容易能住進這麼好的房間,如果不利用今晚這環境,明天我們可能就離開這兒又要回到那個擁擠的車廂了。
不管了,泡完澡放松的心境本就讓人覺得很舒服,就趁着這一晚盡情享受吧。
“嗯~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看到佑善起來穿衣服,我也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不早了,已經十點多了。”
“诶?這麼晚?”我趕緊起來拉開了窗簾,一陣燦爛的陽光一下子射了進來。我們全家唯一的手表在小虎手臂上,因此這段時間我都學會利用太陽辨别大緻的時間了。
“你再睡會兒吧?不是身體不舒服嗎?”
雖然的确全身酸痛,但在這種世界裡睡到這麼晚已經是種罪惡了。“不過其他人呢?他們都起來了嗎?”
“嗯,也都剛起來不久。白石說為了感謝軍隊收留我們,還給我們這麼好吃的,吃完午飯後要去跑道上幫忙幹農活。”佑善遞給我一袋肉包子說,“對了,這個是他們幫領來的早餐。下午1點前都會供應餐食,你再睡會兒去昨天的食堂就好。”
“不,我跟你們一起去。”
“算了,你不是還生病嘛?就呆在房間裡休息吧。”
不行,就算病得再嚴重我也不能一個人呆在這酒店裡。雖然這酒店舒适得可以,也不像電影裡那種鬧鬼的旅館,但畢竟對這裡還不熟悉。把我一個人留在這種地方我怎麼可能覺得不恐怖?
聽我這麼說後,佑善終于同意了。“不過撐不住的時候,一定要乖乖休息哦,不要勉強。”
與其說撐不住,不如說今天狀态好了不少。洗漱後起床時那股昏沉氣就散了不少,雖然四肢有些酸痛,但腦袋不像前兩天那樣昏昏沉沉的,更重要的是身體也不再發冷,大概是昨天泡澡把寒氣都給逼走了。吃完飯,到了太陽底下就更是舒暢,和前兩天覺得生活都沒希望比起來,現在心中也充滿了活下去的希望。
機場跑道改造的稻田上稻米已經結穗,我們前兩天也遇到了荒廢後變成了野田的稻谷,那大小和這些人工種植的完全沒法比。不僅有化肥,這裡不僅田地寬闊還有機械化設備。我們要做的事隻是為了不浪費而撿些機器收割後落下的稻穗。
聽起來很簡單實際做起來也不是易事,畢竟面積在那兒。我小時候生活在農村還幫大人做過些農活,那些從小就在城市長大的孩子還真是第一次見識到原來農活是件這麼累的事。彎着腰沒走幾米路就比對付十幾個喪屍累多了。
更神奇的是,我們好像就這麼莫名地在這個地方住了下來。秋天本就是豐收的季節,速生菜之類的也要在冷下來之前種最後一批,等氣溫再低菜就發不了芽了。本來隻是主動提出的幫忙,不知不覺我們卻漸漸成為了其中的一員,按時出勤按時吃飯,然後在固定的時間回到酒店休息。
當我發現這一點的時候,是三日後。因為天氣轉涼要在機場的角落裡搭暖棚,和精巧的農活相比,我們的力氣倒是能更起作用。
“是Doctor Shawn吧?”活幹着幹着一個負責指導我們的農業專家認出了博士。
“你好!沒想到這裡還有人認識我。”
“您好!我以前在美國大使館做文書工作。我叫李象,也可以叫我Lee.”他回答說,“我們曾經有一段時間在尋找您的行蹤呢。”? “尋找我的行蹤?”
“可不是,博士您可是美國重點人才,美國政府有一張名單,名單上都是重要專家。喪屍病毒剛開始蔓延的時候,就算是一人航班也要把你們都帶回去。”
“我知道這事兒,但是我等了很久都沒有人來接我。”
“因為中國拒絕其他國家派軍援助,所以美國沒法把武裝力量派到援救中。你也知道這不是什麼普通的病,必要的時候必須付諸武力才能讓人活下去。沒有武裝就意味着沒法救援,所以計劃并沒能順利實施。”
“那大使館裡還有人嗎?”
“因為最後美國方面斷了聯系,我們中國國籍的工作人員先就地解散逃亡了。我聽說他們會坐最後一班撤僑班機回美國,可你們也知道民航沒多久後就因為工作人員感染淪陷中斷了,所以結果我也不知道。喪屍在南京城蔓延開來的時候,大使館在最鬧市的區域,我想是兇多吉少。”
這也算是常人能想到的結果,但我卻在這時才發現哪裡不對勁。于是問:“對了,我們來這裡的目的不是為了去找美國大使館的嗎?”
大家也似乎是在這個時候回過神來,不過對自己的這番遭遇自然是無奈又無語,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們要去美國大使館?莫非你們是聽說了Dr.Brown?”
“Dr.Brown?那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