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讓那大叔放棄我瞎做的。”
原來如此,不過另一件事很快讓我皺起了眉頭,這車裡是什麼味啊?剛剛這番奔跑還止不住喘氣。
“把這些屍骨都先收在這個袋子裡吧。”陳棟把車裡随手撿的袋子遞給麒麟,麒麟小心地伸過手去鎖上了駕駛座的窗戶才開始撿駕駛座上的白骨,一邊撿一邊還在念經。
清空了駕駛座後,他又拿出香水朝座椅噴了噴,他這些意想不到的東西平時到底是藏在哪個百寶袋裡的?
“就上次白石從日化品店拿的這一袋子,我看這個還有酒精可以消毒才帶的。現在這時候動不動遇到屍體,腐爛後都是細菌病毒。”他顯然以為我們看着他的沉默是疑惑他一個大男人為什麼帶着香水,于是立馬解釋到。
“啊,終于沒有氣味了。誰來開車?”
對,我們想問的就是這個問題。不過我這會兒坐在最邊上,又不能開車門出去,這角度爬到駕駛座要踩到人有些困難吧?我猶豫着要不要說這聽起來像是逃脫責任的話,沒想到其他兩人之間也保持了沉默。雖然表情不同,但他們都看着麒麟,我也忍不住看向了麒麟。
“我不要!這可是餓死人的駕駛座,也不知道這人什麼時候死的,有沒有過頭七,他的冤魂還有沒有留在這車上。”
我們三人依然保持沉默保持着這姿勢,被盯得受不了後的麒麟隻能合上嘴,像是發洩一樣朝駕駛座又噴了一陣香水後爬到了駕駛座上。那之後坐在中央的陳棟也往前爬到了副駕駛座上從包裡掏出了地圖冊。
“對了,因為太緊急了,剛剛忘了推開後面那輛車了。”看到車子終于發動後,我看着前後夾擊的場景忽然想起了這事。
“沒事,上車之前我已經松開那輛車手刹了,隻要輕輕推一下應該就能推開。”說着他就挂了倒檔。多虧了那輛車幫忙阻擋,我們車後面沒聚集起多少喪屍。車子向後倒後兩輛車很快撞到了一起,但因為是小心地倒車所以并沒有多大的碰撞。這足夠推開後面那輛車了,空出了一段距離後我們的車轉頭進入了市内的街道。
和我們一路經過的城鎮比起來,這城市隻能用廢墟來形容。可見喪屍潮來襲的時候,城裡經過了怎樣艱難的戰鬥,馬路兩邊的建築滿是槍眼,低樓層的窗戶沒有一扇完整的。街道上滿是垃圾,可又不是普通的生活垃圾,鐵杆,鐵鍋,菜刀,甚至苕帚拖把,當時能用上的所有武器這會兒都靜靜地躺在街道上,無聲訴說着當時戰鬥的激烈。這些雜物中不用說,還有屍骨。
不過路上倒是比我們想象地暢通得多。可能像梅水鎮那樣為了保障道路暢通不允許民衆開車上街,也可能大家都提前往城外跑了,街上沒有什麼民用車,難得的幾輛也都停在路邊,路中央是前所未有的通暢。就像機場的人說的,路口動不動就能遇到路障,但大多數用車子都能輕易撞開,其中甚至有很多是民衆戰鬥到最後一刻而搭的土路障。真正給我們帶來問題的是坦克和裝甲車,這可不像汽車隻要拉開手刹就能推開,憑我們這幾個人的力量就算有工具也不會帶來任何的結果。
一旦路被堵,我們就要掉頭尋找别的路,可不管是什麼路,最後都會遇上不可阻擋的障礙。
“你們幾個裡有會開坦克的嗎?”
怎麼可能?就算是加入了所謂的治安隊軍隊,也是危機時刻的半路出家。相視一陣後隻好采取其他戰略,有幾個出口可以看到路阻背後的景象。汽車的喇叭聲可以引起喪屍的注意,寬闊的道路又足夠用汽車的速度甩開喪屍,繞完圈回到這裡就能有足夠的空間翻越過路阻。到了對面的街區後,再利用在路口的汽車繼續前行。
可實踐後發現這也不是長久之計,這街上的車本身就沒有城外多,完整的就更難找。而為了行動方便我們随身攜帶的汽油就隻有兩桶,每換一次車就要給車加油,我們的汽油沒法承擔經常換車的花銷,街上喪屍的密度也不夠我們像在城外時那樣一一尋找被廢棄的車子的剩油。再後面的路,我們必須要依靠這輛新換上的軍用吉普不能再換車了。
這樣一來,想要越過路障就隻有先掃除路障。自從換了這輛吉普後感覺車子牢固了不少,撞一些小路障不是問題,但再大的障礙依然問題了。
“前面右轉。”我們拐到一條大路上,沒多久又遇到了最嚴實的軍事工事和坦克。
“果然,保衛戰的時候也經過了精心的組織。”陳棟看着地圖冊解釋說,“依據街道組成的幾何狀,分成了大區中區小區,用防禦工事圍擋成大區,用那些樹脂闆牆再用大區圍城中區,最後用拒馬鐵杆圍擋和裝甲車以小區為單位進行防守。最後民衆以樓盤小區為單位自發自建圍擋進行了最後的守衛戰。”
他剛說完,路兩旁的小高層建築裡就有幾個喪屍掉落下來,應該是注意到了我們車子的動靜撲空落下的。摔成了一團血肉後,他們還不放棄掙紮,扭動着身子試圖朝我們的車子走來。當然更多在路上遊蕩的喪屍也已經朝我們邁動了腳步。麒麟見後連忙調轉車頭撞開了幾個行屍後繼續移動起來。
“我們沒有能突破大區的方法嗎?”
“想要帶着車走就隻有破壞圍擋了,前面第二個路口右轉,然後第一個巷子再右轉。那些樹脂闆圍擋是臨時立起來的,應該不難拆除。待我們甩開喪屍後能獲得拆除圍擋的時間。”
這個我熟,一路過來和陳棟也拆除了不少路障了,隻要找到固定點應該就能卸下來。這樣想着我不禁拽緊了工具包。
巷子的盡頭果然是塑膠闆格擋,利用老小區互通的小路來回轉了幾個圈後,我和陳棟趕緊跑下了車。太幸運了,這些像長城一樣的圍合成的塑膠闆牆,加固用的手腳架在我們這邊。我和陳棟很快就找到了固定用的螺絲,一個個開始操作。這其中塑膠闆傳來了一下敲擊聲把我吓了一大跳,不過還好什麼都沒出現。
拆除了固定架後,就是推倒樹脂闆了,這樹脂闆雖然牢固,但看起來并不重。
“等等!别推!快回車上。”陳棟忽然喝止住了我,回過神來的我趕緊跟在他後面快速奔跑。等我回到車上的時候,那松動的樹脂闆牆已經被撞出了一個破洞。牆後的喪屍像是開閘的洪水一樣像我們這邊沖來,這場景我隻在電影裡看過。還好我們剛剛換上了這輛車,如果是車站的那輛民用車這會兒估計早就被這屍潮給掀翻了。
雖然也在這滿是喪屍的末日世界生活了一年,但如此數量的喪屍還是第一次遇到。不禁吓住的我除了哆嗦沒法做出别的反應,看着被推到擋風玻璃上的喪屍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還好雖然搖晃了好長的一陣子,被呆住的我們沒有成為屍潮的獵物。好一陣子終于像洪峰那樣過境後,周圍的動靜緩和了下來。不少喪屍朝那頭的巷口跑,還有不少因為失去了目标在我們周圍遊蕩。原本空蕩的巷子像是集會一樣無比熱鬧。
“抓好把手,我們要出發了。”好一會兒後,緩過勁來的麒麟開口說。
他不知踩油門踩得有多深,車子像是火箭發射那樣沖了出去。我本來就來不及回神準備,腦袋撞在了靠背上,這還不夠,高加速換來的轉彎,緊接着又把我甩到了青松肩膀上撞到了太陽穴。啊~這孩子的鎖骨也是不一般。
好一陣後腦袋才沒那麼暈,我晃了晃頭去看窗外,我們這時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向前行進着。寬闊的城市主幹道上什麼車都沒有,麒麟也一副開車開得越來越上頭的模樣,都開始哼起了歌。不過主幹道上的喪屍也不算少,而且還偏偏愛像碰瓷的一樣跑上來找撞。砰砰砰的聲音像是給麒麟在找節奏。如果這軍用車也有音響的話,一定會被這家夥搞成末日派對的氛圍吧?
“前面大路左轉再右轉就到目的地了。”
“喂!轉彎的時候減下速吧,你以為自己是藤原拓海嗎?”
“藤原拓海是誰?”
對了,這世界不是我的世界,還不一定有這号人物。不過青松倒是笑着說:“沒關系,這軍用車性能很好,這程度不會翻身的。”你剛剛和麒麟一起唱歌唱得歡,自然是站他那一邊的了。
話還沒說完,我們就在目的地前停了下來。這就是傳說中的美國大使館啊?樹脂闆在四周圍檔着,隻能見到建築上層的模樣,傳統的中式瓦頂,四方的造型,和附近的曆史街區融為一體,根本就看不出一點西方的痕迹。而邊上的别館倒是設計獨特的倒菱形設計,全身都鋪滿了玻璃幕牆,模樣閃亮但破壞了附近傳統街區的風格。
我們的車繞着樹脂圍檔轉了一圈,看來是專門為這使館區建了防禦的圍檔,而且這圍檔根本就沒有門的模樣。這樣子,我們得怎麼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