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一次從那個咬了佑善的夢中醒來，發現我正躺在病床上。
“哦～你醒了？”麒麟停下了正在幹飯的嘴看着我說，“哈哈，我把你的份給……”
不僅是夢相似，就連醒來的場景也似曾發生，我一時有些分不清到底記憶裡哪些部分是夢帶來的錯覺哪些部分是真實發生過的了。我趕緊看了看周圍，這裡的病房用着幹淨整潔的統一床單，病床邊也放着高端的檢測設備，很顯然不是餘杭的醫院，我趕緊站起來走到了窗台邊，窗外明媚的陽光撒到我的身上，比病床上溫暖多了，所以這裡也不是醫院地下李淵的實驗室。
可我總覺得好像經曆過這些情節，再接下來我會轉過身去問麒麟：“你怎麼樣了？”
“好多了！你看這裡，這裡，還有這裡，膿水都排走了，傷口也都消腫了。”還好，這回答和腦中印象的好像有些不一樣。如果腦中的記憶是夢的話，他身上的就應該都是槍傷。
“到底發生了什麼？這裡是梅水鎮吧？“
麒麟放下了不鏽鋼飯盒，擡起頭來打量了我一陣問：”你是……失憶了？還是……你還記得些什麼？你名字是什麼？是沈狼還是什麼……對，是叫吳承恩之類的吧？”
“不是吳承恩，是吳常恩！”小學的時候同學才會給人取這種外号。“我記得在城鎮外伊阿宋開槍打了我，然後我就倒下了，然後什麼人救了我。”
“啊～那不就都記得嘛，白興奮一場。”
“我失憶了你很興奮嗎？”
“當然了，這不是愛情小說常見的套路嘛？絕症車禍加失憶，你作為主角怎麼也得經曆上一回吧？那種矛盾沖突才算是愛情小說嘛！現在這算什麼世道啊，什麼怪物在街上跑來跑去的嗯？那着把槍突來突去的嗯？動不動還得挨幾個槍子差點翹小辮的。要麼幹脆就是英雄拯救末日的故事，要麼幹脆就搞個浪漫點的設定愛到天昏地老，這種不明不白的設定把我們這些配角累死累活地不說，還動不動陪上小命。喂！我麒麟這輩子沒受過這麼重的傷，沒住過這麼久的院。結果鬼門關走了圈回來最讓人吐血的是小兩口又和好了！哎呦！别人勸情侶吵架用嘴，我麒麟可是用命，這故事的作者讓我抓住我非朝他肚子突突突突讓他嘗嘗我受的罪不可。”
他重新拿起了不鏽鋼飯盒一邊扒拉飯一邊吐槽着，我重新坐回病床上面對着他，看他的飯盒隻剩個底後問：“所以呢？我昏迷後都發生了些什麼事？”
“台本對不上了。”他臉上終于拾回了嚴肅的表情說，“我身上的記事本被李淵拿走了，但還記得一些情節。根據蘭鈴所寫的，我們這個時候應該在去長川壩核電站的路上才對，但我們現在卻還躺在這裡。”
“你是說——曆史改變了？”
“不過這所謂的曆史也是道聽途說，不一定每個點都能對上号。“
“李淵呢？”
“他把我送回這裡後就再沒見到，地下實驗室也有屏蔽，沒有找到内線前沒法進出。我感覺李淵好像又抛棄我們了。”
“他是拿到司徒給他的筆記本了嗎？”
“筆記本？那本記載着技術的筆記本落入司徒之手了？”
“嗯，這些都是伊阿宋和司徒聯手做的局，司徒拿到筆記本後打算立即燒毀，但伊阿宋給了提案。将筆記本重新抄寫後故意搞錯一些公式然後和城鎮内的富人交易，換取一筆豐厚的資源，順帶将研究帶向錯誤的方向讓他們最後落得一場空。“
“原來如此，在得到了金羊毛之後就背叛了美狄亞，還真符合伊阿宋這個名字。不過這個世界，就算是那些富人能調動的資源也不多了。如果孤注一擲都砸在這上面可就危險了。我們得趕緊去找李淵才行。喂！你為什麼不走？”
麒麟抓着我的手臂要走，但見我沒動靜後便問。
“其實……我也不知道這是不是正确的事。某種程度上司徒說的也沒錯，雖然真的造出了那樣的機器的話，我和夏佑善都能回到自己的世界，但這個世界的平民就永遠隻能困在這境遇之中了。這樣做真的對嗎？就為了我犧牲那麼多人，真的公平嗎？還有，司徒說李淵就算是到了其他世界，也會繼續研究Z病毒，其他世界也随之會有Z病毒洩露的風險。”
“那也至少得阻止他們往錯誤的方向走吧？把最後的資源都投資到錯誤的地方的話不管是Z病毒的研究還是穿越平行世界的方法就都無效了。”
“喂！你醒了？！這筆記本是怎麼回事？！”就在這時候，一個憤怒的聲音傳了過來。我和麒麟不約而同地擡起頭來，走進來的人是張正浩？
他把一本和Miss Mina一樣的皮革面筆記本扔到了我的面前說：“這本筆記本的源數據和我之前見過的那本數據完全不一樣，我花了一天推導的數據和之前在巴士上推導的數據完全不一樣！寶貴的時間全都浪費了！”
這飛揚跋扈的模樣倒是我剛認識張正浩時的模樣。我趕緊拿起那本筆記本翻了起來，可是改動的隻是部分數據，不是專業人士的我壓根就看不出有什麼差别，不過筆迹也确實不一樣。畢竟他們的人裡應該沒有女人，所以字體再好也難免露着粗曠的味道。
“你沒發現這本筆記本的字迹不一樣嗎？這不是我們的筆記本。”
他拿着本子随意翻着幾頁後說：“我看習慣了電子稿，誰看得懂這種東西。”
“可是你是怎麼得到這本筆記本的？司徒和伊阿宋打算抄寫上幾本賣給城裡的有錢人，然後把正本毀了。”
“是嗎？可是據我所知他給Dr.Lee時卻沒有問他索取任何的條件。”
“你是說你是從Dr.Lee那裡得到的？你為什麼會見Dr.Lee？“
“我爸爸一直都幫Dr.Lee處理電腦問題，借此在這個城鎮維持着他的地位。可他畢竟上了年紀，對新的代碼和運算公式沒有我來得熟悉，昨天他被Dr.Lee囑咐更改研究方向得到了這本筆記本，于是就向我請教筆記本裡的事。Dr.Lee知道事情的緣由後，由我代替我爸處理這方面的工作。”
“那正好！你帶我們去找李淵吧，我們得盡快見到李淵說明這件事才行。不然研究往錯誤的方向走可就麻煩了。”
“這事由我轉告Dr.Lee就好，研究所禁止無關人士進出，就算你們到了門口也沒法進入。”
“誰說的？我那天就進入過研究所。”
“那天隻是司徒做局特意讓你進入而已，所以面部識别臨時增加了你的信息，但現在不同了，你們兩個的臉不允許進出研究所大門，就算是内部人帶你們進入都會因為有被禁止進入的人而處于關閉狀态。更何況你們的兩本筆記本都已經不在身邊了，對Dr.Lee來說你們已經沒有價值了。”
“什麼叫沒有價值？這兩位可是真實的穿越者，如果沒有他們，Dr.Lee也不會想到這種方式找到活下去的方法吧？如果真的研制出了那樣的機器，他們也算是Dr.Lee的恩人吧？“
“感恩？你吃了雞肉活了下去，你會覺得那隻雞是你的恩人嗎？”
“不，我有李淵利用我的價值。”我明白他的話裡是什麼意思，我們這種不在圈子裡的人，對那個圈子裡的人來說就像畜生，本來就是日常吃喝的食物一樣的存在，本來就是拿來利用的對象，“拿到那本筆記本後，我們把筆記本上的資料輸入到了陳棟的電腦裡轉化為電子稿，你也已經通過那些數據做了部分的推導不是嗎？雖然那本筆記本受到了篡改，但我并不是沒有同樣的數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