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在找我，但是礙于戒嚴措施沒法見到我。”李淵笑着對我說到。這笑容說不上不是發自内心，就像是普通人見到熟人都會有的禮貌性微笑，但在這個人臉上卻讓人覺得有些可怕。

這兩天發生了不少事，我心裡本有很多的問題想要問他，但真的在這意想不到的地方遇見了他，卻不知道該從何問起。

“穿越平行世界的機器已經在制造中，不過城裡地方太過狹窄。想要保證一定的壓力提供能量脈沖需要非常複雜的設備。以現在能獲得材料，要制造出那樣的脈沖設備需要非常巨大的空間。所以我們決定清空核電站和核電小鎮後，利用空餘的廠房和拆除廠房設施留下來的金屬進行重新熔煉制造的方式建設。不過現在解放核電小鎮沒有足夠的彈藥，我們要等南京運來足夠的彈藥才能繼續計劃。”沒等我開口，他先說到，“你們帶回來的核輻射療法我們團隊正在進行分析實驗，雖然也是一種治療方法，但有一個先決條件。那便是必須在Z病毒損害負責語言的額葉部分前對患者進行放射性治療，一旦額葉受損，利用這種療法也無濟于事。另外就算是利用這種方式減緩了病程，人也容易得輻射病而死，隻有少數意志堅強的人可以活下來。仁醫生被安排在北邊的實驗室，我們已經和他達成了協議，隻要有他在，那些無腦喪屍就不會再出現在城鎮周圍，可以保證今後城鎮的安全。對了，你父親還活着，我們之前在他身上用的化學藥物也延緩了他的病程，他的腦部還沒有完全病變，我們打算在他身上試驗輻射線療法。“

他像連珠炮一樣顧自己說着，但已經解開了這兩天以來我的不少疑惑。

“怎麼樣？還有其他想知道的嗎？”

“司徒呢？前陣子的喪屍，都是他引來的嗎？”

“現在不是那個監控滿處布的時代，憑人力很難追蹤他出城後的動向。剛出城的時候我們跟蹤他追随你們而去，但沒多久就丢了動向。不過看起來不像是他幹的，雖然他有一套控制訓練的方法，但是想要用他的方法訓練喪屍就像訓狗一樣需要相當長的時間。要短時間找這麼大的規模來訓練的話不是件簡單的事。”

這麼說來也有道理，“那就是說，這些喪屍都是你們故意引來的了？”

“我們為什麼要吸引這麼多喪屍來我們自己家？我們的兵力和彈藥都已經不夠了，引這些怪物來也太危險了。”

“那為什麼要卡住糧倉，不讓民衆兌糧？“

“我們故意制造危機，好找到借口管住普通民衆。你一定是這麼想的吧？這也不是政府第一次做這種事了，應該說是有權力的人為了把持權力最喜歡用的手段。可最近大家好像都已經不在乎這種事了，因為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

“不重要？為什麼？”

“因為司徒已經把解決問題的方法都告訴大家了。那些人不再那麼關注該怎麼去治療Z病毒，同樣的，也不再這麼關注這個城鎮。穿越到平行世界後，他們手上的财富無法運輸到那個世界，他們手下那些人力更是不可能一起帶到他們穿越後的世界，現在擁有的一切對他們來說都已經變得沒那麼重要。他們隻要保證這段時間他們能安全度過，然後能等來離開這個世界的那一天就可以了。”

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但既然這樣，你們就應該大開糧倉讓所有人都吃得上飯，為什麼還要守住糧倉？”

“因為就和你預料的一樣，糧票超發目前糧倉裡已經沒有多少餘糧了。”他歎了口氣說，“三年了，一眨眼就已經過了三年多了。沒人想過這場疫情會持續這麼久，隻是小小的病毒，而且還是人工培育的病毒。我們了解病毒的結構，為病毒設計了進化限定機制，從沒想過花了這麼久還沒控制住病毒帶來的災難。當年的物資儲備設計的就是供整個城鎮的人支撐三年，後來城裡那些人不想幹活也不想生産就開始偷偷收些城外的人進城。控制不住了改為允許收納城外的幸存者，然後将他們作為勞動力收進城池。他們會制造手工藝也會種糧食，但一旦開了口其他問題也跟着産生。人口膨脹，貨币制度，糧食也得分給勞動力。生産的糧食也越跟不上人口增加的速度，城鎮不得不擴大。現在秋收剛過，馬上要迎來冬季，工業活動減少後氣溫下降，這裡馬上要經曆漫長的雪季。糧庫的糧食必須熬過這個冬季等來春收。隻要熬到了春收，我們按期完成那件機器就能離開這個世界，而被迫留在這個世界的平民，也得憑着留下的種子活下去。”

一邊走一邊聊着，我才發現自己已經被他帶進了一個院子。這是個典型的徽式古建，看結構就能看出這不是一戶普通人家，在古代隻有有錢人家才能建起這樣的豪宅，而在當下，也隻有财閥才能買得起這麼大的房子。

“你想幹嘛？”在雕着精美木刻的門前，我忍不住問李淵。

“讓我們一起書寫曆史怎麼樣？”他笑着說，“誇克的運動是随機的，曆史也并不是必然的，而是由一個個偶然組成後變成了當下，這些偶然生成了不同的平行世界。你聽說過明朝還存在在現代的那個世界嗎？如果闖王起義和後金南下沒有同時發生，後金也沒有實力入關建立清朝。沒有了清朝，明朝作為漢族的統治者政權更為穩固，張居正的改革延續開放海關，中國成為了大航海時代的一員自内改革，以大明帝國的身份站在世界舞台上。我們以前從沒想過這樣的世界真的存在，但現在不一樣了。再換言之，這個世界如果有王保義的存在，曾經在太平洋中央建立起了你曾生活過的聖麗都，遠在太平洋中央的位置可以成為人類最後的城堡。就算也跟着淪陷，那裡同時彙集了東亞北美兩大發達地區最頂尖的人才，融彙了整個亞太最高科技的實驗室，也一定能進行比我們更有效的研究，早日結束這場災難。現在請你也成為那個偶然，讓這個城鎮生存下去，然後創造出讓我們生存下去的曆史。”

不等我回應，李淵打開了門。原本吵鬧的廳堂裡安靜了下來，那些人的眼睛都落到了我的身上，一個個都是居高臨下的眼神，就像是幾十個夏家族長同時在我面前一樣，把我一下子變得異常渺小。我就像是被一群獵犬包圍的貓咪一樣小心地踱步進了這個廳堂，然後小心地觀察這裡的每一隻狗。

“各位！這位就是沈狼，在他以前的世界裡，他的名字叫做吳常恩。就是他的存在不僅證明了平行世界的存在，而且為我們帶來了穿越平行世界的科技。“

“喂！李淵！别又被騙了。我們被那個姓司徒的騙得還不夠嗎？掏空了家底現在冬天都過不去，要是再騙一次明天就得睡大街了。”

“就是，孩子啊。你就是太專注什麼科學所以才會走火入魔的。什麼平行世界，什麼穿越的，都是科幻小說裡才有的情節。如果你覺得研究Z病毒疫苗太累了就歇幾天。這種活本來就應該交給下人去做。當初就是你太癡迷了才會惹出這種事。”

一個像穿着長裙的女人走到了我的面前，她朝我呼出了嘴裡的那口煙，把手裡的那杯紅酒遞到了我的面前，歪着的腦袋給了我一個眼神，我在她眼神的指示下接過了酒杯，她見後滿意地又抽了口煙。